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大感慨萬千。

這要放在半年前，他是死都不會相信，已經凌晨兩三點，他大兒子顧柏暘，居然還在刷題，而且不是買來的，是寫在稿紙上的。

整個房間安靜的，只能聽到路悠悠桌上手錶滴滴答答的聲音。

顧老大不敢打擾他們，從司機手裡接過夜宵，示意他趕緊回家，然後躡手躡腳，到角落的小沙發了，窩著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突然一陣鬧鐘聲音響起。

顧老大嚇得騰一下彈坐起來，趕緊朝聲音方向看，正好看到路悠悠和顧柏暘互相交換試卷。

倆人默契的相視一笑，又認認真真，開始在試卷上勾畫。

顧老大揉了揉臉，看了眼時間，三點多了。

他湊過去，瞅了瞅，發現，顧柏暘是在給路悠悠判試卷。

那路悠悠，也一定是在給顧柏暘判。

兩人互相出卷子，互相判卷子，利用睡前半小時，快速刷完了一套題。

“全對！”

顧柏暘看完，交給路悠悠。

她也高高興興：“你的也全對！”

“嗯。”

小公雞一臉‘早料到了’的表情，倆人又是相視一笑，默契的不行。

路悠悠這纔跟顧老大打招呼，三個人坐下來，吃夜宵。

她其實吃的不多，但顧老大特地買來的黑芝麻餡兒湯圓，她吃了三顆。

剩下的六顆，顧柏暘一口氣，全吃光了。

湯圓皮兒軟軟糯糯，煮的雪白的近乎透明，輕輕一咬，裡面卻並不是白的，而是黑的，細細的黑芝麻餡兒，一口咬下去，又糯又甜，還彈滑溫軟，那感覺，簡直像是咬了一口路悠悠的小肉臉，滿足的不行不行！

以至於小公雞吃完，還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像是，已經把路悠悠小肉糰子，吃進肚子裡了！

而那天晚上，顧柏暘果然就做了這個夢。

他坐在路悠悠的牀前，把雪白雪白的她，一口一口，吞進肚子裡。

第二天醒來，小公雞摸到了牀上一片濡溼，頓時羞愧難當，不等路悠悠也起牀去喊他，就偷偷摸摸，自己跑出醫院，打了個黃面的，趕緊回家換衣服！

路悠悠是有衣服換的。

昨天晚上，顧老大成了最靠譜的那個，讓司機師傅趁著等菜的功夫，回了趟家，拿了件兒顧柏暘的乾淨毛衣過來，給路悠悠暫時穿著。

毛衣雪白又寬大，正好遮住褲子上的血跡。

鞋子是皮面兒的，勉強處理一下，也看不出血跡。

魏之煊緊急回局裡，開會到大半夜，頂著雙黑眼圈，坐著老徐的破車，過來接她。

路悠悠剛有點兒失落的從顧柏暘病房裡出來。

他走的消息，是護士告訴她的。

據說，是：實在受不了醫院的味道。

她是理解的。

可他這麼不告而別，她還是有點兒難受。

可惜，魏之煊這大佬粗，不僅忘了給路悠悠帶鞋子毛衣，又因爲一晚上沒睡，連她的情緒都沒注意到。

給她辦了出院手續，就準備帶人走。

老徐昨晚受了傷，不太重，但送到醫院包紮以後，到底舒舒服服睡了一覺，這會兒，精神比魏之煊好很多，自然而然，也就注意到，路悠悠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