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蘇母一看蘇姒這可憐兮兮的樣子,思索再三,還是覺得自家妹妹的女兒不應(yīng)該去外面受苦。
再加上蘇姒再三保證自己再也不會幹壞事,蘇父蘇母更是動搖了。
“爸、媽,如今妹妹爲(wèi)了生意,m市和g市兩頭跑,哪有時間在你們膝下盡孝。我回來不是正好嗎?其實我一直想回到你們身邊,只是……你們也知道,前夫一直管束著我……”
“爸媽,我剛生完孩子,又被丈夫拋棄,沒有工作,也沒有錢。”蘇姒趴在沐瑤腳下大哭起來,“我該怎麼活……嗚嗚……我活不下去了啊……”
蘇世榮最受不了蘇家後代狼狽的樣子,更何況還是自己最疼愛妹妹的遺腹子。
心裡一悶,走過去將人扶了起來,“別哭了,那就暫且在這裡住下吧,我會盡快替你安排。”
“謝謝爸。”
沐瑤雖然心裡不滿,倒也沒有明顯反對,扯了扯嘴角,說道,“只要不要礙著我和媛媛,你們隨意。”
“謝謝媽。”
m市。顧宸玨的私人機場。
君渙急中生智,扯出笑,低聲問道,“玨少,你要不要再等等少奶奶。”
“不用了。”
“我已經(jīng)給少奶奶發(fā)短信了。”君渙揚了揚手機,嬉皮笑臉道,“玨少,沒準(zhǔn)今天你能把少奶奶一起帶走噢,老爺子肯定很開心。”
顧宸玨沒有說話,脣卻無聲掠起,露出一抹清淺的淡笑。
機艙門口,一人恭敬地說道,“玨少,我們都已準(zhǔn)備就緒,可以起飛了。”
直升機羽翼撲撲地響著,顧宸玨等了許久,還是沒有等到那人的身影,漸漸踏上了階梯。
“玨少,慢著,可能少奶奶不知道你在這裡起飛,我打電話告訴她。”
君渙急急忙忙撥出去,卻聽到一聲機械的女音,“你所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我再打打,少奶奶肯定在忙。”君渙一邊打電話,一邊對顧宸玨說道,“玨少,反正你又不趕時間,是不是?再等等再等等。”
“你們的矛盾必須在今天解決,都拖一年了,再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君渙自顧自嘀嘀咕咕,再撥出的時候,那邊卻突然關(guān)機了。
啪——
君渙氣得直接把手機給摔了,看到四分五裂的手機殼,才覺得心裡好受不少。
呃,他好像做錯了事,剛纔就不應(yīng)該生氣,應(yīng)該對玨少說少奶奶被壞人纏住了,然後脫不開身……
爲(wèi)什麼怎麼想怎麼不靠譜?少奶奶那樣強悍的人,哪裡會被人纏住,她纏人還差不多。
君渙往飛機方向一看,哪裡還有玨少的影子,人家早就進(jìn)去了。
呼哧呼哧——
飛機漸漸飛離地面,君渙的心卻徹底沉了下去。
這一年裡,他與嫣然,玨少與少奶奶,還有小玄子,終究沒有一個人獲得幸福。
“玨少——”
侍從遞來眼罩,顧宸玨卻拒絕了。
“把窗戶打開吧。”
“玨少,您不是……”
“已經(jīng)沒事了。”
侍從聽命,將飛機的窗戶打開。
透過透明的玻璃,看機艙外的景象,他其實一直都不敢。
他有恐高癥,卻不是生來就有。
自從得知自己有恐高癥,他就不會站在高處,俯視下方。
經(jīng)過那麼多年的特訓(xùn),他其實好多了,就算站到懸崖邊上,只要眼睛沒有真實地看到,心裡便不會害怕。
媛媛知道他有恐高癥後,想要他克服。
可是他努力克服了那麼多年了,仍舊只是逃避,卻不算真正地克服。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害怕兩樣。
失去媛媛,還有高度。
恐高,其實歸根結(jié)底,還是害怕失去媛媛……
他側(cè)過身去,定定地看向地面。
似乎呆呆看著,就能看到那個身影翩躚而來,對他揮手,叫住他,然後告訴他她願意跟她一起走。
可是直到地面漸漸變成一個點,他都沒有等來她……
媛媛,我想跟你說,我已經(jīng)不恐高了。
你知道我爲(wèi)什麼恐高嗎?
因爲(wèi)我曾經(jīng)抱著你從直升機上跳傘,卻差點摔了你,那一次,我差一點就失去了你啊。
所以我害怕從上往下看的高度,我害怕到了極點。
我怕我看到的是一個點,是一片虛無。
幸好,你最後被我爸救了,幸好……
因爲(wèi)你我得了恐高癥,最後也終因你變回了最初的我。
顧宸玨側(cè)身躺下,看窗外的雲(yún)層漂浮不定,就像他抓不住的愛情。
“媛媛,你說,我們的結(jié)局該是什麼樣的呢?”
蘇媛媛正在喝咖啡,電話突然震動起來。
接起,只聽得電話那頭傳來邪魅的呼喚“媛媛……”
那一聲既熟悉又陌生,但她就是想不起來曾經(jīng)在哪裡聽過。
蘇媛媛皺眉問道,“請問你是哪位?有什麼事嗎?”
畢竟這手機並不是辦公的號,太過私人,能打進(jìn)來的必定是私事。
“如果不想替張譽和張全收屍的話,就按照我的指示做。”
蘇媛媛不屑一顧,握緊了手機,聲音裡帶了肅殺之氣,“呵,敢威脅我的人,需要很大的膽量。”
“不相信嗎?”那頭邪氣一笑,“那就聽聽看他們的痛呼。你們可以動手了!”
“是,少爺!”
電話裡傳來棍棒揍人的聲音,蘇媛媛只聽得小鬱的慘叫,“啊!”
“小鬱——,小鬱——”蘇媛媛猛地站起,擔(dān)憂道,“小鬱你怎麼樣了?”
“姐姐,姐姐不要管我……他是……”小鬱的聲音虛弱沙啞,濃稠的血似乎梗在喉嚨。
張鬱還想說什麼,那人卻連忙將電話移到了自己耳邊。
蘇媛媛吼道,“不管你是誰,立刻馬上放了小鬱!”
那人不爲(wèi)所動,笑道,“媛媛,感覺怎麼樣啊?”
“你到底是誰?”蘇媛媛攥緊拳頭,聲音發(fā)冷。
那人並不回答,只是機械指示道,“現(xiàn)在走出咖啡廳,往左轉(zhuǎn),沿著那條街一直走。”
蘇媛媛站立不動,眼神卻瞥向四周可疑的人。
“呵,不想想著找到我,我的眼線無處不在。”那人心情頗好。
“我憑什麼聽你的?”
“你當(dāng)然可以不聽我的,我照樣能讓人擄了你來。”那人彈了一下響指,聲音愈發(fā)磁性魅惑,“只是,我覺得讓你自願回到我的懷抱,比較具有挑戰(zhàn)性。”
那人見蘇媛媛並無表示,聲音狠辣起來,“看樣子,你並不十分樂意。那我只好,挖了他們的心臟,給你下酒了。”
“嗤——”眸中一抹精光,轉(zhuǎn)瞬即逝,蘇媛媛回道,“說的那麼血腥幹嘛?我照做就是了。”
一步一步,按照對方的指示。
蘇媛媛剛走到馬路中央,正要繼續(xù),那人卻忽的說道,“停!”
“你想我被車撞死嗎?”蘇媛媛冷嗤。
“我怎麼捨得……”
語音剛落,許多車子同時出現(xiàn)在她身側(cè),似乎在等紅綠燈,恰恰遮住她的身形。
一個與她身形無異,打扮穿著更是如出一轍的女子從一輛車上迅速跳下,隱沒在羣車當(dāng)中。
“把手機給她,坐上剛剛那輛車。”
指令一下,蘇媛媛就看到那女子用那隻戴手套的受冷漠地?fù)屵^她的手機。
“你是爲(wèi)了混淆視聽嗎?”
話一說完,還沒來得及聽對方的回覆,蘇媛媛就被人拉上了車。
透過車窗,她似乎看到另一個自己漸漸走到馬路對面,將手機扔進(jìn)了垃圾簍。
蘇媛媛坐在車上,手貼上腰間的赤焰匕首。
車裡傳來那人的聲音,聲音帶笑,卻又十足冷漠,“不要想著耍花招。我怕我會控制不了這雙手。不光是張鬱、張全,也許你的父母,我都不會放過。”
“我的爸媽……”都是自己在乎的人,都莫名其妙落入了那人的圈套。
這種感覺很突兀,卻又似曾相識。
當(dāng)初蘇姒傷害夜的時候,也是這樣,在她不知道的時候。
蘇媛媛明顯震怒,“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
“也沒做什麼,不過是請二老來做客,順便見證一下我們的婚禮。”
蘇媛媛咬脣,冷冷問道,“你這樣處心積慮,究竟想幹什麼?”
江淮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輕輕一笑,“媛媛,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想你回到我身邊……”
“我回到你身邊,你就會放過他們。”
“只要你嫁給我,愛上我,我就保證他們安然無恙。”
“呵,”漆黑的眸底射出一道冷厲的光芒,蘇媛媛紅脣輕啓,緩緩出聲,如妖似魅,“那如果我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你呢?”
“沒有關(guān)係啊。”那人將電話置於的脣邊,嗓音幽幽,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那就讓他們陪著我們一輩子,直到你愛上我爲(wèi)止。”
“你果然是瘋子。”
“是啊,我如今這樣,也是拜你所賜啊,蘇、媛、媛——”
最後三個字,一字一頓,聽的人心口發(fā)顫。
司機把她帶到了一個被遺棄的醫(yī)院,偏離市中心,到處都結(jié)滿了蛛網(wǎng),透出恐怖陰森的氣息。
只是繞過林子,竟還能看到一塊偌大的場地。
場地中央立著小型直升機。
司機將手機遞給蘇媛媛,“少爺有話跟你說。”
蘇媛媛拿起,卻不發(fā)一言。
“上去。”那人冷聲命令。
“你是要將我?guī)щxm市?”蘇媛媛打量四周,笑道,“看樣子,你並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