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回京第二天就去公孫府拜會公孫先生,以謝他這些日子對司徒謹的照顧。當然不會忘記帶上些江南的小吃。
“丫頭,還是你心細,子恆那臭小子去一趟江南竟然什麼都沒給老夫帶,看我下回還讓他進門!”
“先生可是誤會子恆兄了,他可是時刻記著您的喜好,就這些點心還是他建議丫頭買的呢!”
“老夫怎麼感覺你和那臭小子出門一趟,就向著他說話了?難不成你們好事近了?”
“公孫先生莫要打趣於我,這好事將近的怕不是我這個做妹妹的,而是家兄吧!”對於這些話題司徒嫣不願多說,自然就把話引到了公孫先生這裡。她昨夜已經派人暗查了一下,司徒謹的心上人可正是公孫府的大小姐。
“怎麼,丫頭可是覺得我公孫明的孫女配不上你家那小子?”
“先生哪裡的話,公孫小姐不畏權勢,秉性剛直,且又出自書香世家,如能嫁進司徒府,那是闔府上下的福氣!”
“你啊,這是在罵老夫驕縱語兒了!”
“丫頭可不敢編排您!”
“你不說老夫也知道語兒的脾氣。嗨!老夫也老了,雖說門下弟子都已入朝爲官,且官職不低,可公孫府上下卻無一人出仕,等老夫百年之後,這公孫府是否還有如今之榮光,尤未可知啊!”公孫先生感慨萬千,說至此處臉上帶了些許的擔憂。
看了一眼司徒嫣。這才又接著說到,“丫頭,老夫也不瞞你。語兒和仲賢的事,是老夫有意成全,別的也不多求,只求語兒嫁進府後能過的順遂如意就好!”
“先生多慮了,公孫小姐嫁進司徒府那就是當家主母,司徒嫣不敢保證待嫂如母,可也必如親人敬愛之。就算他日兄長隨王伴駕遭遇不測。司徒嫣也可保其妻兒無餘!”
“好,丫頭!老夫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多謝公孫先生成全!”司徒嫣起身行禮,一老一小二人就算把司徒謹和公孫語給算計了進去。
“先生當初爲何不讓府中少爺公子入朝議政?”
“伴君如伴虎。我公孫家祖訓,寧清貧一世,也不入朝爲官!”司徒嫣很佩服公孫先生的見識氣度,而且當初她就有意撮合司徒謹和公孫語。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
“丫頭。你可知?如果我公孫府與你家結親,往後你與子恆那小子喜結連理,我公孫府就算是想置身世外,怕也不可能了!”
“丫頭年紀還小,先生倒是想的長遠!”司徒嫣明白公孫先生的意思,國公府就算不表態,別人也已經把其劃進了七皇子黨,而她要是成了世子夫人。而公孫先生的孫女又成了其大嫂,這攀親帶顧的。就算是想瞥清也不可能了。
“仲賢這次秋闈過後,怕是我們兩家就要走禮過更了,而你與子恆的事情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得知,你可有什麼應對之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司徒嫣從不怕事!”司徒嫣沒想過那麼長遠,可也知是時候要爲自己打算了。
“丫頭,就算你足智多謀、運籌帷幄,可這天下是吳家的,你就算再有能力只要在吳國一天,生死大權就撐握在別人的手裡!”這種寄人籬下的感覺,也是公孫先生最爲擔心的。
“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沒有我司徒嫣的容身之處。若吳國不容於我,那我就遠走高飛。如果把我逼急了,這天下還姓不姓吳,那可就令當別論了!”
“丫頭,這話萬不可說!小心禍從口出!”
“我自信得過公孫先生,也算是向您保證,我的親人我自會護其周全,哪怕是天塌地陷,我也會尋一片安樂之土!”如果這話是從別人口中所出,公孫先生只會嗤鼻一笑,當成笑話。可這些話從司徒嫣口中所出,就不由得人不信。畢竟她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
“丫頭,老夫多嘴問一句,你師從世外高人,只是這葉師傅,老夫從未聽聞,不知是何門何派?”司徒嫣也是一愣,這些話她只對端木玄一人提起過,如今連公孫先生也知道了,可見國公府和公孫府的交情匪淺。
“門派大小又有何妨,只要關鍵的時候能保命就行,您說呢?”
“你這丫頭,事事都透著玄機,真不知是什麼樣的師傅才能教出你這麼個機靈鬼?”
“先生桃李滿門,我師傅只當我是個禍害,怕我貽惑世人,這纔不得以將我收入門下,加以約束!”
“還是你師傅看的通透!”
“先生這可是在誇讚丫頭?”這一老一小語帶雙關的打起了哈哈,一時間也就沒在提起司徒嫣的師承。而司徒府和公孫府這門親事也就算定了下來。
回府之後,司徒嫣趁著沒人,進了空間戒指,將司徒婉留下來的首飾一一清點出來,這些是要留給司徒謹做聘禮的,她不是司徒嫣本人,這些本不是她所應該受的。
又想著定做一份特別的定情信物送給公孫語,找了很久,都沒什麼可心之物,想了一下,將從揚州知府那裡順來的金頭面取了幾套出來,到自己的頭面店裡,按照自己畫的樣子重新融鑄,只等秋闈結束後,讓司徒謹送去公孫府。
京城內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可國公府外院書房卻是戒備森嚴,涼國公端木離與公孫先生正在書房內議事。
“老友,別怪我沒提醒你,皇上近日頻頻召見,所爲的正是皇孫一事!如果太子妃這次一舉得男,太子的位子則更加的穩妥了!只怕七皇子想出頭,也沒有機會了!”
“太子之事急不來的。而且太子妃腹中之子是男是女尤未可知?即使是個皇孫,皇家的孩子難養,不用我做什麼。自會有人出手!”端木漓已得了兒子的消息,知道太子妃這一胎可能是個怪胎,到時宮中自會興起血雨,他只要坐山觀虎鬥,必要的時候出手幫一把也就是了。
公孫明並不知端木漓打的如意算盤,可也知老友這麼說,一定是成竹於胸。就把話引到了端木玄的身上,“子恆那小子整日裡追著司徒嫣那丫頭的屁股後面,你就不管管?”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纔不願操那份兒心呢!”
“我看你不但不操心,還有成人之美之嫌!前日進官,皇上還說起子恆呢,想著讓他去邊城。是你給攔了下來。推說那小子有足癮之癥,近來不易遠行?我怎麼不知他能千里迢迢跑去江南,卻不能邊關述職?”
“嗨!還不是司徒那小丫頭難追的很,不然也不勞我這老子替兒子想辦法了!你說她一個十多歲的小丫頭,怎麼就精明於此,連玄兒都拿她沒有半分辦法。而且我派了那麼多人去查她的師承,卻連個人影都沒查到,你是有所不知。有時我真覺得這小丫頭就是孤仙轉世的!”
“你可是個無神論者,卻也被個丫頭搞得暈頭轉向。難得,難得啊!如今我府與司徒府有了姻親,你國公府再與司徒府結秦晉之好,這往後司徒府想隱在世人身後都不可能了!”
“你不是同那丫頭談過,她可有說什麼?”
“天下之大,自有安身利命之所!”公孫先生一語帶過,端木漓也已明白。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也好令你安心。那丫頭可不只是在經商,她還買了一大片地,建了個莊子,養起了私兵!她可不是我們眼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如果不是身爲女兒之身,就算成王拜相也不在話下!”
“此事事關重大,如果讓皇上得知,怕她性命難保?”
“放心吧,有玄兒暗中護著,出不了事!”
“行,你們一家有個玄小子就已經夠讓人頭痛了,這又添了一個,我看這國公府早晚有一天改姓了司徒。”
“那樣倒好,我可不介意!”
“嘴上說的好聽,行了,你要知道的事我也說了,我想知道的你也告訴我了,就不久留了。”
“老友只管安心,有我國公府在一天,自會保公孫府無餘!”
“行了,這話你不說我也知道!”多年的老友,彼此是個什麼樣的人又豈會不知。
端木漓回府,叫來兒子細商,“玄兒,你可真能確定,太子妃腹中之子定是個怪胎?”
“八成!”端木玄知道事關重大,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打包票。
“嗯!這事看來還要你姑母多留心了!畢竟我們人在宮牆之外,有很多事不便打探。”
“孩兒昨日已進宮和姑母透了話兒,如今太子妃才六個月身孕,時候尚早,不過姑母已派人暗中留意太子妃的飲食起居,確定其還在使用那‘福壽膏’。而我這些日子也尋了些野狗試驗了一下,確如嫣兒所說,雖說人狗有別,可這東西有毒已確定無疑了。”
“嗯!只是現在不能直接說與皇上知道,不然只會令皇上對我們國公府多有忌憚,以爲我們是想把太子拉下馬,而扶七皇子上位。”
“父親,等東窗事發,不用我們動手,自然會有人按耐不住!太子妃生下鬼胎,是皇家於天理難容之異兆,皇后也一定會查,而查到最後卻是自己的兒子害了自己的孫子,不知皇后又會如何?”
“怕到時,太子妃就成了那替罪羊!”
“有姑母在,自然不會讓皇后得逞!”
“玄兒,你以前從不過問朝堂之事,如今卻爲何如此積極?”
“孩兒之前只是覺得有父親在,國公府總不會出什麼事。可如今孩兒有了想要保護之人,自不會將重擔再壓在父親一人身上。”
“你個臭小子,爲了女人才想著幫家裡做事,真是沒出息!”
“父親,這是隨根!”
“還敢打趣爲父,看我不讓皇上下道聖旨,派你去駐守邊城!”
“孩兒知錯!”
“你也有怕的時候!行了,別貧了!司徒那小丫頭,可有跟你提起她的師承?”
“沒有,嫣兒的秘密還沒有告訴兒子,不過我相信,終有一天,她會願意說的!”
“你多留個心吧!”父子兩簡單聊了一下,就各自去忙了。
司徒嫣回京十天後,就去了河陽縣城,山外的莊子已經建起來了,規模不大,是個三進的院子,再加上些田土之地,倒是將山內的入口隱藏的很好。
而山內的莊子也已初具規模,需要耕種的土地都種上了苜蓿草用於養地肥土,以便來年開春耕種。
“暗夜,外面的莊子已經建起來了,之前買的那些人就都遷過來這裡吧!他們訓練的如何?有不安份的要趁早打發了,我這裡不養閒人!”司徒嫣一直都沒有去見這些人,只是因爲時候未到,如今剔鏽存精,也是時候和這些人見見了。
“主子放心,有幾個不安分的屬下早就已經處置了,沒留活口。而剩下的都是知恩圖報的,知道自己的命是誰救的,自己吃的是誰給的糧,訓練也很用心,進步甚大!”暗夜對這主子是一百一千個信服。
“好,記得人貴精不貴多,我要的是個可以戰鬥的隊伍,不是一羣怕死的庸兵!等人都到了,是時候讓他們見見我這個主子了!”
“是!主子,屬下認爲就眼下這些人,光是管理這個莊子都已是吃力,將來主子如有安排,怕是人手會不夠,屬下想再買些人,主子覺得可好?”
“嗯,是大了點兒,買吧!不過你要親自把關,別讓人鑽了空子引狼入室!”
“是,屬下明白!”司徒嫣又交待了兩句,這纔去歇著。她這些日子南南北北的跑,每日裡還有操不完的心,當真有些體力不支之感。
人還沒等睡下,端木玄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只是她這會兒懶得起身,只對著窗外交待了一句,就又睡了。
“你家主子這些日子可是累著了?大白天的就犯了睏意!”端木玄沒有進屋,而是將暗夜拉去一邊詢問。
“主子這些日子天不亮就起,月正當空了還在理賬,屬下勸過的,可主子的性子,端木少爺,勞您幫著多勸勸主子,這樣下去身子實在吃不消!”暗夜早就看出來端木玄和自家主子的關係非同一般,這人早晚會是自己的半個主子,自然對他與別人不同。
“嗨!要是我說的話,嫣兒肯聽,我也不用愁了!行了,你去忙吧,這裡交給我!”
“可是,主子沒有吩咐,屬下不能擅離職守!”
“放心,我不進屋,你家主子不會怪你的!”
暗夜又看了一眼屋門,想了一下,這才離開。畢竟他相信端木玄不會對主子不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