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趙老太太的話，趙鼕鼕毫不客氣諷刺：“你以爲甘語嫁來趙家，所有東西都是趙家的？你問一下法律同意嗎？”
“去評理？用你這張嘴去說？小心別人告你無端生事，拘留你幾天！”
簡直就是個文盲，每次聽著趙老太太的話，她都喜歡不起來，可對方已經知道自己的住處，若是不讓她進來，趙老太太絕對有本事罵得整棟小區都知道。
“我…”一搬出法律，趙老太太就慫了，但還要強撐著，看向她道，“你是我女兒，老孃都被欺負成這個樣子，你還好意思說風涼話，你這個死丫頭片子！”
許是從很小還沒養在身邊的緣故，趙老太太罵歸罵，但沒上去動手，若是換著做趙佳涵，她早就上前教訓一頓了。
“我是不想去保釋你！”趙鼕鼕打開一個門，對兩人道，“我這裡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我自己睡，另一個，你們兩個人睡，趙亞要來，讓他睡沙發！”
她可不會和別人擠在一個房間，做什麼事情都不方便。
“亞亞怎麼能睡沙發？”趙老太太一下就急了，“我不管，亞亞不能睡沙發，我們三個人一個房間，亞亞自己睡一個房間。”
對於她這個樣子，趙佳涵已經習慣了，兒子就是她的命根子，誰碰跟誰急，可趙鼕鼕卻不這麼認爲，她一下黑了臉，“這是我租的房子，再給我多說，我立馬讓你們住酒店去！”
她本就心煩，還在跟她鬧。
“你…”
“媽。”
趙老太太還想說話，趙佳涵一看趙鼕鼕的面色不對，連忙制止，將趙老太太往一邊推，討好笑著，“姐，媽也是被打了心情不好，你不要和她計較。”
“恩。”趙鼕鼕硬邦邦會了一句，又撇了兩人兩眼，“自己收拾吧，我還有事。”
話落，走進房間，一下就將房門反鎖。
“嘿！”趙老太太很是生氣，看向趙佳涵，“她這個脾氣，還不讓人教訓了？我是她媽，是我把她生下來，對我就這個態度？書都讀到哪裡去了？”
趙佳涵心底腹誹：生下又不養，養還這麼偏心，你做母親不是更偏心？
但她也不會出口，反而道：“就讓著姐姐一點吧，再說，我們還要住在這裡，相處不好的話，哥哥找房子就得儘快了。”
一聽說會連累到趙亞，趙老太太安穩了，沒再吱聲。
趙佳涵眼底嘲諷。
——
卿一先把溫舒韻送回去。
小傢伙睡了好久，一到家便醒過來了，睜眼看看媽媽，還有點懵。
“媽媽。”他看了好一會纔出生。
“恩。”溫舒韻伸手開門，“嘟嘟，我們到家了，跟大舅母說再見。”
“大舅母再見。”小傢伙坐起來，說完之後，單手抱著媽媽，繼續道，“嘟嘟餓了，要去找太姥姥。”
小孩子清楚誰最疼他呢，一說餓了，餘秋鳳便恨不得將所有的好吃都給他吃，就怕他餓著了。
“那你慢慢回去，車開慢點。”溫舒韻關住車門，對她出口。
“好，我知道的。”卿一點頭，道別之後，這纔開車走。
“爺爺！”小傢伙驚喜的話語傳過來。
溫舒韻望去，江靖才正走過來，他手上還拎著一個袋子，不用看，又是城西那家煎餅，小傢伙很喜歡吃，但因爲生意火，每次都要提前預定，還是挺麻煩的。
“煎餅！”小傢伙明顯也看到了，兩句亮了亮從媽媽身上下來，往江靖才跑去。
吃貨啊。
溫舒韻忍不住捂臉，江靖才就是靠煎餅收買他的。
喬郭已經回去療養身體，但還是不能說話，眼珠子轉動著，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中風很嚴重，只能勉強坐在輪椅上。
這種情況下，江靖才還是沒回去，只是偶爾來看看小傢伙，他似乎也不太敢見靳紹煜，若是靳紹煜在家，他把東西給小傢伙，然後就會找個藉口離開。
正在她愣神之際，江靖才已經抱起小傢伙，語氣慈愛，“嘟嘟去哪裡回來呀？”
“去商場，吃好多好吃的，和大舅母一起。”小傢伙聞著煎餅的味道，笑得更開了，抱著爺爺，動作親暱。
他喜歡爺爺。
爺爺和太老爺還有外公一樣，對他很好很好。
“爸。”溫舒韻走過去，也叫了一聲，“吃飯了嗎？一起進去吃飯吧？”
江靖纔看了看別墅內，臉上有些不自然。
“走吧，嘟嘟前兩天才說這麼久沒有看見爺爺，怪想念的。”沒等回答，溫舒韻再次出聲。
她瞭解靳紹煜，對方肯定是不恨江靖才的，畢竟也不是他的錯，只能說有點不適應罷了，靳家老兩口也覺得他可伶，向來也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只是偶爾會提及靳碟。
靳紹煜與江靖才之前，誰都拉不下臉說話，江靖才心底又愧疚，覺得沒臉，也就慢慢造就這樣的局面，她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去做他們之間溝通的橋樑。
“去吃飯。”小傢伙抱著江靖才，“爺爺，吃好吃的，有好吃的，太姥姥做飯好吃的。”
小傢伙也開口邀請著他，不斷搗鼓著他的頭，想讓爺爺和他一起。
江靖才眼眶有些發脹，溫舒韻看了心底更是不好受，他沒回喬家，如今鄒語也被抓了，江凱肯定也和他沒什麼聯繫，靳碟已經死了，他纔是真正的孤身一人。
想想，有時候也覺得十分可伶。
“爺爺，去嗎？”小傢伙見他沒有回答，一直盯著自己看，再次說出口，“嘟嘟請爺爺吃飯。”
別看他年紀小，已經會說好些話，說話又特別好聽，讓人無法拒絕。
江靖才又沉了一會，這纔回復一聲，“好。”
溫舒韻感覺他說出這個字的時候，十分用力，生怕他後悔，連忙開口，“那爸快點進去吧，天冷了，在外面也挺冷的。”
此時已經步入冬天，雖沒下雪，但天氣已經逐漸變寒。
江靖才點頭，抱著小傢伙走在外面。
開門。
餘秋鳳和靳勝都在廚房，聽聞關門的聲音，餘秋鳳走了出來。
擡眼望去，一看是江靖才，有些錯愣。
到如今，她看著這張臉還是不習慣，與喬立臨沒有半分相似，若說兩人有什麼相同，只有對他們的態度了吧。
每次見到，都會不由自主想到自己的女兒。
若是活著，什麼命該多好啊。
“外婆。”溫舒韻見她沉默，連忙緩了一聲，笑道，“在門口遇到爸，所有讓他進來了，阿煜應該也要回來，到時候一起吃飯。”
“好好好。”餘秋鳳回神，走過去對江靖才，“先坐吧，一會飯就好了。”
“媽…”他叫了一聲，說完便走過去，“我來幫忙吧。”
以前在靳家，靳碟不會做菜，都是他給兩位老人打下手。
一眨眼，幾十年過去了，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不用不用。”餘秋鳳拒絕，“我們老兩口就可以了，你們坐著吧。”
“我去。”溫舒韻站了起來，看看小傢伙，“爸，你看著嘟嘟。”
“好。”江靖才又坐下來，小傢伙正在茶幾旁，目光落在那一盒煎餅上，小舌頭往外伸，一臉饞樣，“爺爺，吃這個。”
他一叫，江靖才心就軟，抱著他去洗手，將盒子打開放在他面前。
小傢伙人小，坐在沙發上就夠不到了，他也聰明，搬來一個小板凳，這樣就能坐在上面吃了。
“爺爺吃。”他拿起一塊喂江靖才，對方看著他，眼底酸澀，搖搖頭，“嘟嘟吃。”
見他不吃，小傢伙又看了看他，“那嘟嘟替爺爺吃。”
江靖才被他逗笑，點點頭，“好，嘟嘟替爺爺吃，吃多點才能長高。”
靳紹煜回家便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江靖才坐在沙發上看著小傢伙，而小傢伙呢？他坐著小凳子，手裡拿著一塊煎餅，似乎給江靖才表演雜技？
“嘟嘟就一口，一口把它吃掉！”小傢伙張大他的小嘴巴，把江靖才逗笑了。
他塞進去之後，嘴巴鼓鼓的，整張臉更圓了，轉身，他撞見了開門的靳紹煜，下一秒，皺著眉頭，將煎餅吐出來。
小舌頭還往外伸，就這麼吐出來。
“怎麼了這是？”江靖才連忙過去，拿著紙巾給他擦，而靳紹煜陰沉著臉，“靳永奕，找抽是不是？”
“噗噗噗。”小傢伙又吐了幾下，不斷伸著小舌頭，搖搖頭，“苦苦，嘟嘟吃到苦苦。”
“孩子還小，兇他做什麼？”江靖纔給小傢伙擦拭著，不自覺就輕斥了他一聲。
靳紹煜不樂意了，微微蹙眉，他被老子呵斥了，目光落到小傢伙身上，“不是要吃飯嗎？你還吃？什麼壞習慣？”
“媽媽說可以吃。”
“爸爸說不可以！”小傢伙一說，他又打斷，“爸爸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可是爺爺也說可以。”小傢伙站起來走到江靖才伸手，躲在他懷裡，“爺爺說可以就可以，爸爸只有一個人。”
嘿，還頂嘴了。
靳紹煜瞇著看他，咬著牙，“你想哭？”
還知道搬出來江靖才。
小傢伙沒說話，將頭埋在江靖才懷裡，抱著他不說話，一看就十分可伶了，江靖才終是忍不住開口，“這個也是麪粉，不吃飯也可以的，小孩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