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之黑色人魚
方乙雀坐在廳裡的沙發上,擡著看著牆壁上掛的電子鐘,當指針指到十點時,她聽到了防盜門開鎖的聲音。
她起身,感到從膝蓋上滑下一個什麼掉到地上,低頭一看,是她的手機,或者,她只是想等著那個一直打不通的手機的主人,在聽到她對兒子說過的話後,而兒子又去傳話了,再打電話給她,告訴她爲什麼電話不通的原因。
可是她一直都沒有等到。然後在等待的過程中,她感覺被她佈置得溫馨整潔的房子裡,冷清清如置寒冬的曠野。
方乙雀收起臉上難過得想哭泣的表情,試了幾下,嘴角總算是強扯出一抹乾澀的笑容。
“臭小子,你捨得回來了?”方乙雀吼道,踮起腳在墨千煜的後腦勺一拍,“明天不用再去了,那個地方太危險了,不是你這種小孩子該去的,要是看多了,被哪個男人拐跑了我找誰哭去啊!?”
墨千煜捂著後腦勺,狐疑地掃了母親一眼,總覺得,母親的表情、語氣、動作都很詭異,似乎想掩飾著她的其它情緒。
“媽媽,我不是故意這麼遲迴家,是店裡太忙了。還有,媽媽,我不會被哪個男人拐跑,我只會幫媽媽拐個媳婦回來。”墨千煜一邊說一邊低腰換鞋。
“就你嘴甜。好了,你爸爸呢?什麼時候回來?”方乙雀看著換鞋的兒子,還幫著把他換下的鞋子放到鞋架上。
墨千煜起身的動作微滯,說:“爸爸他……說要遲一點。”
有時候,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準得讓男人心裡發毛;不用像孫悟空那樣煉就有的一雙火眼金睛,配合著天生的直覺,極易從男人的身上明察秋毫。更何況,方乙雀本就起了懷疑。
“臭小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方乙雀揪著墨千煜的耳朵,把他拖到了沙發上坐下,叉著腰,居高臨下的怒視著墨千煜。
墨千煜眼神遊移閃躲,弱弱地說:“媽媽,我明天還要上學呢。”
“那你說,是不是看到你爸爸被哪個狐貍男勾搭了,又怕說出真相擔心我難過,所以就瞞著我?!”
“媽媽,妳想太多了。我問爸爸的手機爲什麼不通,原來只是沒電了。還有,爸爸讓我回來跟媽媽說,他會遲點回來,嗯,因爲辦公室的門被人踢飛了。”然後慢慢地站起來,趁著母親愣神之間,鑽出母親的範圍,邊往自己的房間跑,邊說:“媽媽,爸爸的事情還是等爸爸跟妳說吧。我去洗澡睡覺了。”
看到瞬間飆得不見蹤影的兒子,方乙雀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想到兒子最後說的那句話,覺得裡面的意思很明顯,她的兒子,在店裡看到自己的丈夫什麼事情了。
方乙雀覺得心都凍住的感覺,就怕像是腦中所想,那她怎麼辦?不過,她是不會讓那個可惡的狐貍男如意的!別以爲她是女人就好欺負,想搶她的丈夫,沒門!這一刻起,方乙雀燃起了捍衛自己婚姻的滿滿自信。
但是方乙雀哪會想到,她腦中的狐貍男,壓根就是自己從來都沒有聽丈夫說起過的小叔子,真是糗大了!不過這時的她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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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小媳婦似的把自己踢飛的門裝回去,然後期期艾艾地走到溫旭的面前,哪有初進酒吧時的冷酷迷人,也沒有踹飛門的凌厲氣勢。
“立父,我把門修好了。”
溫旭很沒坐相地軟在柔軟的沙發裡,不單是因爲他從小島游出來太累,也是因爲見到子信前就興奮過頭,以至放鬆下來就昏昏欲睡。
現在,墨子信去下面了,因爲有服務員上來說洗手間有人昏倒,處理完再交待一下就離開,但下去半個小時都沒有上來,想來就是被那些客人攔住了。
“說吧,只是叫你去認識幾個女孩,你卻半路跑掉,這種失禮的行爲不是一個紳士所爲,也讓愛莉絲丟臉了。”溫旭冷著聲說。
“立父,我纔不要去認識什麼女人,我也不會娶一個女人。如果立父想把我丟給某個女人,想都不要想,這輩子我都要待在立父的身邊,保護立父!”顧淵半蹲在溫旭的面前,雙手包住溫旭的手,語氣堅定強硬地說。
溫旭的表情不變,擡起另一隻手摸上顧淵的頭,說:“小鬼,你也快二十五歲了,這些年過得真快,好像昨天我的小鬼還是小小的一團,抱在懷裡感覺滿滿的,轉眼間你就大了,都可以輕鬆抱起我了。我是一個很開明的立父,要是小鬼不喜歡女人,你就去找男人吧,而且小鬼結婚了也可以保護父親啊。”
“立—父!”顧淵咬牙切齒地喚,真不知該怎麼說自己的立父,難道他就不能體會一下他這個兒子的愛慕之心嗎?可也知道,立父這麼做是對的。其實立父有時候也對感情也會敏感一下,所以纔會裝傻充愣,只因爲他已經有了六個愛若生命的愛人,那麼,六個兒子就只能是兒子,不可能產生其它的感情。
顧淵也理不清自己對立父是什麼感情了,反正什麼感情都糅糝在一起,變成了如今的[捨不得]。他知道,許傾跟他一樣,對自己立父的感情複雜。那是因爲他們在很小很小的時候,看過立父的悲與痛,淚與笑。
不像三弟四弟五弟六弟對立父那小孩對“母親”的純親情,雖然他們也說過長大後要娶立父之類的混帳話,但那是對一件美麗物品的獨佔心理作怪,那根本不是愛情。
溫旭哪會看不到小鬼鬱憤的表情,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什麼,說吧。”
“沒什麼!”顧淵很無力,起身坐到溫旭的身邊,問:“立父,六位父親怎麼比我還慢?”
溫旭順勢把頭靠到顧淵的肩膀上,微微闔著眸子,捲翹的眼睫細微地顫抖了兩下,說:“我不讓他們追過來,他們也都知道我在子信這裡,很放心的。唔,小鬼,我先睡了,等一下你抱我跟子信回去。”
“睡吧。”顧淵低柔地說,眼睛變回了藍色,深邃如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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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信忍著揉額的舉動,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變,對攔著他要一起喝一杯的王、查、張三個人說:“真是抱歉,我要回去了。要不這樣,今天所有的來客一律八折。”
張客人一手端著一杯酒,一手夾著一根菸,有點咄咄逼人的語氣說:“墨老闆,不要這麼不賞臉吧,只是請你喝一杯,聊一聊天罷了,這又不是什麼大問題,在今天之前,墨老闆不也常大方地和大家一起喝酒?還是說墨老闆只是急著要去陪‘弟弟’?”還故意大聲念重[弟弟]二字,讓所有看著這邊的客人都露出瞭然又夾著些許猥褻的笑容。
墨子信眼神忽暗,臉上的溫和笑容也漸漸隱去,但他還是淡淡地說:“難道你們想我全免了你們的酒單?那是不可能的,我會虧死的。還有,也不是我不想介紹我的弟弟讓大家認識,只是他爲了趕過來看望我而累了,所以現在他睡著了,我急著上樓,還不是怕他睡得不舒服砸了我的小店啊,你們剛纔在正門不是看到我的那弟弟就是這麼不講理的。大家也都是店裡的老顧客了,我沒有必要撒謊。若是我徵得他的同意,讓他明天再來店裡。”
王客人眉毛微挑,顯然他和他的同伴對這個結果很滿意,然後笑道打和場了:“墨老闆是什麼人我們當然知道,那我們大家都等著明天你的弟弟來店裡了。”
“好說。那大家玩得愉快了。”墨子信說完,背過身去,眼裡飛快逝過一道冷芒,心裡冷哼一聲,想打小玉的注意,找死!但又一想到明天可能會來更多等著看小玉的客人,墨子信就黑線了,好像是古代的某些特殊場所的花魁拍買夜一樣,而小玉就是那個“待價而沽”的“花魁”,但其實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又實力強悍到無人能及的妖孽一隻!明天的夜晚,會很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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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尼爾趴在沙發上,嘴裡嚼著青蘋果味的口香糖。
陸瑤眼睛盯著寬大的平板電視,猛按著手裡的搖控器,一遍又一遍地按,就是沒有找到一箇中意的節目。
墨璩盤腿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一手托腮,一手舉著棒棒糖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著。
然後,最先忍不住的還是愛尼爾,他一下從沙發上躥起來站在廳中間,大叫:“好無聊好無聊!六位父親太狡猾了,好像知道我們想半路溜走去找立父一樣,居然直接讓那個嚴肅的管家叔叔和立父嘴中固執的驢子墨林叔叔送我們回學校!害得我們一點機會都沒有撈著,太可惡了!”
“就是,真是一間爛學校,一個月回家一次不算,進了學校就只能等下個再出去!哪有這樣子的貴族學校!我看是上世紀的變態男校還差不多!”墨璩也怒道。
陸瑤倒是很淡定地說:“那也只怪我們還不夠強大,不能反抗這學校的校規!當初大哥和二哥就不管什麼時候都能出校門,還有一堆崇拜者跟在他們的後面跑!”
“哼,我只是懶得去爭學生會的那把椅子罷了,不然,六父就把我抓回去接他的國王之位了,只爲了可以多陪在立父的身邊。真是的,也不想想我才十五歲,花樣的年紀怎麼可能被那種國家大事給催老?”愛尼爾說。
“那就沒有什麼抱怨的,我們能夠在十八歲前都不用考慮六位父親的繼承問題,還多得立父。”陸瑤說。
“可是這樣,我更想立父了。”墨璩癟著嘴巴說。
“那就打電話給立父啊。”愛尼爾說,然後又泄氣了:“爲什麼現在是晚上啊!”
“睡覺吧,明天早上打電話給立父,告訴他我們想他,引發他的愧疚心,然後下次就會帶我們一起去玩了,順帶得問問,那個叫子信的傢伙是誰!”陸瑤起身關了電視,順手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零食袋子扔到一旁的垃圾處桶。
因爲所有在這間學校的學生,不論是住四人一間的集體宿舍,還是住單棟的小別墅,都是自己動手。學校纔不會管這些孩子的背景有多大,就是不準學生帶僕人進來服侍;但也不是所有的都那麼不盡人情,最少衣服有洗衣機,打掃有吸塵器這些高科技幫忙,總之學校的目的只是爲了培養學生的自律性、自主性……
“嗯,對,居然讓立父親自去看望他!好了,我去刷牙睡覺了。”說完,墨璩頭頂飄著黑煙回房間了。
“瑤,等我,我們一起洗澡。”愛尼爾追了上去。
“不要!”陸瑤躲開愛尼爾的抱臂。
“瑤,不要害羞啦,在立父的肚子裡我們都是一起的呢。”
“那跟一起洗澡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就想瑤幫我擦背,這樣洗個美好的澡就能睡個好覺,然後明天以最佳的狀態跟立父說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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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書房中處理文件的愛德華直到簽完了剩下的文件,才擡起頭看著站在書桌前老氣橫秋的大總管,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問:“什麼事?”然後把簽好的文件摞起,隔著書桌遞向大總管,“這些文件等一下送去內閣那裡。”
“是,國王陛下。安德烈先生(因爲我想不到怎麼稱呼退位後的國王,就先生叫著)和凱瑟琳夫人邀請國王陛下去他們的房子吃晚餐。”大總管接過文件,說出自己進來的原因。
“你去幫我回復我會準時去到;再安排飛機,晚上我要飛往華國。”
大總管很是驚訝地看著愛德華,急說:“國王陛下,您不是兩個小時前才從島回來的嗎?而且,行程表上沒有去華國的安排呀?”
愛德華很威嚴地瞪了大總管一眼,踱出書桌後面,走到旁邊的酒櫃倒了半杯酒,喝了一口,說:“還不是內閣那些傢伙催命一樣催我回來簽字,再怎麼說我現在是國王,該做的還是得做好,不然會被什麼都不懂的旭念,那很讓人無語呢。至於你說的行程上沒有去華國的安排是我臨時起意的。別囉嗦,照做就是!”這樣就可以離親愛的近一點。
“是,國王陛下。王后殿下只是不想讓您太纏著他,纔會逼著你認真處理國事……咳咳……我沒有笑話國王陛下的意思,只是想說國王陛下和王后殿下很恩愛,是全國人民最尊敬愛戴的瑞國夫夫。”
“托馬斯,你的爺爺比你可愛多了。”愛德華看著這個服侍了他們三代的皇宮大總管的孫子,笑道。
“可惜我的爺爺退休了。”
“是啊,不然我就不用你這個不會笑的大總管了。”
“還還真是抱歉,國王陛下。”
“你看看你,年齡比我小,權力比我小,卻一點都不尊重我,還敢反駁我,要是國民看到你以下犯上,會被關大牢的。”
“要是被國民看到他們尊敬的國王陛下其實是個懶鬼,總是想方設法逃掉自己的公務,還大言不愧地說‘我是國王,該做的還是會做’,一定會掉下巴的。”
“真不該讓你跟旭相處太久,以至你變得沒大沒小;更不該讓你跟著阿伍(管家)身邊一年學習,以至你變成了又一個面癱。”
年輕的大總管托馬斯面不改色:“王后殿下說,皇室大總管就是可以管著整個皇室的人,還說在他不在的時候,幫著他管著國王陛下,別讓國王陛下被各種宴會上的美人迷了眼。”
愛德華黑線,說:“好好,托馬斯,你可以出去了,別忘了安排飛機。”
走出門外的托馬斯捧著文件,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很愜意的微笑,若是有人看到,定會嚇愣一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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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丹言接起電話,耳邊就聽到自己那個七十多歲卻依然精神抖擻的母親在那邊噼嚦啪啦地吼道:“丹言,小傾從部隊突然請了兩週的假,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還有,小淵到底去哪裡了?不對,我是想問,是不是乖乖小旭出事了?”
“愛莉絲,妳說小傾請了兩週的假?聽誰說的?”許丹言淡淡地問,就知道那個小子會陰奉陽違、暗渡陳倉,不與理會紙條上的“威脅”,轉而去華國找他的立父的。
“你父親的部下跟你父親說的,怎麼啦?難道乖乖小旭真的出事了?”愛莉絲在那頭擔憂地問。
“沒有,寶貝很好。”
“那小傾請那麼長的假做什麼?”
“這個嘛,年輕人的事情,我不知道。”
“你少給我打馬虎眼,小傾可是你的兒子,你怎麼會不懂?而你又是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不懂?”
“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寶貝去追離家出走的老大了。”
“什麼?!乖乖小旭居然不叫我一起去?!”愛莉絲被打擊了,舉著電話沉浸在了深深的鬱悶之中。
許丹言黑線滿額,他就知道他的母親會這麼說。要是她也跟著去了,那就只會亂上加亂!
“愛莉絲,愛莉絲……妳還在嗎?”
就在許丹言以爲那邊的電話斷了時,傳出他父親蒼老沉穩的聲音:“你母親好像翻著眼睛‘暈’過去了,丹言,你跟你母親說了什麼?”
“我說寶貝去追老大了,她覺得寶貝沒有叫她一起,所以……”
許清遠抽搐著嘴角,不知怎麼接話了,只好說:“我會看著她的。真是的,也不想想自己一把年紀了,還想到處飛來飛去。這樣看來,小傾請假也是爲了小旭了。好了,不說了,我得去把你母親叫醒。”
掛了電話的許丹言把額頭上的黑線甩掉,門就被敲響了。
阿壹推開門,站在門邊,說:“四主人,飛機已經準備好,大主人、二主人、五主人在外面等四主人一起;三主人會直接從揚帆那邊飛去華國;六主人剛纔也打電話來說,他會在晚上十點左右出發去華國。”
“老三呢?”許丹言一邊從衣櫃裡拿了一件外套,一邊問。
“三少爺今天下午是跟二少爺一起離島的,現在也跟二少爺一起;現在,也就只有被阿伍送回學校後不能出來的四少爺、五少爺和六少爺沒有去找少爺。”
許丹言越過阿壹走出去,還很好心情地說:“真是三個心急的小子,如果等到現在,不就可以跟我們一起去華國找他們的立父了?”
阿壹覺得,自己的這六個主人,真是不好說,連六個小少爺都捉弄,明明派著他家的那位(管家阿伍)和墨林去學校,就是爲了幫三個小少爺請假的,只是故意不說;又不阻止另外的二少爺三少爺,坐在一邊看兩位少爺的偷溜戲。或者,六個主人想借著這一次少爺“翹家”的事件,一家人好好地出去走走看看吧?哎,誰知道呢?反正六個主人的心思,沒有人能猜得出來。
這麼一看,默不作聲的阿壹也變“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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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顧淵怎麼都不肯跟著墨子信回家住客房,而那個很想去看看墨子信妻子的人又睡得昏天暗地,不能作主,所以,墨子信也沒有辦法,只好在走出千醉前打電話去城裡最好的酒店訂了兩間房。還好酒店就在一百米外,這也方便了來他酒吧消費的客人。
也因此,獨自一人回家的墨子信被方乙雀趕出臥室了,弄得他一頭霧水,根本不就哪裡出問題,要被趕出臥室去客房睡?問她,她冷著臉什麼都不說。
墨子信慶幸沒有帶小玉父子回家做客,不然太丟臉了。
背抵著房門的方乙雀看墨子信問了兩句,見她不答就不再問了,還真的乖乖走進客房去睡,氣得她幾乎把牙齒都咬碎了。
——
造成多少個人失眠的夜晚終於過去了,迎來了美好的一天的早上。
墨千煜坐在飯桌前,埋著吞著自己的早餐,他覺得,餐桌上的氣氛非常的詭異:母親在生悶氣,生氣的源頭就是正優雅吃著早餐的父親。
墨千煜加快了手上和嘴巴的動作,飛快地掃蕩完自己的早餐,含糊著說:“我吃飽了。”起身把盤子和杯子送回廚房,拿過掛在椅子上的書包,“我去上學了。”
“等一下,千煜,我送你。”墨子信叫住快要出門的墨千煜。
墨千煜頭皮一麻,回頭看到父親還是不緊不慢地吞下最後的早餐,起身送盤子,然後對母親說:“乙雀,我出去了。”
方乙雀頭也不擡,更是不可能回話。
但墨千煜愣是看到母親低頭的姿勢斜了他一眼,帶著警告的眼神。
墨千煜很無辜,大概也知道了母親爲何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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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
墨子信一邊開車,一邊說:“謝謝你,千煜。”
眼睛一直看著窗外的墨千煜聽懂了,說:“沒什麼,反正我也說不清,還不如爸爸自己跟媽媽說。不過,我想爸爸要快點說了,媽媽有時喜歡鑽牛角尖,不然明明沒什麼的事情後來越變越大了。”
“呵呵,千煜長大了呀。”墨子信空出一隻手,伸到千煜的頭頂大力地揉了幾下,“我現在要去酒店接你的叔叔和他的大兒子,帶他們去逛逛,晚上會叫你的媽媽一起在外面吃飯,所以,放學的時候,我們去接你。”
“叔叔也來接我嗎?”墨千煜緊張地問。
“嗯,當然。你叔叔說很喜歡你呢。”
墨千煜心跳猛然加快,雖然知道這個[喜歡]不是他所想的[喜歡],但就是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