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鬆神清氣爽，只是笑瞇瞇地說叫她白天先好好複習，晚上再去接她。
謝茵然錘了他一下跑進了宿舍樓。
顧鬆哈哈大笑著往燧石研究院而去，然後半路上被郭躍的電話截住了。
“我是聽說訪問團回來了纔給你打電話的，你有時間過來一趟啊。我做你的導師，你的博士論文是不是該要準備了？”
“額……您不提起來，我都有點忘了……”
郭躍也是無語，雖然對顧鬆來說，憑他現在的學術地位，這東西大抵是個過場，但過場也得過啊。
顧鬆聽電話那頭沒聲音，奇怪地問：“如果我沒記錯，開題不是下個學期開學之後的事嗎？”
郭躍楞了一下：“你說得也對。是有人跟我聊起來，我想著怕你忘了，提了一嘴。”
“誰這麼關心我啊？”
“……何安志。”
顧鬆樂了：“他怎麼關心起我的博士論文起來？”
郭躍想了想也哈哈笑起來：“可能是想你了。有沒有時間，有時間我喊他一起坐一坐。”
顧鬆想了想，讓林耀東他們先憋一憋也好，進度不必快得誇張。
“那好，要不去我那四合院那邊喝茶？”
“行，我給老何打電話。”
顧鬆調整方向去了四合院，一進門就看見王培基。
“……這是什麼情況？”
“這麼巧？”王培基笑道，“有個朋友到燕京來，說想住得有味道一點。我想著你這個民宿不是已經開業了嗎，就帶了過來。”
顧鬆嘖嘖嘖地說：“多謝王老闆介紹生意。”
謝鴻信一家在燕京的房子裝修好之後，在四合院裡過完了年就搬了過去。顧鬆他爸找人把院子重新拾掇了一下，就正式對外開始經營了。
一共也就五間房，根本沒有對外去搞什麼宣傳。何況這個價位，針對的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顧鬆他爸悠哉悠哉，反正已經是開始養老狀態了。現在覺得遛鳥遛得沒勁了，想著兒子這麼有出息不能太掉份，倒是開始學習起琴棋書畫來。
顧鬆非常支持，覺得特別搭四合院這範。
對外經營商都是請的店長出面，一些朋友帶過來的客人，也不知道這是顧鬆家的產業，純粹覺得院子雅緻，住著有感覺。
王培基挑了挑眉：“你這樣搞挺好，朋友很喜歡。”
顧鬆多嘴問了一句：“什麼朋友啊？”
王培基有點尷尬：“不是劉玉恆那樣的……一個做電影的朋友，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寫劇本。”
顧鬆哦了一聲，就沒再問。
王培基說道：“哪天有空，請你吃法。劉玉恆的事，我一直心裡過意不去。”
“嗨！”顧鬆擺擺手，“別往心裡去，我是那樣的人嗎？這事沒什麼。”
王培基有些震驚：“真……沒問題？”
顧鬆瞅著他笑了笑：“且看著吧，也許過一段時間，他會擺酒，找你再請我。”
王培基很好奇，但不敢問。
“你牛逼。那我等著了，我不問，我溜了。”
“跑什麼啊？你不是這樣的忙人，喝杯茶聊聊天啊。”
“不喝，留下來我就忍不住問。”
王培基一溜煙地跑了，看得顧鬆啼笑皆非。
進了正房改造的公共活動空間，他爸又在那練字。
聽到腳步聲，顧定慎擡頭看了他一眼：“回來啦？”
“嗯，媽呢？”
“跟茵然她媽一起逛街去了。”
顧鬆“哦”了一聲，湊過去一看，大聲讚道：“寫得好！”
顧定慎嚇得手一抖，一滴墨灑在紙上。他不爽地說：“瞎拍什麼馬屁？我幾斤幾兩我不知道？該幹嘛幹嘛去！”
顧鬆嘿嘿笑了笑，直接去了後面罩房改的茶室。
坐下燒完水，正在洗茶具，手機響了起來。顧鬆穿堂過院，到了正門口迎接。
郭躍和何安志在門口打量著，顧鬆喊道：“老師，何工，快請進。”
兩人跟著顧鬆進了院裡。郭躍來過一回，側頭對何安志說：“羨慕不？”
何安志剮了他一眼：“羨慕是羨慕，羨慕也沒用！”
郭躍哈哈大笑，調侃一下就行了。
顧鬆樂呵呵地說：“就是給爸媽在燕京有個落腳養老的地方。現在廂房拿出來做民宿，他們也有個事做。”
“你是有心，就是這種孝心，一般人玩不起。”何安志瞅著綠意盎然的庭院，感慨了一聲。
進了正房，顧鬆說道：“那是我爸，練字呢。”
顧定慎聽到他的聲音，擱下筆笑著迎過來。
顧鬆說道：“爸，郭教授您見過的，我老師。這位何總工程師，研究火箭的。”
“哎呦，稀客稀客！”顧定慎和兩位見著禮，說著客套話。
何安志感嘆道：“家學淵源啊，顧老爺子教子有方。”
顧定慎老臉微紅，就呵呵笑了笑：“哪裡哪裡，管不住他。”
顧鬆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對老爸一個擠眉弄眼。
顧定慎繼續堆著笑容說：“郭老師，何總工，您二位和小松有事談，就不管我了。我讓廚房中午準備點小菜，等會中午一起吃個便飯。”
郭躍和何安志謝過了他，就被顧鬆拉著去茶室了。
顧定慎看著他們的背影，想起最近纔開始學習到的高中語文書，心想這就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吧。
他媽的，兒子太出色了，老子壓力好大。一把年紀了，還要開始努力提高自己。
回頭給兒子丟面子怎麼辦？
他吩咐完廚房準備好菜，繼續跟毛筆作鬥爭去。
後間茶室裡，顧鬆請他們坐好，一邊泡茶一邊問：“何工，您怎麼關心起我的博士論文了啊？”
何安志老臉微紅，不答反問：“你最近還在搞航天方面的研究嗎？”
顧鬆笑了笑：“有是有，不過是遙測衛星方面的。火箭方面，就等燭龍火箭交付了，先把我的‘羣星’計劃完成。”
郭躍接過顧鬆分來的茶：“哎，都這麼熟了，有什麼問什麼。我是他導師，在他面前都沒什麼可教的，你糾結什麼？遇到什麼問題了？”
何安志喝著茶，被他的話嗆到了，咳了兩聲，才擱下茶杯神情複雜地看著顧鬆。
顧鬆無奈：“您別這麼看著我啊，我沒做錯什麼吧？”
何安志長嘆一聲：“都是去年火箭回收搞得太快了啊！現在讓我升級神箭系列火箭不算，爲了下一步空間站計劃，新一代的大推力火箭也提上日程。你害得我好慘啊！”
顧鬆和郭躍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何安志打開了話匣子，也就繼續說道：“真的，從過年到現在，加班快半年了，進展……緩慢。問題是張董比對的去年的進度，我……我……”
顧鬆內心裡替他不了一句OS：臣妾做不到啊……
張立偉也真是的，考慮點實際情況啊。在今年這個時間節點，根據雙方的戰略合作框架協議，燧石研究院航天科技工程研究所與航天科技集團旗下院所的合作研究，主要還是集中在利用已經成熟的火箭可回收技術，對神箭系列進行升級。另外，則是遙測衛星方面的事情。
何安志現在愁的，肯定就是新一代的大推力火箭了。
這個綜合性就強得多了，顧鬆也沒打算現在就搞出來。
於是他說道：“現在……我的重心還是在人工智能領域，還有材料研究。您和老師提起我的博士論文，我正準備提這個。我想做一個，利用人工智能在計算材料學方面的應用研究，看能不能提高新材料的發現和設計效率。”
郭躍緩緩地張了張嘴，然後看著何安志苦著臉：“我……好像指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