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陽光十分耀眼,明媚的一天,卻無法明媚景長閒的臉色。
一夜的等待,都沒有換來七月雪的甦醒。她一直處於昏迷狀態(tài),景長閒不離身的照顧著她。
早在出宮之前,景長閒就派自己的暗衛(wèi)到風國,將消息傳達給上官風雅。景長閒帶著七月雪,暗衛(wèi)帶路,將他們帶到了一處庭院。遠遠地就能看到盛開的桃花,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jié)。
走到院子前,看到大門上的匾額燙金三個大字“桃花塢”,真是難怪這裡的桃花一直盛開著,想必塢主自有他的妙法。
“裡面請,主子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一個小丫鬟在門口,帶著他們走進了這桃花塢之中。
景長閒抱著七月雪率先走在前面,來到了庭院裡,到處都是桃樹,桃花紛飛的樣子,美不勝收。只是,現(xiàn)在無心觀景,心中念念的只有七月雪的病情。
“將她放在躺椅上,我來爲她診脈看看。”上官風雅風度翩翩的樣子,看起來並沒有太多情緒,只是舉手投足之間,還是可以看得出他對七月雪的關心。
景長閒看在眼中,雖然說有些許不高興,但是沒有辦法,眼下能幫助自己的,也就只有上官風雅了。自己也是利用他對七月雪的感情,才能讓他決定救治七月雪。
“景長閒,你是如何照顧月雪的?要是知道讓你照顧她是這麼個結果,當初說什麼也不會讓她再回到你身邊的。”上官風雅恨得咬牙切齒。
那一次,七月雪從皇宮逃離出來,遇到了自己,原本她已經(jīng)答應好,要與自己一起離開景國,到風國生活。那時候,她已經(jīng)決定做自己的太子妃了,只是那個古重淵,壞了他們的好事,將兩個人囚禁起來。
古重淵倒是從未傷害過自己,看得出,他還是有些畏懼自己身後風國的勢力的。但是這樣一來,切斷的是自己與七月雪之間的感情。
上官風雅一直都不在乎七月雪是否已經(jīng)成爲了景長閒的女人,他對她的那份執(zhí)著,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只是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便在心中決定要保護這個女人。
景長閒被上官風雅說得低下了頭,連連道:“是我的不對,我應該照顧好雪雪的,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被人下了毒手。只是直到她中毒已久,還希望上官太子能救治雪雪。條件隨便你出,只要我能做得到,我都會去做的。”
看到景長閒的樣子,上官風雅也生不起氣來。景長閒不是不好好照顧七月雪,而是皇宮中複雜的情況,上官風雅也是知道的,不然不會在皇宮外建造一個世外桃源。所以,他也就不在埋怨景長閒的失誤。
上官風雅的臉色逐漸難看了起來,這個時候,七月雪也睜開了眼睛。
“雪雪,你醒了?”景長閒看到七月雪轉醒,一個箭步上前,跪在了七月雪的面前,一臉慚愧道:“雪雪,我沒能保護好你,就算要我用自己的命換你的命,我都願意。”
七月雪看了看景長閒,並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爲她診脈的上官風雅。
“月雪……”上官風雅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看著七月雪,心中疼痛非常。
七月雪努力對上官風雅擠出一個微笑,說道:“上官風雅,你沒事就好。”的確,她這一世要做的就是保護所有對她好,爲她付出的人。而就在前不久,古重淵在自己的面前將莫翊殺害了。
想到這,七月雪心痛得整個人抽搐起來。
“快,上官風雅,快救救雪雪。”景長閒緊張得手忙腳亂的。
上官風雅控制住自己發(fā)抖的手,將銀針依次扎入到七月雪的七個穴位之中。
“景長閒,將月雪扶起來,最後一個穴位在脖頸頸椎處。”
景長閒立刻將七月雪扶起,將她的長髮都順到一邊去。赫然看到七月雪脖子上的印記,怎麼好似在哪裡見過?
上官風雅頓了頓,將銀針扎入一寸,隨後拔出。他自己打量了一下七月雪脖子上的印記,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嗯。”
七月雪轉醒,景長閒趕快將七月雪放平,上官風雅將銀針一一取下。
上官風雅對景長閒擺了擺手,將景長閒叫到一旁去,問道:“你可曾知道,月雪脖頸處的那個印記?”
景長閒仔細回想,確認從未在七月雪的身上看到過,搖了搖頭,說道:“雖然在雪雪身上沒有見到過,但是總覺得很眼熟,一定在哪裡看到過。”
“那是自然。”上官風雅將自己的頭髮都順到一側,將脖頸給景長閒看,“想來你若是見到過,那多半就是在我妹妹上官舞身上看到過。”
景長閒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在上官舞的身上見到過。這個印記難道與風國的上官皇家有關嗎?”
上官風雅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許久纔開口說道:“按常理來說,只有上官家宗親皇家,纔能有如此印記。例如,我父皇與他的兄弟都有這個印記,但是繼承大統(tǒng)的人是我父皇,那麼只有我父皇的子嗣纔能有此印記,王叔的子嗣是不能有的。”
景長閒聽到上官風雅的話,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如此說來,那七月雪應該就是上官風雅的妹妹。這樣一來,上官風雅便不能再對七月雪有任何想法了。
雖然現(xiàn)在還想著這種事情,有些小人,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女人,還是不願讓人惦記的。
“這件事情,我還需等回到京城皇宮,問過我父皇才能確認。如果月雪真的是我的妹妹,那麼,我一定會還給她她該有的身份。”上官風雅沒有再與景長閒說什麼,而是來到了七月雪的身旁。
“上官風雅。”七月雪艱難的扯出一抹微笑,“要麻煩你爲我看病了。”
上官風雅搖了搖頭,臉上盡是疼惜之色,又難免有一些失落。
“月雪,你中毒的事情,我現(xiàn)在有所瞭解。眼下我的方法只能是用藥,暫時控制住你體內的毒,讓毒素處於一個半休眠的狀態(tài),要是想徹底去除,我的醫(yī)術是不夠的。”上官風雅頓了頓,問道:“月雪可知道自己兒時的事情?”
七月雪被上官風雅這麼一問到問住了,他爲何突然問起自己兒時的事情?
七月雪回想了一下,印象中似乎有一個女子,總是站在一旁,笑瞇瞇的看著自己。但是七月雪不確定那是自己的記憶還是自己的夢境,於是,七月雪搖頭說道:“小時候的事情已經(jīng)不記得了,記得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九重宮中了。”
上官風雅並不死心,拉著七月雪的手柔聲問道:“月雪可知道自己脖頸處有印記?”
“印記?”這回可讓七月雪不知所措了,她看著上官風雅複雜的表情,又看向景長閒,他倒是有些開心的模樣,“我脖頸上有什麼印記?”七月雪的手,不自然的摸向自己的脖頸處,並沒有摸到些什麼。
上官風雅柔情滿目的看著七月雪,慢慢地說:“景長閒,請你迴避一下吧,我想與月雪單獨說幾句話,你也不用再擔心我會與你搶月雪了。”
上官風雅說的沒錯,他的確不能與自己搶七月雪,但是他還是不情願離開。直到七月雪點頭,他才走向一邊去。那裡並沒有離七月雪多遠,只是那裡聽不到兩人在說些什麼。
上官風雅拉著七月雪的手說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能受太大的刺激,現(xiàn)在我要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如果我能爲你找到親人,你可願意與他們相認?”
親人?能與親人相認,是七月雪從小到大的願望。一直以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父母是何人。看到別的小孩子有父親母親,她到了晚上變回夢到一個女子。只是這個女子究竟是夢中人,還是自己兒時的記憶,已經(jīng)不能分辨了。
七月雪開心的點點頭,充滿驚喜的問道:“真的可以幫我找到我的親人嗎?”
“我覺得應該可以,只要你願意。”上官風雅儒雅的笑起來,輕聲地問:“我可以再看看你脖頸上印記嗎?”
七月雪重重地點頭:“只要能找到我的父母,看多少遍都可以。”七月雪主動轉過身去。
上官風雅動作輕柔地撫摸那印記,印記是風國皇族的象徵,而正中間只有一個字,那便是風字。一點不錯,正是如此。看來七月雪是自己妹妹的事情十之八九,只要將她帶回父皇身邊,讓父皇確認即可。
“怎麼樣?難道這個印記就是我身份的證明嗎?”七月雪滿懷期待的看著上官風雅,她終於可以見到自己的父母了,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還是否在世。
上官鳳舞沒有直面回答七月雪的話,而是轉過身去,背對著七月雪,將自己的頭髮順到一邊去,讓七月雪看到自己脖頸上的印記。
“這是……”七月雪不懂上官風雅這是在做什麼,難道風國的人,脖頸上都要印上什麼東西嗎?
上官風雅的聲音傳來,讓七月雪心中嘍跳一拍,“你的印記,與我的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