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fèi)章節(jié)12點(diǎn)
方墨回頭上下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還是別去了,哪有未出閣的小姐半夜去聽壁的?這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放心,我也就是過去看個一兩眼,與我們不相干的,我不會參合?!?
蕭幀手縮出來,低聲說道:“你要小心,這裡可是舟州?!狈侥χf:“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這時那小二又咚咚跑上來,敲了隔壁門,說道:“幾位爺,好酒好菜到了。”
方墨趁機(jī)了開了門去,奔到長廊中間著急叫道:“小二,小二?!毙《犓械眉?,端了碗盤過來問道:“姑娘有事?”隔壁那門此時正大開著,屋裡第五十七章?截殺(1)點(diǎn)了燈,正對門坐著一位三十來歲的壯漢,瘦長臉,聽了聲音,正微微擡了頭朝長廊中間的方墨看過來。方墨立時覺得渾身如墜冰窟,不由得心中微微一驚,面上卻絲毫不顯,拉了那小二,說道:“小二,你們這店裡眼下可有郎中?”
小二說道:“姑娘,可是有誰得了疾病?這深更半夜的,郎中可不好請?!狈侥执诸┝藥籽?,見那屋裡一共有五人,俱都生得高壯,皆是一身黑衣,面罩寒霜,凜厲殺氣蓄勢待發(fā),顯然都非等閒人,其中瘦長臉旁邊那人臉色有幾分詭異的蒼白,神色也甚是萎靡,不知道是不是他受了傷。
方墨知道自己幾個在正處於餓狼口中,一招不慎,就會屍骨無存,對於隔壁住了這麼一夥人,心中自然是不能舒坦,這一兩眼也看不出對方來頭。於是拉了那小二胡扯說道:“是我家小姐,許是趕了幾日路,遭了風(fēng)寒,這會竟是發(fā)起燒來了。小二哥,能不能請店家?guī)蛡€忙,請個郎中過來看看。”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幾錠碎銀塞到那小二手中。
第五十七章?截殺(1)那小二得了東西,眉開眼笑熱諾起來,說道:“姑娘,先別急,既是感了風(fēng)寒,也不是什麼要緊大病,待我將這菜送了,就幫您去請郎中?!狈侥@才滿懷感激鬆了手去,小二將飯菜送到門口,那幾人中有一個就親自迎了上來,一手接了小二手中的東西,一手關(guān)了屋門。
雖只是匆匆忙忙一眼,到底隔得有些近,方墨便注意到那人靴子上分明有一灘猩紅色,必是濺上去的時間略近了一些,那顏色還圓潤鮮豔的很。
對方既是關(guān)了屋門,方墨便又在門口對那小二敷衍幾句,就回了屋。蕭幀拉著她低聲問道:“可有看到什麼?”方墨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幾人至少趕了數(shù)天的急路,而且才與人打鬥過,有一個人受了傷,但是不知道是哪一路人馬?”
蕭幀眉頭微皺,略一沉吟,低聲說道:“先不管他們是那一路人馬,只有與咱們不相干,管他做什麼?!狈侥娝D(zhuǎn)了性,微微笑了說道:“這你就錯了,人家就住咱們旁邊,若有事,你以爲(wèi)自己不會被牽扯進(jìn)去?聽說宇文曜這人頗有些儒風(fēng),身邊謀士高手中有許多是大周的,若是這幾人就是宇文曜手下那些人馬,那這事就更有看頭了。我一會再去看看,免得被人圍成鐵桶都不知道,怎麼死都不知道?!?
蕭幀想了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個人也不睡了,就守在窗下聽隔壁動靜。那夥人關(guān)了門窗,他們自是沒有先前聽得清楚,方墨聽了一陣,便有些不耐煩,低聲說:“我出去看看。”蕭幀一把沒有拉住她,眼見她摸了枕頭下的長劍,悄無聲息開了門。他想跟上去,但想起方纔方墨說過,如今他做了娘們裝扮,一旦被人發(fā)覺,只怕是連這舟州城都走不出的,只得壓住心頭煩躁,守在窗邊細(xì)聽外面動靜。
方墨來到那屋窗下,這時夜正深沉,周圍再安靜不過了,那屋裡突然有人猛吸一口冷氣,接著有人沉聲說道:“老四,你可得忍著點(diǎn)這箭尖上頭有毒,必是要趁早撥出的,晚了,你這條命也就沒戲唱了?!?
有一粗獷聲音說道:“動手吧,這點(diǎn)疼,老子還忍得住?!?
接著是一陣裂錦聲,顯然屋裡人正撕了衣衫處理傷口。屋裡一時靜的可怕,方墨見這裡也聽不到什麼,索性用手指將那窗紙戳了一個小洞,探頭一看,卻原來是屋裡幾人都圍著那傷人的背在看,屋內(nèi)燈火通明,這幾人面色俱都不太好,顯然受傷這位很有些不妥當(dāng)。
方墨見屋裡一衆(zhòng)人都關(guān)注與那傷著身上,索性將屋裡看了個遍。那幾人這時都去了圍帽,露出一張張風(fēng)霜猙獰的臉來,方墨越看越驚,這幾人不僅像是歷了長途跋涉,經(jīng)了一番廝殺,而且像是在極端困境中呆過多日,面目俱都風(fēng)霜滿面,臉色乾澀,脣嘴裂開,形容消瘦憔悴。
這模樣方墨並不陌生,有一回她被困沙漠達(dá)半月之久時,千辛萬苦活著回來後,就是這副樣子。
那瘦長臉將受傷那人背後斷箭取出,拿在燈下細(xì)看了半天,冷哼一聲,又潑了半壺?zé)蹲?,他這狠辣處理,使得受傷那漢子渾身發(fā)抖,臉色蒼白如紙。終於,他擦了一把頭上汗水,啞著嗓子說道:“成了,只要你能撐到肅北,老四,你這條命就能保住?!?
方墨聽他說起肅北,心中一驚,許是呼吸略亂了一些,那瘦長臉頭猛地轉(zhuǎn)過來,站起身,一把了桌上長劍,筆直朝著方墨刺來。
方墨見眼前寒光一閃,那長劍已是如靈蛇般到了面前,她眼疾手快身形往後連退數(shù)步,身子頂於木欄上。
那木窗已經(jīng)被刺了一個窟窿。
她正驚訝對方身手之快準(zhǔn),聽得屋門咯吱一聲輕響,接著一陣凜厲風(fēng)聲直接朝她劈開。方墨頭略一低,就地一滾,爬伏在地上,手中長劍橫持於面前。
那幾人已經(jīng)出了屋門,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方墨。那瘦長臉冷哼一聲,嘶啞嗓子說道:“宇文曜也不過如此,竟連婦人小娃都派上了?!狈侥徽?,還沒有開口,又有一人說道:“老2,還跟他費(fèi)話做啥?她既是追到這裡,咱們還許她回去不成?趕緊要了她小命,若是引得宇文曜那廝又追來,那咱們也就別想到肅北了?!?
他話音剛落,身後屋門猛然打開,蕭幀從背後一劍刺來。那瘦長臉確實(shí)了得,明明是面對了方墨,竟也聽到背後動靜,低喝一聲,“小心”一腳踢到那人腳窩處,使得那人身形猛然向左邊歪倒,險險避過蕭幀那一劍。
蕭幀趁機(jī)滾到方墨身邊,兩人背對背,冷冷看著周圍一衆(zhòng)人。蕭幀低聲問道:“你還好吧?”方墨微微一笑,說道:“你要再晚一會出來,我就不好了,這幾人都難纏的緊?!笔拵f話,突然聽得對陣那夥人中有人遲疑說道:“幀少爺?”
蕭幀一驚,擡起頭來,頭頂彎月如水,正照在說話那人面上,不過三十來歲,瘦長面容上滿是風(fēng)霜,眼睛燃了熊熊大火正盯著他。蕭幀愣愣看了著對方,鳳目頓時瞪得老大,說道:“蕭二?”
那瘦長臉收了兵刃,眸子中隱隱有水光閃過,上前一步,跪伏在地上,說道:“小的蕭二,見過幀少爺”
方墨站起身來,她早聽說過,肅北蕭家的黑衛(wèi)頭目一共有九人,俱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依了數(shù)目排序,蕭三蕭九她都見過,這蕭二想必就是跟在肅北王蕭和去了汜水關(guān)的那個。他們在外面已經(jīng)造了響動了,這幾人見到了蕭幀俱都是神情激動。蕭二左右看看,低聲說道:“幀少爺,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還是進(jìn)屋吧?!?
蕭幀方墨跟著他們進(jìn)了屋,蕭二關(guān)了門,看了方墨幾眼,蕭幀說道:“她不是外人?!?
那幾人相視一眼,臉色蒼白那粗壯漢子跪下說道:“小的蕭四見過幀少爺”他開了頭,周圍幾個相繼跪伏在地上,報(bào)了姓名。方墨在一邊冷瞧著,這五人中,有兩個蕭家黑衛(wèi),另外三個報(bào)的是軍中職務(wù),顯然都是近衛(wèi)出身,與蕭幀都是熟識的,最年輕那個約莫二十四五歲,名喚季北風(fēng),頻頻看向方墨,對方墨的好奇不言而喻。
蕭幀揮了揮手,示意幾人起身,著急問道:“你們幾個怎麼到了舟州?我爹怎麼樣?汜水關(guān)呢?怎麼這麼些不見有消息到肅北?”
蕭二嘆了一口氣,說道:“說來話長,你們怎麼也到了舟州?可是肅北……”蕭幀不耐煩說道:“肅北還好著呢。”蕭二給了一個眼色與季北風(fēng),季北風(fēng)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守在窗口。蕭二這才說道:“幀少爺,汜水關(guān)眼下情況實(shí)在不好。咱們?nèi)N萬人馬,到了如今只剩一半不到,糧草原本就不足,宇文賀然那老東西不知道得了誰的主意,竟是派了奸細(xì)一把火燒了咱們的糧草大營,如今十萬大軍已是有數(shù)日只能挖些乾草樹皮果腹了,餓死凍死的更是不在少數(shù)。”
蕭幀震驚說道:“怎麼會這樣?你們怎麼不往肅北送這消息了?”
蕭二苦笑說道:“怎麼沒有送過?數(shù)十路人馬出去,全在半路被截殺,實(shí)在無奈,王爺才命了我等幾個回肅北求援。實(shí)不相瞞,咱們這一路足五六十人,到就只剩了我們五個了,老四還受了傷?!?。歡迎您來起點(diǎn)手機(jī)網(wǎng)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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