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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等待之人

“拉格尼夫爺爺,要不我們出去找找那三頭魔獸吧!”烏魯還是擔心那三頭魔獸給她添麻煩。

澹臺遂想了想,搖頭說:“以現在你我的實力是收服不了它們的,還是向管理員稟告爲妥,將它們交給管理員處理吧!”

在說話間,烏魯忽覺懷中的鑰匙顫動了一下。

烏魯輕“咦”了一聲,拿出懷中的鑰匙,只見七把鑰匙中的銀鑰匙熠熠閃著柔和的光,在烏魯不解之時,天空中傳來了一聲魔獸的嘶吼聲,烏魯與澹臺遂聞聲望去,只見赤刺狼與巴龍獸一同飛來,另一個方向,大蛇王也不甘的從空中而來。

在離近烏魯時,三頭魔獸化爲了三縷光華飛入了鑰匙中。

“這……”

烏魯和澹臺遂面面相覷,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片刻後,澹臺遂推測著道:“依老夫所想,這三頭魔獸自鑰匙中出來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會自行歸回鑰匙的封印中。”

烏魯點點頭,對澹臺遂的猜想也是認同,心中也是送了一口氣,說:“這下我可以放心了……”

澹臺遂笑而不語,眼望天際,心中忽然掛念起了洛野,嘆息著道:“不知小野現在處境怎樣,真爲他擔心啊。”

******

天地靜寂,峽谷的入口處,瀰漫著濃厚的大霧。

忽的,濃霧裡傳來了腳步聲,漸漸地,霧氣裡顯現出了一人的輪廓,像鬼魅一般。

“這麼大的霧氣!”

洛野眼前是瀰漫的濃霧,視線外很是模糊。當時,洛野被吸入墨綠水門後,睜開眼所看到了便是這濃霧,濃濃得不知方向。

一會兒後,洛野從那出口的霧裡走出來,入鼻的是刺鼻而濃郁的血腥味。

這片巨大的峽谷裡,瀰漫著揮之不去的血腥氣。走出去百米,所見之物上都沾滿了血漿,樹木、荊棘、巖石、全是一片恐怖的紅色,包括巖壁和遙不可及的天空。

“這裡發生過什麼!”

洛野看著滿地的血液,一股寒氣不由自主的從腳底冒起。

走著,走著,洛野停下了,他無法邁開腳步。

四處散落著肉塊,殘肢斷臂,內臟和腸子混合著黏稠的血漿,散發著陣陣惡臭,之中隨意可見滿是猙獰的頭顱。一望無際的遼闊峽谷裡,全被覆蓋著厚厚的殘屍,如同人間地獄一般。

“怎麼會有這麼慘烈的地方!”

洛野心生憐憫,然而在此刻,似乎從峽谷的另一頭傳來了幾聲淒厲的喊叫,洛野一驚,順著那個方向望去,又聽到了更爲清晰的慘呼聲。

“難道這裡正上演著殺戮嗎!”

洛野猜測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心中燃起,他不管腳下的殘屍和肉泥,向聲音的來源飛奔而去。

“我不允許有毫無意義的殺戮,也不能看著殺戮產生而置之不顧!”洛野在心中說道。

撕心裂肺的哭聲和悲呼越來越清晰,洛野知道,離犯罪現場已經不遠了。

“饒命!饒命啊!別殺我!別殺……啊!”

又是一聲慘呼,一位耄耋老者應聲倒在血泊裡。

“求你們了,求……啊!”

一位中年男子倒了下去,他的頭圓滾滾的跑出去了很遠。

“大爺,別殺我,讓小女子做牛做馬都願意!”

一女子向一名揮刀而下的儈子手求饒,不過,那儈子手毫不動容的揮下手中的刀。

這裡有三名儈子手和十餘名雙臂背後捆綁的犯人,此刻,三名儈子手又分別拉出一人,讓其跪在地上,準備斬殺。

“住手!”

一聲大喝破空而來,三名儈子手都是一驚,紛紛側頭看向說話之人,連同那三名即將被斬之人也是心中一喜。

洛野緩緩走來,看了眼三名儈子手,未作停留,目光直接看向那三人和其他被捆綁之人,看著他們滿是求生之意的眼神,洛野心中決定一定要救走他們。

“小子,這裡不關你的事,速速離開!”其中一個儈子手厲聲道。

“我偏要管!”洛野不假思索的回道。“我不允許你們殘害無辜老百姓!”

“無辜百姓?”

三名儈子手相視一眼,不禁一笑。

“他們哪個不是罪大惡極之人!他們所殺之人比這整峽谷的人都多!”另一個儈子手冷哼道。

聞言,洛野一楞,若真如他們所言,那這幾人的確該殺,可是……

洛野猶豫不決。

第三名儈子手道:“別妨礙我們,我們只是執行公務罷了!殺完這幾人,還有好幾批人等著我們呢!”

“!”

這名儈子手的話讓洛野吃了一驚,急忙問道:“這條峽谷的人都是你們殺的嗎!”

三名儈子手又是互看一看,得意一笑,“那是自然!”

洛野的腦海中閃過之前的場景,心中怒氣橫生,加之這三名儈子手冷血嗜殺的樣子,洛野咆哮道:“你們……你們纔是罪大惡極之人!殺了這麼多的人卻沒有一絲憐憫之心,你們的良心讓狗吃了嗎!”

三名儈子手一楞,其中一個道:“我們不殺他們,他們會去殺更多的人,小孩子不懂就不要搗亂!”

“我們是好人啊!我們是好人!”

“我們是被冤枉的!”

旁邊站著的犯人立刻高呼自己是好人。

“他們說他們是好人!”洛野冷冷的看著三名儈子手道。

一名儈子手冷笑道:“他們說他們是好人你就相信,我們說他們是壞人你卻不相信,你連最基本的善惡的判斷力也沒有嗎!好人會成爲階下囚嗎!”

旁邊的儈子手說:“小弟弟,是非善惡不是你來定奪的!僅以眼前所見,加之自己淺薄的認知就斷定一人的善惡,善惡未免變得太過兒戲了!”

洛野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反駁,從那幾人眼中流露出來的迫切的想要被釋放的眼神,洛野打心裡還是認爲他們是善良無辜之人。“可你們殺人不眨眼,殺人如麻!而且,長得也不像好人!”

“哈哈哈!!”

三名儈子手同時大笑。

“好人和壞人怎麼能從面相看得出來?人心隔肚皮的話,你沒聽過嗎!再說,我們以除掉這些惡人爲榮,少一個惡人,便少死很多善良之人,我們在爲世界剷除邪惡,有何不對?”

“殺戮也有善惡之分!”

聞言,洛野冷靜了下來。是了,自己也曾殺人,殺掉的不就是該殺之人嗎!

殺戮,並不全是罪惡。

所殺之人爲惡,那便是善,

所殺之人爲善,那便是惡。

善與惡並存,互立。

一名儈子手對洛野說道:“小弟弟,奉勸一句,善之極爲惡!”說著,揮刀而下,斬殺身前的犯人,其他兩名儈子手也同樣照做。

洛野聽著犯人的慘叫聲,如同刀子插在了他的身上,但他卻沒有阻止。

正如那儈子手說,善之極爲惡,洛野阻止他們除惡,便爲惡。

同時,洛野也疑惑了,善惡之分,應該用什麼來判定?何爲善,何爲惡呢!

在洛野思考之時,那十來名犯人全數被斬殺,洛野看了一眼,心如刀絞,因爲他是可以阻止的,但是他卻沒有阻止,他現在善與惡已經混淆,無法分辨了。

洛野渾渾噩噩的向峽谷的另一頭走去,他在心中思考著何爲善,何爲惡……

罪惡之源之上,判官所在地。

“一個鬼,放了個屁,死了……哈哈!哈哈!”

判官笑得前俯後仰,此時,他已變成了老鼠的樣子,手中捧著一本笑話書,但每個笑話都能讓他笑得半死,這個笑話,他已經看過幾千萬次了,但是每每看過還是無法忍受,次次都像第一次看這笑話一樣。

許久之後,判官才停止了笑聲。

將手中的笑話書仍在一旁,喃喃道:“不知洛野在罪惡之源的情況怎麼樣了……對了!我何嘗不一看究竟呢!他應該還困在淫.唸的地方,那……有意思了!”音落,判官拿出一個玉簡,上面有個紅色的古樸小字,這東西安諾拉姆曾經用它與判官對過話。

判官將手中的玉簡反過來,口中念著什麼咒語似的,不出半刻,那玉簡竟有了畫面,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洛野的樣子也呈現在上面。

“呦嚎!他竟然過了淫.念那關!了不起,了不起啊!”判官口中不停地稱讚著,的確,以他兩億年才過的關卡,洛野僅用了幾個時辰便過了。“人生既有淫.念,他竟然這麼輕鬆就過了,那看來他要刷新通過罪惡之源最短時間記錄了!我記得最快的只用了五萬年,不知他會多久……”

“看他的樣子似乎很迷惑!”

畫面中的洛野漫無目的的走在峽谷裡,神色呆滯,判官不禁好奇起來,左思右想後決定翻看洛野在罪惡之源的影像記錄。

“哦……原來如此,他在爲善與惡而苦惱啊!真是個笨蛋!善與惡的確很難區分,但要看他的悟性了,可他的笨樣,恐怕會困擾他個幾千萬年都是有可能的!”

判官看了洛野之前的記錄,恍然大悟。

“我還是看看他之前的影像吧,很好奇他是怎麼過來的!”

判官非常想知道洛野是怎麼用幾個時辰過了他用了兩億年纔過去的坎,隨後,判官將影像記錄翻到最開始的地方,畫面漸漸顯露出來。

一會後,判官驚訝的道:“這小子原來是個白癡啊!什麼肥肉,他什麼就不懂嘛!”

“我靠!什麼情況,短短時間連過兩人!”判官看著玉簡大聲的喊了出來,他對洛野這麼輕易的過了二人而感到不公平,也爲洛野的不開竅感到可惜。“這倆女娃娃都是標緻可人,難得的人類美人,他卻無動於衷,果然在地牢關十年關傻了!”

“呦!千淫萬淫手!嗯?怎麼就那點反應,我當時……”

看著洛野在千淫萬淫手之下只有純粹的生理反應,判官很是自然的聯想到他在罪惡之源時的場景,臉上又是紅潤了起來。

“這女娃娃的身材真是……完美!”雖然判官是喜歡女老鼠的,但平日與他接觸的都是人類,他也有人類的審美標準。

片刻後,判官瞪圓著小眼睛,看著玉簡上的畫面,一滴冷汗流了下來。“第三個女娃娃竟然是這麼過去的……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準頭,天賦異稟啊!”

又過了半晌,判官對洛野之前的考驗瞭解的很是清楚了,對此他很有感慨,“人,還是蠢一點爲好!”

“什麼蠢一點爲好?”

在判官自言自語時,巨大而空曠的“罪惡之源”裡響起了一聲如同鐘聲般的話語。

“這……這聲音……”

判官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手中的玉簡掉落在巨大的座椅上,小小的眼睛裡滿是恐懼。

“笨笨,這才二百多萬年,你就忘卻本尊了嗎!嗯?!”

每一個字都如山嶽般壓向判官,判官在這股氣勢下根本無法喘息,全身的骨骼都格格作響起來,氣血更是直涌頭頂,似要從七竅中噴出來。

“噗通”一聲,判官無法承受這壓力跪了下來。“罪…罪神!”

“本尊以爲你獨掌罪惡之權而忘乎所以了呢!”罪神話語依然冷厲的道。

“笨笨……不敢!”笨笨咬著牙,畢恭畢敬的回道。

“本尊掃了一番罪惡世界,本尊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也治理有方,本尊便不再怪罪你失禮之罪!起來吧!”

話音剛落,笨笨身上的壓力便消失了。

笨笨雖爲判官,萬般榮譽卻只是在他人面前而已,在罪神面前他什麼都不是,他只是罪神飼養的小白鼠罷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想罰就罰,想怎樣都可以,正如現實世界主人與狗的關係,生活怎樣完全看主人的臉色。

笨笨站起來,卻不敢擡起頭,身後有了腳步聲,他知道罪神走過來了。

“你之前在做何事?”罪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笨笨……在察看罪惡之源的情況。”笨笨如實回答。

罪神冷聲道:“罪惡之源?你果真無所事事嗎,竟察看那裡!不知罪惡之源之下便是本尊之所嗎!趁本尊不在,你難道想窺視本尊之秘?”

罪惡之源中有塊無人可入之地,那便是罪神住處。

“臭不要臉的貨!明知那裡被他的力量所籠罩,誰也無法靠近,我怎麼會窺視那裡!罪神明明是想怪罪於我,竟找這等破理由”笨笨聞言心中來氣,卻還是恭敬的樣子,“不敢!是有人進入了罪惡之源,笨笨想察看一番情況而已……”

“沒有本尊之命,你竟私自開放通道,你有何居心!”聽罪神的話,看來就是找笨笨撒氣來了。

笨笨回道:“笨笨懷疑他是罪神曾交待笨笨等待之人,而您又不在罪惡世界,笨笨便私自做主放他入內。”

“你可看清楚了?”罪神的聲音有些驚訝,還有難以掩飾的激動。

笨笨又道:“他是通過自食現象來到這裡的,並且能夠看到罪惡之門。”

罪神道:“自食現象來到罪惡世界的不在少數,能夠看到罪惡之門也不能確定他便是本尊讓你等待之人!”

“血!他吐出來的血是黑色的!”笨笨繼續回道。

“什麼!!!”罪神神情失控,驚呼出聲,道:“黑色的血……是他,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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