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diào),再低調(diào),這是元皓邁阿密之旅的原則。
儘管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他在邁阿密確實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一直奉行著低調(diào)的原則。他在大學(xué)旁的賓館裡定了單間,每天如同上班打卡一般往返於大學(xué)的圖書館和賓館。他帶著大本小本的書回來,又帶著大本小本的書過去,如此往返,過著很有規(guī)律的生活。
不過,元皓的膚色依舊讓他成爲(wèi)賓館裡備受矚目的目標(biāo)。
現(xiàn)在是1997年,不是2008年,更不是2017年……
這個時候的華夏人正處於苦修內(nèi)力,裝孫子的時候。一個自稱來自大陸的華夏人出現(xiàn)在邁阿密這個地方,又不是學(xué)生,又不是商人,而且眼下也不是邁阿密的旅遊旺季,多少還是令人懷疑了。有些人帶著有色眼鏡去衡量元皓,總覺得他有些古怪。
“是不是間諜啊!”有人懷疑著,也曾偷偷的向警察局告密。
事實上,邁阿密警察局也真的派人過來查詢一番,但是面對元皓手頭充裕各類證明,以及他這些天確實是在大學(xué)圖書館和賓館兩地觀察報道,卻是讓他們徹底的無言了。
人家只是宅了點,又沒幹別的什麼事情,似乎也不該太過緊張吧。
在警察本身並不是種族主義者,而元皓又異常恭順的情況下,這件這就被淡化了。
元皓有驚無險的逃過一劫。他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旋即也警覺起來。自己的行動被有心人覺得詭異,他們向警察舉報了自己。
現(xiàn)在,雖然安定下來,但這只是暫時的。爲(wèi)自己的安全考慮,元皓認爲(wèi)自己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爲(wèi)我找尋相應(yīng)的接口吧。”通過手機,元皓和平遠聯(lián)繫上了。
此時,元皓已經(jīng)退了房間,註銷了邁阿密大學(xué)的借書證,漫步於人潮洶涌的大街之上。他輕輕的走了,沒有露出任何異樣,但他的氣機已經(jīng)遍佈四方,他真切的感受到數(shù)道監(jiān)視著自己的視線。雖然這視線的強度並不大,但元皓依舊覺得彆扭。
“雷恩大街三十四號上有一臺電話,你可以通過他返回‘飛龍’。”平遠的話很冷靜的在元皓的耳邊響起。聽著這冰冷的話語,元好的心反而安定下來。
他看看了街邊商店的號牌,確定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和自己目標(biāo)的距離,頓時邁步奔跑起來。離開矩陣的撤離點並不是固定,每一個撤離點一般都有2分鐘到5分鐘的連接時間。元皓若是能夠在這樣的時間裡找到撤離點,那一切都好說。
可要是元皓做不到這一點,那撤離點就會被迫轉(zhuǎn)移。至於轉(zhuǎn)移到哪裡,那卻是另外的事情了。元皓當(dāng)然不希望這樣,所以他得抓緊時間才行。他的奔跑很自然的引起了那些監(jiān)視著的注意。
“這個人果然有問題……追上去看看!”在人羣之中監(jiān)視元皓的便衣警察交換了一個眼神,迅速的開始奔跑起來。
“前面的給我們停下,我們是警察!”他們奔跑著,高喊著。
但元皓卻充耳不聞。他要離開這裡。爲(wèi)此,他不惜一切。追逐展開。元皓氣勢放出,那森冷的壓力讓擋在元皓面前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讓開了路。藉著面前的暢通,他的速度加到了驚人的程度。他如一陣風(fēng)般闖入一家便利店,直接拿起了便利店裡的電話機。
最終而來的警察看到了元皓的舉動,連忙衝過來,但他們才衝到一半,就停下了腳步,滿臉都是詫異和驚恐。
元皓消失了。
他們確定元皓上一個瞬間還站在前面超市的玻璃門後,但在這一刻他竟然直接從自己面前變成了空氣。
真是見鬼了。
衝過來的便衣警察不理解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警察不解的問。
突然,他們痙攣起來,身體不住的抖動。一道道藍色的電弧在他們身上蜿蜒,數(shù)息之後,三個便衣警察已然消失,在這裡取代他們的是三位爲(wèi)頭戴黑色墨鏡,耳掛白色耳機,身著黑色西服,面無表情的傢伙。
他們邁步向前,冷冷的走到元皓消失的便利店裡,拿起了哪隻莫名垂下來的話筒。
“感受到了嗎?”中間一個冰冷之中隱藏著幾分桀驁的黑衣人淡漠的開了口。
“的確是黑客的波動……我們來的時候,他剛剛離開。”他左邊一人看了看眼前的情況,冷漠的回答道。
“這是一個我們從來也沒有遇見的新傢伙。男性,黃種人……我們的資料裡沒有他。這傢伙很低調(diào),根據(jù)警察局的情報,他這些天都來往於大學(xué)和賓館。他在查資料!”右邊的黑衣人補充回答道。
只是一瞬間,他們就查到了元皓在矩陣裡的活動。
這是無法避免的。矩陣是電腦人的矩陣,矩陣的力量無處不在,無論你做得多麼隱蔽,只要你身處於矩陣之中,矩陣就會發(fā)現(xiàn)你。
所謂身份,所謂手筆,其實都只是給矩陣的特工們增加一些微不足道的麻煩罷了。只是一點小麻煩,他們不過一小會就破除了。
“查資料?他查什麼資料?”中間的那人又問。
“好像是一些地理資料……世界的地理、歷史之類!”右邊的人並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用手按了按自己左耳掛著的耳機,似乎在接收什麼,片刻之後他纔回答了這麼一句。
一切都是虛擬的,那些書也是,元皓借了幾本書,看了哪些,矩陣都有相應(yīng)的記錄。自動生成相信LOG文件,這是從電腦時代就有的功能。
矩陣只是保留了這樣的傳統(tǒng)而已。
“他沒有發(fā)佈那些危險的信息麼?”中間的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沒有,他一直都循規(guī)蹈矩的。”右邊的人回答道。
“循規(guī)蹈矩?有循規(guī)蹈矩的黑客麼?”中間的黑衣人嗤笑一聲,轉(zhuǎn)身離去:“這些渣渣,安心爲(wèi)我所有不好麼?居然……算了,給他建一個D級危險度的檔案吧!最近的小蟲子實在是有些多了。我們做事是要有優(yōu)先級的。”他如是吩咐道。
“我會的!”他身後的黑衣人點點頭,也同樣轉(zhuǎn)過了身去。
他們是矩陣的特工,是作爲(wèi)矩陣殺毒軟件存在的。雖然出現(xiàn)在這裡的元皓並沒有表露出什麼危害性,可他既然用非法手段登錄矩陣,那就是特工必須出面的處理的事情。
即使特工自己也有些許不解:爲(wèi)什麼……他什麼都不做呢?真是有夠古怪的。他們帶著滿腹的疑惑離去了。
他們走得略微有些匆忙,卻是沒有注意到,他們身後的某個點,在那看似虛無的地方,某種有規(guī)律的波動在盪漾著。
這樣的盪漾,持續(xù)了一秒都不到就消失了。
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什麼。
一切都恢復(fù)了原樣,各人原本該做什麼,現(xiàn)在依舊繼續(xù)著。
努力的努力,覺醒的覺醒,沉淪的依舊沉淪。
在某種莫名的偉力之下,看著這驚悚一幕的便利店老闆突然恢復(fù)了平靜,他忘記了自己剛纔所見的一切,自然沒了那驚悚與好奇。
在擁有天道一般權(quán)限的矩陣控制之下,元皓的入侵除了在矩陣的黑客名單裡莫名的多了一條記錄之外,並沒有引起更多的漣漪。
矩陣的特工就這樣懷著不解離開了。他們沒有抓住元皓,自然也沒有能夠捕捉到元皓髮射入侵信號的所在。雖然他們也有對此相關(guān)距離的盤算,但盤算歸盤算,圈出了大致範(fàn)圍的他們,依舊無法準(zhǔn)確的把握目標(biāo)。
他們最終放棄了。
隨著他們放棄,坐沉在邁阿密機械城一百五十公里之外海底的“飛龍?zhí)枴倍喙δ茯?qū)逐艇上,從安置於貨倉裡的“夢境04”型意識連接器的艙室裡跨出的元皓面帶驚悚的搖了搖腦袋。
“好傢伙……我已經(jīng)夠低調(diào)了。可沒想到居然還被特工抓住了尾巴。這特工也太敏銳了點。”元皓皺著眉頭,小聲的嘀咕著。
“不是他們太敏銳,而是你超越界限了。”聽著元皓的嘟囔,作爲(wèi)總機的平遠卻有不同的意見。
“這怎麼說呢?”元皓不解的問道。
“你前面的確是很低調(diào)。但是在最後,你直接當(dāng)著那些警察的面來了一個大變活人。那些警察不理解這些,理所當(dāng)然的驚悚起來。這鐘驚悚的感覺被那些特工所察知,他們自然而然的就附身了……追蹤並消滅黑客是他們的職責(zé)。只要有發(fā)現(xiàn)黑客入侵,他們便必然會這樣。”平遠直截了當(dāng)?shù)慕o予瞭解釋。
“這樣……”元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旋即又皺起了眉頭:“如果特工一直都這麼敏感的話,那我們每次入侵都很有可能引起特工的注意……這可不好啊。有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直接問平遠。
“這個嘛!還是要自己注意的……儘可能的不要在旁人面前展現(xiàn)出自己超於常人的地方。不要引起大動靜。”平遠思索了一下,最終給出了這等老生常談的答案。
“只能這樣?就沒有更好的辦法?”元皓對這樣的答案顯然是不滿意的。
“沒有辦法呢。事實上,矩陣相當(dāng)於什麼,你應(yīng)該明白……那樣的存在……你的一舉一動都被人家看在眼裡啊。”平遠無奈的攤開了手,“事實上,在你離開之後,我還在那裡留了一個用以監(jiān)視的後門。
我從那裡得到了一些消息……特工通過對矩陣權(quán)限的調(diào)動,連你看了那些書都明白。你進入矩陣哪怕什麼都不做,只要他們願意想差依舊是能夠查到你的。”
“什麼……特工……或者說矩陣還有這種能力?”元皓驟然聽聞不禁嚇了一跳:“這樣的權(quán)限,簡直就和傳說中的聖人差不多了!”
“可能吧!我依舊無法想象聖人就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存在,但從我聽矩陣特工的對話來看,他們確實擁有在矩陣裡爲(wèi)所欲爲(wèi)的能力。”平遠說出自己對特工的感覺。
“是這樣麼?那我們真的要注意了。”元皓再次皺起了眉頭。
從平遠的話語中,他感到特工這種矩陣的殺毒程序擁有比想象中更可怕的實力。
不過,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
元皓從回到駕駛艙,通知莎拉·瑪斯回收放出的液態(tài)金屬,發(fā)動了“飛龍?zhí)枴薄?
“兩位小姐,我們現(xiàn)在該走了!東方的城市正等著我們光臨呢。”元皓幽默的說了一句,旋即擺動舵盤,轉(zhuǎn)動了“飛龍”號前進的方向。
“這是向西……我們要回家麼?”感受著“飛龍”的轉(zhuǎn)向,莎拉看了一下定位圖,怪異的詢問元皓。
“不,我們沒有回去。”元皓搖了搖頭,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事實上,我準(zhǔn)備向西去大西洋的深處,從那裡升空去舊時代的柏林看看。矩陣在那裡建立了一個機械城,我想進入那裡做下一步的實驗。”
“那下一步的實驗是?”莎拉微微的皺起了彎彎的眉頭。
下一步要做什麼,她隱約從元皓那邊聽過。她原本以爲(wèi)元皓只是在說笑,卻不想眼下卻是被當(dāng)真了。
“真的要做到這一步麼?用真正的生命?”莎拉問道。
“這是必須的!”元皓回答得斬釘截鐵。
“可萬一出了什麼問題……”莎拉對此擔(dān)心著。
“那也只能算是無可奈何的犧牲了。”元皓說得也無奈:“只能怪他們自己運氣不好。不過……如果我們事先打探好目標(biāo),確定好他們的個性的話,那或許……我們能很輕鬆的就拿到我們需要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莎拉瞪大眼睛。
“性格是比能力更重要的因素。能不能將接受令人絕望的現(xiàn)實,這纔是我們行動能否成功的關(guān)鍵。”元皓瞇起了眼睛說道。
“這倒是真的!”聽了元皓的話,莎拉和平遠都十分贊同。
這也是沒有必須的,若沒有一個樂觀的態(tài)度,無論他們的能力再怎麼強,在這等現(xiàn)實的影響下,若心理素質(zhì)不好,還真的有可能做出諸多古里古怪的舉動:包括自殺,包括瘋狂,也包括所謂的叛變。
總之,我們要對付的目標(biāo),必須好好的挑選一番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