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陽乾巴巴的看著韓珉宇, 神神秘秘的問,“我聽說,葉斕天讓車給撞了, 還是他親弟弟下的手。”
韓珉宇聳了聳肩, 深以爲意地道:“你的消息有可信度麼, 這屎盆子可不能亂往人家身上扣啊, 說不準你還冤枉了人家, 小心人家找上門來報復你。”
楚伊陽一副你見識短的面目,道,“這世道一向人心險惡, 葉家的兩位少爺,向來窩裡內鬥的厲害, 你做了他助理那麼久, 難道他沒告訴你麼。”楚伊陽輕蔑地道:“看來他還是對你有所提防, 要不然怎麼連這些都不和你說。”
韓珉宇擰了擰眉,要是真像他那麼說, 那上一世的葉斕天絕對是阿喜中的阿喜,風華正茂,氣宇軒昂,居然會被親生弟弟算計而死,死的那麼慘, 難怪會氣死自己的老爸。
“家醜不可外揚, 人家合不合關你什麼事啊, 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韓珉宇挑著眉, 教訓的說道。
韓珉宇越是爲他說話, 楚伊陽越是看他不爽,都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楚伊陽都快追到他家門口了,居然殺出來葉斕天這個程咬金,反咬一口不說,甚至還想當他的情敵。本少爺不幹!
看著韓珉宇收拾著準備出門,楚伊陽促狹地道:“你上哪去啊,是不是想去看葉斕天那個二百五,我也去。”
韓珉宇皺了皺眉,冷冷地道:“你再敢說人家是二百五,我就住在公司的宿舍不回來了。”
楚伊陽看著韓珉宇似乎認真的臉,妥協地道,“我知錯了還不成麼。”
韓珉宇偏過頭,笑了笑,暗暗想,公司哪有什麼宿舍,要是真有那他還千方百計的找房子幹嘛,愛一個人有錯麼,他韓珉宇魅力無限大,有個一兩個追求者根本不算什麼,其實,兩個都是香餑餑,要說他愛誰多一點的話,那還真不好說。
韓珉宇從楚伊陽的腰帶上解下車鑰匙,放在手裡,道,“有勞了,車伕。”
楚伊陽無奈的搖了搖頭,拖著自家的小受去見自己的情敵,這是人乾的事情麼。
消毒水味道濃郁的病房內,梁氏靜如死水的臉上,道不出的憤懣,“天兒,我早就告訴過你,那個小賤種心術不正,包藏禍心,你還花錢供他留學,現在知道白眼狼的厲害了吧。”
葉斕天低頭,淡然不語,深以爲,他對他的好,可以消除他心中的雜念。他的單純,卻讓他嗤之以鼻。
梁氏凝眉看著來人,斂起了臉上的一襲怒色,倚過頭看了眼葉斕天。高個的那個,通身貴族氣質,而稍矮的那個,模樣清秀,文質彬彬。
葉斕天蹙眉,有些尷尬的看著韓珉宇,讓自己心愛的人看見自己落寞的模樣,慣性的讓人想逃避。葉斕天腳綁石膏,懸在支架上,頭部還緊繃著紗布。
葉斕天咬著牙,道,“小韓,你怎麼來了,你看我現在的樣子,讓你看見多不好啊。”
楚伊陽咔嚓咔嚓的對著葉斕天拍了幾張照片,有些促狹地看這葉斕天道,“葉總這個樣子多好看啊,該多拍幾張照片紀念紀念。”
葉斕天如臨大敵的看著楚伊陽,忍不住悶哼了聲。
“你拉倒吧,人家葉總躺著也比你好看,你就等著甩大街吧。”韓珉宇打抱不平的道。
葉斕天對著韓珉宇笑了笑,梁氏古怪地看著兩人,兩個男的,舉止曖昧,不僅空手而來,還打情罵俏,和他們的長相完全不符。
梁氏兇神惡煞地看著擋在前面的兩人,憤懣地道,“喂喂,我說你們兩個夠了,病人需要休息,要嚷嚷出去。”
兩人臉貼臉的笑了笑,被人下了逐客令,只覺無地自容。
梁氏關上門,有些頭痛的扶著額頭,嘆了口氣道:“天兒,剛剛來的兩個人是誰啊,這麼無趣。”
葉斕天有些委屈地看著梁氏,道:“是我的助理,媽你怎麼好意思把人家趕走啊!”
梁氏語重心長的看著葉斕天,道:“你就找這麼個助理啊,我看還是換了好。”
葉斕天平靜地點了點頭,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韓珉宇有些氣憤地看著車廂裡的一堆散花,花瓣落了一地,“人家把我們趕出來,就是嫌我們太坑了,又是給你害的。”
楚伊陽蹙眉,不以爲然地道:“我看,他媽壓根就有強迫癥,一定是更年期到了。”
韓珉宇不屑的揚了揚頭,看著楚伊陽道:“你得賠我買花的錢。”
楚伊陽聳了聳肩,從錢包裡拿出一沓錢,“十倍還給你,現在你滿意了吧!”
韓珉宇用被人砸了一拳的口吻道:“有錢了不起啊,我最看不起你們這些二世祖了。”
楚伊陽戲謔地笑了笑,道:“有錢就是任性,怎麼著,不要你還我。”
韓珉宇把手往後一縮,本來要送給人家的鮮花,被他一開窗,花瓣全都散了,白白吃了一場閉門羹,他韓珉宇長的人見人愛,怎麼會這麼不招人待見呢,一定是他長的太寒摻了,滿臉坑樣,所以才把他拖下水,真是悲劇,悲劇啊!
許薇一臉得意的抱著嬰兒在自家樓下來來回回的走著,許薇的父親腿腳不便,不良於行,家裡的母親整日攤在麻將桌上,賭輸了就憤世嫉俗,對身邊的人頤指氣使。許薇之前的家室可以說是很不好,有個癱瘓的父親,還有個嗜賭如命的母親,家族裡的親戚本來因爲許薇和葉氏集團的婚姻另眼相看,多番諂意討好,眼下這層關係鬧掰了,個個能撇清關係,就撇清關係。
“三叔伯,今天太陽這麼好,你也出來走動走動啊。”許爲對著迎面走來的老頭,滿面春風地道。
老頭瞥了許薇一眼,裝作沒看見的走了過去,道:“薇薇,你說啥,唉,我這上了歲數,耳朵都聽不見了。”
許薇心裡咒罵了聲,老不死的,耳朵聾了知道我在我在對你說話麼,之前從我這裡拿了多少好處,要不是我許薇,你兒子就得打一輩子光棍,才過了多久就翻臉不認人了,良心還真是被狗吃了。
“你們聽說了麼,許薇抱著的那個小孩,聽說不是葉家的種,所以才和葉氏鬧掰了,這丫頭怎麼這樣啊!”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還好沒進葉氏的門,要不然連門檻都要掃不乾淨了。”
“有啥樣的爹媽,就有啥樣的孩子,你看他爸和人偷腥被人打斷了腿,你再看她媽,整天神經兮兮的。”
“唉,這一家子我們還是離他們遠一點的好,免得沾上晦氣,倒黴運。”
“是啊,是啊,離她家遠點纔好。”
……
一行人無趣的離開,許薇聽在心裡,恨入骨裡,原本他們還會在暗地裡亂嚼舌根,現在明目張膽地諷刺她不說,還罵得如此難聽。
許薇忐忑不安的回到了自己房間,一上樓,像是四處逃竄的老鼠,許樓盛扭曲著臉,對著許薇還好氣地道:“怎麼,又被人說三道四了。”
許薇嘆了口氣,自從和葉斕天鬧掰,家裡人的臉色也總是忽冷忽熱的,或許,在他們的眼裡,自己就是個不斷要爲家庭貢獻財力的載體而已,一旦機器失去了運轉,就會招人嫌棄。
許薇看著許樓盛扭曲地臉,委屈地道:“爸,你不幫我也就算了,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許樓盛不鹹不淡地看了許薇一眼,責備地道:“要不是你不老實,至於和葉家玩完麼,你看我們家現在的情況,還不都是你自作自受啊!”
許薇黑著臉,目光渙散地躲在自己的房間,手裡的嬰兒時不時的啼哭著,真的是像他們所說的那樣麼,難道她真的是個人神共憤的壞女人?或許在他們的眼裡,她確實如此,不過,誰又能知道她心中的苦,被人脅迫,被人算計,纔會慘淡收局。
許薇靜靜的看著窗外,淡淡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