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深深的嘆息:“解決,又當如何解決?”——如今,十五年前嘉興縣主犯只剩下兩人,一個是丞相,一個是蘇大人。
她總不能跟著程宇去殺死蘇大人或者丞相。又或者,即便殺死了兩人,這事情便就能結束嗎?
皺眉苦思片刻,擡頭去望程宇:“我們去告御狀!”
程宇擡眼,藉著月光看到蘇言一臉的堅決:“十五年前嘉興一案,已經難尋證物與證人,又如何去告御狀呢?皇上會聽信我們一面之詞?”
蘇言一雙眸子在月光下瑩瑩閃爍:“去應天府衙,找找蘇大人。”平日裡,公事公辦,也是時常稱呼父親爲“蘇大人。”可這次,卻喊的分外彆扭。
這不是在公事公辦,而是一種隔離。隔離蘇大人與她的父女關係。
心中稍有疼痛。卻只能強忍,娓娓說出自己的打算:“蘇大人平日裡,手腳必定必定不會太乾淨。我們可以先去他書房與庫房找出證據,以此要挾,更或者,乾脆以殺死他爲要挾。逼迫他交代出十五年前貪腐案詳情,拉李丞相下水。如此,便有了證據去彈劾李丞相。”
程宇點頭:“好計策。”
蘇言深深嘆息一聲,正想著起身,卻冷不防感覺手背尖銳的疼了一把,這一疼簡直驚魂動魄,她覺得手與心尖尖同時哆嗦了一下,還以爲是馬不明發現了兩人射出了什麼暗器。
四下一瞧,沒見人影,再一偏眼,看見了一隻金黃色的大公雞。
那大公雞背部金黃,腿與脖頸雪白。雞冠豔紅的豎立著,一看,便是雞中龍鳳,好不威風。
蘇言和程宇對視一眼,彼此都不敢出聲,悄無聲息的起身,同時擡腿就撤。可那公雞卻不依不撓,撲騰著跳出窩棚追趕兩人,一邊撲騰一邊喔喔叫個不停。
而這一叫,又把正屋的人給驚動了。兩人聽到了一個漢子粗粒的喝喊:“是誰在院子裡?”
蘇言心裡暗暗叫苦,兩人迅速翻過院牆,拔腿便逃。
後面緊跟便聽到幾聲叫罵與追逐的腳步:“該死的偷雞賊你往哪裡跑?”
追趕兩人的是個粗壯漢子,大約是平日做慣了粗使活計,身體倍棒,腳步奔的虎虎生風。
蘇言和程宇倒是不怕這漢子,可卻怕這漢子的喊叫驚動了馬不明和那些禁軍。腳步生風,一會,便逃的不見了蹤影。
而那漢子也非泛泛之輩,見追不上兩人,開始扯著嗓子大喊:“鄉親們,偷雞賊進村了,大家都快起來抓賊啊!”
男人這一喊,更是讓蘇言和程宇心驚肉跳。
而在東南面,已經看到了點點遊移的火光與嘈嘈雜雜的人聲。
不知道是馬不明等人,還是被漢子呼喊招出來的村民。
兩人都有些心急了,又跑過幾條街巷,在偏角處看見了一座低矮的小石屋。
而這時,人聲和腳步聲都已經快要近到身旁。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往那小石屋裡跑過去。
奔跑到門口,見門上落了一把粗大的銅鎖,可窗戶卻大開著,不過一米來高。兩人絲毫沒有停頓的便縱身從窗子躍入。這一入窗,彼此又活生生的受了回驚嚇。這個石屋,居然是個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