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生之黑色人魚
“謝謝你,管家。”
我從管家的手上接過托盤,向管家微點(diǎn)一下頭,轉(zhuǎn)身離開的腳步又頓住了,回頭說:“你先把奶粉泡好,我送完東西就過去陪小鬼和小寶寶一起吃。墨林他們的房間就麻煩阿壹去了。”
“好的,少爺。”管家似乎還想說什麼,最終還是轉(zhuǎn)身退回廚房去了。
我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他想問我爲(wèi)什麼不回去?想問我爲(wèi)什麼要跟那四個男人冷戰(zhàn)?想問我爲(wèi)什麼要親自留下來照顧墨子陵?或者,他知道他不該問,所以,只是和阿壹跟在了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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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房子處在郊區(qū),周圍空曠,看不到別的人家;房子的旁邊有個小農(nóng)場,裡面雜草叢生,有些野生的小動物出沒;房間在住進(jìn)來前被裝修一新,但也變不出更多的房間。
房子有兩層半,那半層是個小閣樓,收拾得很乾淨(jìng),沒有探險的味道,所以有時我會帶著小鬼和小寶寶在閣樓窗臺下的地上睡;二樓有四間房,右一左三,我?guī)е」砗托殞氉∮疫叄芗液桶⒁甲∽筮叺谝婚g,中間住著墨林和墨藤墨煙墨血,最後一間住著墨子陵,樓梯盡頭是衛(wèi)浴室;一樓是廳、廚房、衛(wèi)浴室;廚房那裡有一道後門,通向後面的馬廄和雜物間。
從這裡離海邊別墅有四個小時的車程,離市區(qū)更遠(yuǎn),想要買點(diǎn)日用品都得驅(qū)車兩個小時去鎮(zhèn)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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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上樓梯,一步一步,似乎能聽到樓梯發(fā)出老舊的吱吱聲。沒錯,這房間看著新,其實很舊了。
一手託著托盤,一手?jǐn)Q開門把手,擡眼就看到披著外套坐在窗邊的墨子陵。
我調(diào)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用輕快的語氣叫道:“墨大哥,我送午餐進(jìn)來了。”
把托盤放到房間正間的桌子上,一邊把食物擺上,一邊說:“今天管家熬了好吃的瘦肉粥,真的好吃極了,我不騙你的。墨大哥,你是要坐過來吃,還是坐窗邊吃啊?”
沒有聽到他迴應(yīng),我輕輕攪拌著粥的手難過的滯了滯,連帶著臉上的笑容都難過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fù)了。
我沒有氣餒,繼續(xù)說:“墨大哥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要坐在窗邊吃了。想來外面的天氣太好,墨大哥也捨不得離開窗邊。”
我端起很燙手的粥碗走到窗邊,在他側(cè)邊的椅子上坐下,因爲(wèi)太燙手,不得不把碗放窗臺上放一放。
發(fā)紅的手被他抓起來。我看到他的嘴脣動著,欲言又止,想說的話變成輕柔的風(fēng),吹到我燙紅的手心。
“沒事。”我想抽離,但被他抓得很緊。
看著他彷彿失去生機(jī)而變得蒼白清瘦的臉,和沒了溫柔光澤的雙眼,我壓抑著心底的悶痛,不讓自己再露出那時驚恐的表情。
最少現(xiàn)在的他,比起那個被阿七從飛機(jī)上抱下來的血人,不知好多少倍。
感受著手心柔柔的風(fēng),我一直知道,墨大哥還是溫柔的那個墨大哥,他是不會被這次的事件打垮的,只要再多幾天,墨大哥就會振作起來,把那些作亂的人全部反擊回去的。
“墨大哥,好了,沒事了。我,我餵你吃粥。”
我抽出了自己的手,再去端窗臺上的碗,被他因瘦而愈見修長白晳的手?jǐn)r住了。
“小旭。”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著眼睛望著他,懷疑自己是幻聽了,呆愣地問:“墨大哥,你叫我了嗎?”
“小旭。”
他又把我的左手拉了回去在手裡握著,輕輕地覆到他的臉頰上,眼睛灼灼地看著我:“小旭,謝謝你陪著我。”
我怎麼覺得氣氛好像曖昧了起來呢?
這不是錯覺,因爲(wèi)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把我嚇得差點(diǎn)跌倒地上了。
“小旭,我想吻你。”
“我……唔……!”
我還沒有回答,你別把我的頭壓過去就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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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空掉的托盤出來,我反手把門關(guān)好,站在門前發(fā)了一會兒的愣,心情複雜地往樓下走。
“少爺。”看到我托盤裡的空碗,管家奇怪地咦了一聲:“今天他全部吃完了。”
“嗯,因爲(wèi)管家做的粥很好吃啊。”
“好了,把托盤給我拿去廚房吧。”管家從我的手上接過托盤,突然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的嘴巴,嚴(yán)肅著臉,說:“少爺,你,你的嘴脣?”
“他的吻,我拒絕不了。”我主動招供地說。
“少爺,你這樣怎麼對得起BOSS、許少爺、陸少爺和愛德華王子?你現(xiàn)在不但跟他們冷戰(zhàn),還,還跟這個墨家家主曖昧不清,你到底在做什麼,自己知不知道?!”管家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
阿壹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少爺,我們回去吧,把墨家家主和他的四個屬下送回去,或者他們想去的地方。”
“連醫(yī)院都不能去的他們,現(xiàn)在讓他們?nèi)ツ难e?墨林不顧生命的危險打電話給我,難道就是讓我救了他們才幾天就把他們丟下不管嗎?就算所有的人都背叛他們,我也不會背叛他們!我一定要讓墨家重新成爲(wèi)墨大哥的!而那個該死的墨蕭烈,我要把他丟到海里喂鯊魚!”
“少爺,你不要在我們面前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啊,BOSS他們要是聽到你要這麼幫墨家家主,會很傷心的。”管家說。
我看著管家和阿壹,說:“如果他們更相信我多一點(diǎn),我就不會迴應(yīng)墨大哥的吻。”
說完,我轉(zhuǎn)身離開,留下管家和阿壹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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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聽到了?”我問著樓梯轉(zhuǎn)角的墨子陵和墨林。
“少爺說外面天氣很好,想出去看看。所以,我就扶著少爺去外面走走,不是故意聽到的。”墨林說。
“小旭,我很高興聽到你那樣的話。這表示不是我一頭熱。”從不久前在房間裡吻過我後就心情開朗起來的墨子陵激動而溫柔地說。
“墨大哥,我承認(rèn)。但是,早在醫(yī)院就說過,我們是不可能的,我愛他們四個。所以,你就好好養(yǎng)傷,等你的傷好了,就殺回去把墨家奪回來。我能力很小,但是我絕對不會放過傷害過墨大哥的人,到時我跟你一起殺回去。我和你之間,只是朋友關(guān)係!”
我裝作冷漠地說,看到他驚愕的眼神,覺得自己真的很殘忍,不能給他希望,卻又迴應(yīng)他的吻,還在管家他們面前說那種曖昧的話。
可是,他溫柔地說,他喜歡我,就給了我深埋起[喜歡]他的心情一個破土的契機(jī);他的一個溫柔的眼神,就給了[喜歡]一份陽光。
這叫我如何再把那反彈而起的[喜歡]壓回心底呢?
“小旭?”墨子陵扯住我的手臂,淺淺的傷心棲息在了他微蹙的眉鋒,但是,淡淡的情意,在他溫潤柔和的淺棕色眸子裡流轉(zhuǎn)著,“你既然承認(rèn),就不是誤會!爲(wèi)什麼又要劃清我們的界線?我們明明對彼此都存著喜歡,不是嗎?”
我的視線移到他抓住我的手臂的手,說:“因爲(wèi)……”
“因爲(wèi)少爺只是想鼓勵你,讓你振作起來罷了。你都參加了少爺他們五個人的婚禮,爲(wèi)什麼還要引誘我們少爺?”阿壹冷冷的聲音打斷了我要說的話。
我趁著墨子陵愣住的一瞬間,把手掙脫了他的緊抓,斜睨了阿壹一眼,說:“阿壹,不要亂說。”
“少爺,你是中了他的什麼**香啊?明明只是見過他幾次,就算在少爺?shù)幕槎Y上他出手把那個女人射傷,你要是想要報恩的話,可以爲(wèi)他搶回墨家,醫(yī)好他的傷,但是犯得著把你自己的感情也陷進(jìn)去嗎?”
“夠了,阿壹,他是我們的少爺,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少爺說話!?”管家大聲對阿壹吼道。
“你們說得對。”我在管家、阿壹,和站在旁邊的墨子陵和墨林,以及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站在二樓樓梯頂?shù)哪倌珶熌灰豢戳艘幌拢拔抑溃ㄟh(yuǎn)在公司或是家裡的那四個,你們都想要一個答應(yīng),一個我爲(wèi)什麼非得幫助墨大哥的答案。可是對不起,要讓你們失望了,因爲(wèi)我也沒有答案。或者我喜歡他的溫柔,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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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把門反鎖好,脫力般地滑坐地上,抱著膝蓋,想哭,眼睛卻是乾澀得什麼都沒有。
兩雙小手攀了上來。
“父父?”
“呀呀——?”
我擡頭,兩張充滿著關(guān)心的小臉出現(xiàn)在眼睛裡:“小鬼,小寶寶,你們的父親,從我們離開家裡後,都沒有打電話給我。我是不是真的做得太過分了?可是,墨大哥是我的大哥,要我怎麼可能不擔(dān)心他?他們,都是我曾經(jīng)最喜歡最親近的人啊!”
“父父?”
“呀呀?”
“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做纔會讓你們的父親相信我!因爲(wèi)我的心根本就不夠堅定!因爲(wèi),因爲(wèi)我真的貪戀著墨大哥的溫柔!我知道不應(yīng)該去貪戀了,可爲(wèi)什麼你們的父親卻在這個時候都不來接我們?只要他們出現(xiàn),我就可以掙脫這種令人沉迷的溫柔。”
“父父,小鬼在這裡。”小鬼總算是蹦多了幾個字出來,一雙藍(lán)藍(lán)的眸子可愛地望著我。
“呀呀——呀呀——”小寶寶握住我的一根手指啃了啃,意思跟小鬼差不多。
我難過的心情因這兩個可愛的小肉糰子而一掃而空,一手拎一個站了起來,走到擺滿了食物和兩奶粉的桌邊,坐下後,把他們放到腿上,說:“好了,謝謝你們,幸好有你們在,立父沒事了。我們吃飯吃飯,看誰吃得最快,然後一起去草叢裡逮兔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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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週過去,墨子陵他們五個的傷都好得七七八八了,這可能與他們經(jīng)常受傷而把身體鍛鍊得有了強(qiáng)悍癒合能力有關(guān)。
最讓我心疼的是,墨子陵的右腿,因爲(wèi)傷到腳筋,雖然當(dāng)時男人爲(wèi)他做了緊急的手術(shù),但還是留了後遺癥,走路的時候,只要仔細(xì)看過去,就會看出他的身形是有些不平衡的。
最讓我煩惱的就是,墨子陵會與我更多的肢體動作,慢慢地凸顯出他的霸道的一面,動不動就趁著管家或是阿壹不在的時候,用他溫柔的眼神凝視著我,然後在我一愣神的瞬間,吻住不放。
最讓我覺得哭笑不得的是,管家和阿壹對我護(hù)主像是母雞護(hù)雞仔的舉動,把墨子陵防什麼賊似的防著。
不過,他們之間,總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而我這個中間人,還不能坐一旁看熱鬧,總會被火蔓延上身,真真是躲又躲不開,避又避不了,怎一個鬱悶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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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監(jiān)視”我的管家一起從墨子陵的房間出來,站在走廊上,我對管家說:“你先下去吧,我回自己的房間了。”
也許是我臉上的表情泄露了,管家定定地看著我的臉上幾秒,說:“少爺,既然心裡難受就不要硬撐。”
我擡手摸著自己的臉,苦笑道:“他們其實有打電話給你和阿壹吧。沒什麼的,只要小鬼和小寶寶在我的身邊就沒事。”
“少爺?”
“墨大哥他們現(xiàn)在恢復(fù)得很好,或者再過不了幾天,他們就要回去了。你去轉(zhuǎn)告他們四個,如果再不出現(xiàn),我就真的跟人跑了,還帶著他們的兒子。哼,不要以爲(wèi)我很好欺負(fù)。”
說完,不看因我的“口出狂言”而嚇得呆若木雞的管家,轉(zhuǎn)身走到自己的房門前,推開,看著牀上隆起的兩個小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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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威脅很管用,當(dāng)天晚上就收到四個人的電話,可是我很不滿。
我要的根本就不是電話,而是他們四個人。
總覺得,他們四個人聯(lián)合一起要給我一個下馬威,似乎是嘲諷我,看我以後還敢不敢爲(wèi)了別的男人而冷落他們。所以,他們就先冷落我。
驕傲如他們四個,卻放下所有的驕傲一起娶了我,我卻因著放不下的墨子陵讓平淡幸福的婚姻走到如今冷戰(zhàn)的地步。我真的錯了麼?我反醒著,我是不是明天就帶著小鬼和小寶寶回去?是不是要身體力行而求得他們四個原諒我的這次離家出走?
可一想到剛纔電話裡他們四個帶著不耐和冷淡的聲音,我第一次生出那個感覺,人魚與人類的幸福,難道最終還是變成泡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