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112桑家過去，莫家過去
下午，桑大壯繼續去忙自己的事情。
桑葚桑葉和藍天勤去陪著萬老爺子聊了一會，餵了一次藥，哄著老爺子睡著之後。
拎著榆枝準備的大包小包東西，送藍天勤回家。
兄妹倆沒說什麼，反正一路將藍天勤送到家。
藍天勤也明白。
三人到了大院，沒有去藍家，而是轉個彎去了桑家。
可惜不巧，桑家沒人。
藍天勤默了默，道：“小葚，葉子，要不……”
桑葉伸個懶腰，勾上藍天勤的肩：“時候未到啊，老藍，我們就不去打擾藍爺爺了，你自己回去吧，下週學校見啊。”
到家時，老爺子剛剛睡了午覺起來，他吃過一次藥了，拉過之後，覺得肚裡空空，饞得慌。
桑犇那時候也還在掌權，知道自己兒媳沒了，孫子沒了，桑家沒了後。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得了個活閻王的稱號。
莫家老父母很喜歡這個兒媳婦，一家子相處得還算和美。
桑葉擺擺手，和桑葚走了。
杜菊萍就把剩下的收進廚房了。
莫老爺子生來就富貴，和桑老爺子的草根出身，算得上是兩個極端。
藍天勤忍不住笑，這麼有活力的爺爺，真是很久沒瞧見了。
杜菊萍可不慣著老爺子，收走陶罐道：“擱不壞，您中午吃過了，這個留著晚上吃一些，明早再吃一些，可不能吃多了。”
不過，即便兩人性子，愛好，習慣，都相差甚多，可兩人的關係，卻很是親近。
藍老爺子笑：“富貴迷人眼，天勤，今天的話爺爺希望你能記一輩子，勿忘初心，方得始終。”
比起桑老爺子家，只有他和兒子兩人。
“天勤，都帶了啥，給爺爺看看。”
認真嚴肅的點頭：“我會的爺爺，您監督我，我也會時刻警醒自己，不讓自己因爲貪慾，失了本心。”
藍老爺子收起笑鬧的心思，挑眉看向孫兒，沒有說話。
莫尋禮今年六十，是莫老爺子十五歲時生的。
衛州看了眼氣鼓鼓的老爺子笑著點頭：“好。”
藍老爺子回神，溫和的看著孫子：“天勤，如果是，於你而言，是大造化。”
老爺子又忍不住想生氣。
那孩子膽子小，不敢在村子裡多待，給那些人收屍，又跑進了山裡。
便也和桑鐵元一般，開始不管不顧，奮勇抗敵。
他上山拾柴火，躲過一劫。
手裡做的是關老爺子的。
藍老爺子氣得瞪眼：“小兔崽子，現在翅膀硬了，連你爺爺都敢打趣了。”
兩人都是元老領導，一文一武，共同合作，開創盛世。
何況那時候的莫老爺子年少輕狂，有一個英雄夢，吵著鬧著要上前線，報效國家。
所以，莫尋禮剛出生，莫老爺子就上前線了。
說不定，還真是。
莫老爺子家，就是一個龐大的家族羣體，兒孫成羣，大大小小加起來二三十人。
藍天勤又道：“葉子說，是時候未到，爺爺，你說，我們要不要幫幫他們，萬一是呢？”
“小葚葉子和桑叔叔是真能吃，小葚葉子在咱們家的時候，還是收斂了，難怪桑奶奶每次做飯放糧食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罵人，吃得是真多，我瞧著都心疼。”
所以各方行動，都在做著準備。
楚貞英和關永義會去參加，一個是因爲楚貞英曾經是莫老爺子手下的兵。
藍老爺子滿意的摸了摸藍天勤的頭：“好。”
藍天勤忍俊不禁，又掏出一個小陶罐，遞到老爺子鼻子前。
桑葉扛得十分輕鬆的包袱，到了藍天勤身上，短短一截路，硬是扛出一身汗。
五歲的莫尋禮帶著三歲的弟弟躲在地窖裡逃過一劫。
山下平息後，到村子裡看過，人沒有死完，跑了一些。
黃角衚衕，夏小月拎著空包袱皮去桑家。
或許，也就因爲這樣，才成就了他們如今的地位和榮光吧。
即便喝酒，一個牛飲，一個細品，也不妨礙倆老樂呵。
藍天勤笑，把兩個飯盒遞給衛州：“麻煩衛叔叔給我爸媽送過去，剩下的，咱們晚上三個人吃。”
等桑鐵元再回去的時候，小村子草都半人高了。
說他們大部隊剛走不過三天，就來了一夥敵人，滿村子燒殺。
既然說要順其自然，藍天勤也不再糾結這事，說起了萬家老爺子的事。
藍老爺子憶往昔，沒有說話。
聞見藍天勤包袱裡滷味香，口水氾濫。
草叢裡還有腐爛的屍體白骨，分不清誰是誰。
腦袋裡，沒有桑鐵元媳婦的，但有一個齊腰斷的大肚子女人，只剩下中間那節身子，上身和雙腿都不見了，看大肚子月份和衣料，和桑鐵元媳婦很像。
桑鐵元大喜，尋著蹤跡找人。
藍老爺子聽了，臉色黑沉：“不知所謂的東西，天勤，以後離萬家人遠點。萬老頭那，你就和葉子一樣，當個長輩處著就行。”
藍老爺子搓著手指沉思，年輕一輩的人不知道，但他卻知道，桑家父子倆，是改過名字的。
說起一羣老頭老太太在黃角樹下坐著嘮嗑吵架的場景，他也羨慕了，想去。
桑葚桑葉會撲空，也是因爲桑老爺子被莫老爺子叫去喝酒了。
榆枝和王新鳳都在家做衣服，關家孫女的已經做好，楚貞英寄了出去，再過兩天說不定就能收到了。
老爺子氣得不想說話，什麼孫子啊，不要了。
藍天勤點頭：“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但不管兩人外在如何不相配，感情卻是極爲親近的。
“剛剛回來的時候，葉子和小葚也跟著一起，我們去了桑家，不過，家裡沒人，他們就回去了。”
自那時候起，桑鐵元徹底瘋了。
再有半個月，就是莫老爺子七十五大壽，家裡兒孫要大辦，莫老爺子自己也喜歡熱鬧。
藍天勤好笑：“爺爺，別看了，反正您也不能吃，看了更難受。”
孩子剛懷上，他又走了。
藍天勤頓時驚恐：“爺爺，我沒這麼想，不管是不是，我和葉子小葚的情分，不會牽扯任何利益算計。”
找了半個多月，在一處山窩裡，找到被砍得支離破碎的屍體，堆積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莫老爺子原配裴雅詩是個大家小姐，兩人從小定的娃娃親，要比莫老爺子大三歲，溫婉賢淑，即便丈夫不著家，她也不怒不怨，悉心照料孩子和父母，操持家務。
但這位老爺子過得十分精細，啥啥都講究，從吃到穿到用，各方面都講究精細得體，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書卷氣息。
當初到處混亂，桑家父子作爲草根出身，從最底層，用實力和魄力，走到如今，擁有凌駕所有人之上的豐功偉績和地位，沒有人敢不服氣。
不過兩人的性子是天差地別。
最後好不容易尋到一個躲進山裡的孩子。
“爺爺，我今天見到葉子的爸爸了，他和桑家爺爺很像。”
如果是個閨女，莫老爺子怕是還得繼續播種。
本來莫尋禮剛到孃胎，莫老爺子就要迫不及待去的，莫家兩老不確定是男是女，需要生下來確認了才行。
聽了老爺子的話，藍天勤因爲可能存在的一個大秘密激動的心，瞬間平靜下來。
遙記得某場戰役，桑鐵元的妻子因爲身懷有孕，無法和大部隊同行，便被安排在一個小村子裡。
只可惜，莫尋義三歲時，莫家所在的城市發生暴亂。
桑老爺子粗糙，啥啥都不講究。
說完轉身就走，不給老爺子辯解的機會。
莫老爺子出去一年，歡喜回家，又讓裴雅詩懷上二胎。
裴雅詩十月懷胎，又生了個兒子，取名莫尋義，如今五十八歲。
“我明白的爺爺。”這個話題有點沉重，藍天勤又說起了在老桑家的經歷：“爺爺，您不知道，原先我還覺得葉子在咱家說的那些話是誇張，今天親眼見識過了才知道是葉子謙虛過的。”
有錢人家的少爺嘛，年紀輕輕就生子，很常見。
說起老桑家的事，藍天勤覺得自己可以說三天三夜，越說越激動興奮。
藍天勤看了眼桑家院子，嘆了口氣，扛著東西回家。
通過其中一部分腦袋確認是村子裡逃出來的那些人。
雄壯的漢子，跟瘋了一樣，赤紅著眼睛嘶吼，滿山尋人。
一個是因爲關永義和莫老爺子長子莫尋禮是同學，兩人關係很好，稱得上是兄弟。
那孩子十一二歲，已經懂事。
“葉子既然說了時候未到，那就未到，順其自然就好，不用特地做什麼。”
“爺爺別生氣了，榆阿姨特地給您燉了個雞肚湯，放了些補身體的藥材。這可是經過小葚首肯的，您不但能喝湯，還能吃肉。”
過壽的是一個退休老首長，在帝都的地位，和桑老爺子一樣。
這位老爺子就是包燦說買了滷豬蹄，讓桑老爺子和其一起喝酒的莫老爺子。
可沒想到，這一分別就是半年。
關老爺子要去參加壽宴。
也就只有莫老爺子，才能叫動整天就知道在家砸沙包的桑老爺子出門。
父子倆都成了拼命三郎，置生死與度外，成了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人。
藍老爺子聽得也哈哈大笑。
藍天勤繼續道：“我跟桑家奶奶說起桑爺爺和桑首長的名字，桑奶奶很失望，應該不是一家人。”
莫老爺子的爹孃犟不過，只得以留下血脈爲條件答應。
那時候，他們以爲分別不過幾天，很快就能回去。
老爺子一下就高興了：“榆家丫頭人不錯，知道心疼老人家，小杜，你快去給我熱熱，我這會吃，免得擱久了不新鮮。”
裴雅詩和莫家父母卻沒能逃過。
離家三年的莫老爺子見到血泊中的妻子父母，悲痛欲絕，因著兩個孩子才撐了下來。
後來忙於戰事，無力照顧孩子，便又娶了一個。
這是莫老爺子的繼室易丹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