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妃你別以爲本宮不知曉, 你刻意剋扣本宮秋冬禦寒之物,那香碳,做個手腳又是何妨?”
趙湘一瞧南宮妙月這般囂張模樣,本是不願將事情抖落出來,但是一開口,便是已然說完。小手也是一下子排在了厚重的桌案之上,片刻過後便是緋紅一片。
“湘公主,莫是氣惱,小心自個兒的身子。”
若瑤小心翼翼地以帕子揉捏著趙湘的玉手,雙眸之中盡是擔憂之意,但是又不敢直視趙湘的嚴厲目光,一時之間也是僵持。
而趙湘的目光之中,分明就是在指責著若瑤這丫頭吃裡扒外。
“湘公主,此事可是千真萬確?順妃怎地會做出這般事兒呢?”
秦思容假意震驚模樣,不可置信地瞧著身側的南宮妙月,但是實則心中也是暗喜,南宮妙月曾就因爲剋扣妃嬪例銀而被禁閉,如今怕是又要跌倒在同一個地方了。
也是不知曉第二次煩同一件事兒,且是對湘公主,陛下會是如何處置她呢?
“雅貴嬪,你可真認爲是本宮作爲?未免是多想了吧,湘公主,你又可給出什麼證據呢?本宮給各宮皆是尚好物品,莫不是故意針對於你嗎?本宮又是爲何針對於你呢?”
南宮妙月柳眉一挑,目光轉而趙湘之時陡然間凌厲了起來,好似趙湘冤枉她了一般,一點兒也不善罷甘休。
“這……本宮如何知曉呢?”
趙湘自然是不知曉該如何回答,因爲她根本不知曉南宮長華與顏素問之間的關係,定然是不懂其中的恩怨。
“呵呵,湘公主,什麼都不知曉,你教本宮如何說呢?那秋冬物事,本宮豈會剋扣?本宮倒是聽聞你殿中的戚嬤嬤生性貪婪,許是她換走了好東西,再用劣質替換,也是說不準的!”
南宮妙月正是囂張地瞧著趙湘之時,趙湘卻是突然間起身,她只覺一陣涼風,臉頰之上便是一片火辣辣的疼意,頃刻間襲遍全身。
“湘公主,這可是排雲殿,並非是翠雪殿,且順妃爲你皇嫂,你如何能夠逾越禮數到這般地步?”
秦思容也是頓時起了身,正欲上前瞧瞧南宮妙月臉頰之上的傷痕,卻是被南宮妙月一聲怒吼而停住了自個兒的腳步。
“雅貴嬪,本宮不需要你這般假惺惺!湘公主,反正事兒,本宮已經在這兒說了,若是你不信,便是詢問管理儲物庫的公公們,瞧瞧到底是誰人說了假話!”
南宮妙月能夠這般坦然自然是已經留了後手,而在這個時候,她卻是一臉驚愕於趙湘的這般舉動,掩於袖間的手狠狠握緊幾次又頃刻鬆開。
不行,她不能夠這般失了禮數,即便趙湘這樣,她也不能夠……
忽地,淚水自南宮妙月微紅的眼眶之間而出,而南宮妙月卻故作倔強臉色,一點兒也沒有委屈模樣,瞧著愈發惹人憐惜。
“雅貴嬪,既然牽涉到珍貴姬,便是由你來管此事,本宮倒是不管不顧了,只希望,最後你與湘公主能夠在最後給本宮一個交代。”
“吉祥,回延華殿。”
南宮妙月緩緩伸出玉手,吉祥小心翼翼地替自家主子披上純白狐裘斗篷,纔是扶起主子的手,恭謹地向外走去。
惹了這般事情,趙湘自然是不肯出言挽留南宮妙月,臉色也是微僵。
行走之時,南宮妙月微微偏頭,正是對上了曲如歲曲才人的雙目,二人四目相對,倒像是交換了訊息一般。
頃刻,曲如歲便是稍稍錯開視線,以免別人發覺了其中不妥。
南宮妙月知曉,冉如胭曾經從戚嬤嬤房中取走了一塊香碳,可是,冉如胭終歸是不明白,這香碳正是會置她於死地的東西。
南宮妙月已然是背對衆人,不免是勾脣淺笑,淚痕依舊,卻是毫無悲慘之意。
“雅貴嬪,既然事情已然是這般,若是香碳之中的毒的確是珍貴姬所投,珍貴姬房中定然是有證據,還望雅貴嬪可以應允本宮派人搜查珍貴姬的內間。”
趙湘這個時候哪裡管什麼皇嫂不皇嫂,方纔秦思容一聲呵斥已然令她顏面盡失,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夠再做出唯唯諾諾之事,便是將火重新引向冉如胭之身。
冉如胭聽到這般話語纔是明白,自個兒內間之中正是有一塊香碳,若是被搜查了出來可是如何是好呢?
心中已然是暗自琢磨著,可是表面之上,冉如胭依舊是一副坦然模樣,絲毫不敢做出任何有端倪的舉動。
“珍貴姬,這件事兒,你是否同意呢?”
正當秦思容似是瞧出了冉如胭眉眼之中能夠忽地一愣,纔是沒有言語,趙湘便是急急地面向冉如胭問道,目光緊鎖於她的神色之上,欲是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但是不巧,冉如胭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總是能夠很好地把控自個兒的情緒。
“湘公主,搜查後宮妃嬪內間可是大事,你應當是要請示皇后娘娘纔可做的!”
身後的錦翠上前一步,恭謹地說道,卻是直直被趙湘反駁。
“本宮與你主子說話,你一個小小宮婢插什麼嘴?你可是沒有錦繡那般好命,已然是成了明陽王側王妃。”
趙湘挑眉而語,目光灼灼,欲是挑撥錦翠與冉如胭、錦繡之間的關係,但是錦翠如何能夠令她如願呢?
“是,湘公主。”
錦翠只是貝齒咬*刻,便是退後不再言語,眉眼之中卻是毫無落寞之意。
“湘公主,你何須與一個宮婢計較呢?如胭讓你搜不就行了嗎?若是不搜,你定然要說是如胭做賊心虛了呢!”
冉如胭巧笑徐徐,舉手投足之間一點兒也沒有擔憂之意,若是南宮妙月在場,竟然是會驚訝人冉如胭的這般神色。
而冉如胭心中同樣是鬆下一口氣,昨日歸到內間之中,因錦繡下月便是要離開排雲殿,冉如胭便是自梳妝案中收拾了幾件拿得出手的首飾交與了錦繡,而那塊香碳,在她的努力回想之後,也是發現了,應當是同樣給了錦繡,當時竟是忘了,以爲裡面裝了一件首飾罷了。
“珍貴姬,若是爲難,本宮便是前去請示皇后娘娘再做定奪……”
秦思容心中自然是想要保冉如胭,生怕趙湘是在刻意刁難冉如胭,便是這般溫柔而語,但話還未完,冉如胭便是微微搖了搖頭。
“雅貴嬪,如胭明白你的心思,但是今個兒若是如胭拒絕了湘公主的要求,恐怕湘公主應當不會停歇吧,排雲殿中,理應有著規矩,不可這般胡來!”
冉如胭一番話似是在諷刺趙湘仗著公主身份在排雲殿中胡來,而面對順妃,卻是無能爲力,不過是恃強凌弱之徒。
趙湘也是聽出了意思,無奈若瑤稍稍拉扯著她的衣衫,便是不願節外生枝,纔是不再言語。
“湘公主,如胭同意你前去搜查,但是,若是查不出什麼,你可是要如何是好呢?”
冉如胭仔細一挑眉,倒是略微眨眼說道,一時之間令趙湘也是有些糊塗。
“若是查不出,本宮便是答應你一個要求。”
趙湘本以爲時冉如胭虛張聲勢,便是這般答應道,這件事兒,若是在冉如胭房中查不到什麼,那麼,便是可以知曉是南宮妙月所爲,她定然是要稟告皇兄,治南宮妙月一個重罪。
“很好,湘公主果真是爽快,只不過,戚嬤嬤同樣也是如胭所在意的一個人,如胭自然是不會加害於她,既然湘公主不信,如胭便是請湘公主前去搜查,好還如胭一個清白!”
冉如胭眼見趙湘仔細吩咐若瑤去辦這件事兒,心中已然是毫無憂慮,雙手置於雙膝之上,目光瞥過秦思容略是皺緊的眉頭,淺淺一笑。
“這件事兒本不需要這般,湘公主,太醫既然言是香碳出了問題,那麼,除卻珍貴姬,順妃,自然是肯定有其他宮婢接觸過,你又如何能夠一一排查呢?”
秦思容似是挑釁地說道,冉如胭也是略微震驚,今個兒的她居然是這般語氣,許是因爲對南宮妙月與趙湘皆是不喜的緣故吧!
秦思容髮髻之上的金簪微微動著,彷彿是在提醒趙湘排雲殿的主位到底是何人。
“雅貴嬪所提醒甚是,不過,縱然是如此,本宮還是得還珍貴姬與順妃一個清白,否則,後宮之中流言四起,又是如何制止得了呢?”
趙湘迎面對上了秦思容的雙眸,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是否得罪。
也是,趙湘又怎地會忌憚秦思容呢?這後宮之中,她若是想要的,恐怕無論如何都能得到。
“湘公主所言極是,是思容皇嫂思慮不周全了!”
秦思容略是注意到了冉如胭投擲而來的目光,便是稍稍鬆口,纔是這般恭敬地說道。
“雅貴嬪,湘公主定是因爲戚嬤嬤突然過世而亂了分寸,纔會是這般舉動,還望雅貴嬪勿怪,且,這件事兒,還是得弄清楚纔好。”
冉如胭微微行禮說道,絲毫不顧趙湘凌厲的目光,依舊是那般溫婉說道。
趙湘心中也是吃驚,這個冉如胭到這般時候還要替她說話,到底是在故意討好還是其他?
這件事兒,莫不是真的爲南宮妙月所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