喻悠悠難堪的咬脣,低著聲音,弱弱的說,“我只是一個養(yǎng)女。”
這話,她也有一半成分,是說給薄靳晏聽的。
他是高高在上的薄靳晏,而她只是一個卑微無比的楚家養(yǎng)女,他會怎麼看她?
楚佳媛本來頹廢的趴伏在地面上,當她聽到喻悠悠的這句,登時就有了些力氣。
她就輕輕的哼了一聲,“還挺有自知之明。”
聲音不大,卻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
這已經(jīng)是楚佳媛的老毛病,說話肆無忌憚,不分場合和地點,也不看對象。
楚佳媛生性自傲,以自我爲中心,說起話來,只顧著自己高興,壓根不計後果。
喻悠悠聽到後,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羞愧的埋下了頭,不敢再看薄靳晏。
薄靳晏眉頭就是一皺,腳擡起,向前走了一步,腳的重心壓下,冷言道,“養(yǎng)女又如何!我薄靳晏的女人,就算是養(yǎng)女出身,也是高貴到不可能讓人侵犯!”
男人一個狠心,腳下用力,就將楚佳媛的手指頭,重重的碾上。
楚佳媛登時疼得尖叫出聲,眼淚直冒。
喻悠悠驚詫的低頭看去,就看到男人的鋥亮的皮鞋下面,正重重的碾壓著出楚佳媛伏在地面上的手指頭。
十指連心,楚佳媛現(xiàn)在該多疼。
她慌忙就扯住薄靳晏的衣袖,對著他搖頭,“別了,她已經(jīng)受到懲罰了。”
“這點兒算什麼懲罰!難怪我經(jīng)常看你心情差,一定是平時沒少挨你這個自以爲是的姐姐的欺負!”男人振振有詞。
喻悠悠聽著,絕對敗給了他。
這男人太料事如神了,可她哪能承認,連忙去拉上他的胳膊,強辯道,“沒有,她沒有欺負我,我對天發(fā)誓!”
“不信!”男人雖然嘴上說著不信,但腳已經(jīng)挪開。
楚佳媛得以解脫,跪坐著捂著自己的手指頭,就是一陣痛哭流涕。
喻悠悠見狀,連忙鬆開了拉著薄靳晏的手,就蹲下身子,和楚佳媛平視,勸說道,“姐姐,你快回去吧……”
說著,她已經(jīng)伸出了要拉楚佳媛的手,試圖將楚佳媛給拉起來。
楚佳媛發(fā)了瘋的別喻悠悠的手,“你滾開,我不要你碰我!噁心死人了!”
喻悠悠心裡痛心,都到了這個地步,楚佳媛都不願意接受她的一丁點兒善意。
楚佳媛當真恨著她,恨到了如此地步了嗎?
“看來她很不領(lǐng)情。”男人冷然的聲音,就響起在喻悠悠的耳側(cè)。
喻悠悠不敢看薄靳晏一眼,生怕事情惡化,她連忙站起來,就快步小跑著奔向門口,跑到門口等候的傭人面前,雙手合十,“拜託拜託,能不能幫忙把我姐姐拉起來,薄少也同意的,能幫幫忙嗎?”
傭人看了她一眼,卻是有些狐疑。
喻悠悠著急的就拉她的手,“薄少真的同意,求求你了,搭把手吧,你把我姐姐拉起來拉走,我會感激你的。”
傭人雖說爲難,但看著喻悠悠是真的心急,賭了一把,答應(yīng)了。
喻悠悠找回來了幫手,就看著傭人將楚佳媛拉起來,然後給拉了出去。
喻悠悠看著那兩人的背影,心裡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傭人的手法很溫柔,像是在關(guān)護客人,應(yīng)該不會給楚佳媛帶來不適的感覺吧。
她正寬了下心,身子就是被人用力往旁邊一扯,她險些驚叫出聲,等到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已經(jīng)被摔到了旁邊的真皮沙發(fā)上。
“你……”喻悠悠詫異於男人突來的暴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向他。
男人步步逼緊,看著她脆生生的小臉蛋兒,就是一個咬牙,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跟坐在沙發(fā)上的她,高度齊平。
他的靠近,讓喻悠悠的呼吸就是一窒。
她的心,也隨之更加慌亂起來。
她完全沒法猜測男人這是什麼心理,抿著脣,思考了良久,才顫顫著聲音,問,“你……你怎麼了。”
他到底是怎麼了?
剛剛還好好的呢!這個男人在楚佳媛面前是那般的維護她,還說她高貴,而且,他還一點兒都不在意她的養(yǎng)女身份。
薄靳晏不在意她卑微的出身,讓她除了驚訝,還有始料未及的驚喜。
然而,當她真心爲他感動的時候,這男人竟然做出了讓她不可理解的舉動。
薄靳晏聽著她的問句,就是一陣無比的惱火。
“我怎麼了?我還沒問你,你是怎麼了!”這個小女人,竟然瞞著身份,一直用楚佳媛的名字跟他交往,僅僅是這一點兒,就足以將他的怒氣點燃。
“你讓我說什麼,你問的是什麼。”她臉色失色,蹙眉,反問他。
迎來小女人這樣的問話,男人只覺得,自己的一拳頭,就打到了棉花上。
他實在是怒極了,只是,他怕自己的怒火和暴戾會傷害到她,他強忍著,不對她直接發(fā)火。
在他眼裡,她是那樣的特別的存在,所以,他會盡量壓抑自己的脾氣,不在她的面前發(fā)火。
而壓抑的結(jié)果就是,他看向她的眸子裡,開始淬了寒冰,變得冰冷起來。
“爲什麼要用別人的名字,還瞞了我這麼久?告訴我!”男人墨眸逼視著她。
喻悠悠被他問到,貝齒更加咬緊了下脣。
她該怎麼說起來?
從一開始,就是被誤會,後來她解釋,他以爲她在尋開口,怎麼著都不相信,再後來,她又想解釋的時候,她害怕了。
就是因爲對他有了感覺,所以纔會害怕。
認識到這些,她更加恐懼。
對薄靳晏產(chǎn)生感覺,就像是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
她陷入了深深的泥淖中,腦海裡在纏毛線,纏纏繞繞,最後竟然是一團亂。
在亂糟糟的轟擊中,她腦袋發(fā)疼,她抓狂的撓了撓頭,對上他的墨眸,“你別問了,我好痛苦,我真的不要說……你別逼我……”
她的話,對男人來說,如同迎頭一擊。
男人聽著,墨眸在陡然間陰鷙起來。
他的心,都被挫敗的感覺佔據(jù)。
失敗!
他矜貴清傲,從未想過,被這個小女人,給硬生生的耍弄了一圈。
事到臨頭,她竟然連個解釋都不給他。
還口口聲聲說他逼她!他哪裡有逼迫她!
男人心生惱恨,後悔自己這樣壓制自己的怒氣,讓自己心氣不順。
也許,對這個小女人,還是用霸道直接的比較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