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一語道穿了阿德里安最大的隱秘,此時的阿德里安一臉的驚恐,甚至連蹩腳的中文都忘記了,直接用法語大吼了一聲,“你,你是什麼人?”
並右手撫上腰間的佩槍,連退了兩步。墨風和墨雨的反應也不慢,雙雙出手直接將司徒嫣和端木玄擋在了身後,將阿德里安按在了地上。
“阿德里安先生,你無需緊張,你的鴉片賣與誰與我無關。不過如果你還想來吳國做生意,最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對於阿德里安過激的反應,司徒嫣並不意外。可是她是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果必須利用威脅的手段,她也在所不需。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阿德里安被人制伏,反而冷靜了下來。
“買賣人!”司徒嫣只淡淡的給了一句,並沒有告訴阿德里安她是什麼人。
“你是吳國皇宮裡派來的?”阿德里安覺得如果只是商人,斷不會有如此氣魄。
“平民百姓而已!”司徒嫣覺得商人多不願與官府打交道。
“你,你!”阿德里安看向司徒嫣的眼神已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愛慕,除了驚恐,更多的是害怕。因爲他竟然看不透這個東方的小女孩。
“阿德里安先生,我說了,你的商品賣給誰,我不會問也管不著,我只想要我的東西。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能弄到我要的東西,明年你還可以來吳國經商。如果弄不到,我可以保證你將永遠不可能再來吳國經商。”司徒嫣的話雖然說的輕聲細語,可聽在阿德里安的耳中就像是魔咒。讓他想不信都不可能。
“好了,放開他!”司徒嫣朝墨風揮了一下手。
墨風看了一眼擋在司徒嫣身前的少主,見少主點頭,這纔將人放開,可仍站在阿德里安身邊,只要他有所妄動,即將人斃於劍下。
“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希望阿德里安先生不要讓我失望!”司徒嫣留下一句話,即拉著端木玄轉身離開。
人才走下船,就回頭交待墨風。“墨侍衛,我有事相求,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司徒小姐只管吩咐,鐵血衛上下萬死不辭!”
“沒有那麼嚴重!”墨風這樣的態度。司徒嫣有些哭笑不得。她又不是國公府的人,不是他們的主子,“萬死”一詞她豈敢消受。
“你幫我查一下,這阿德里安所賣的東西都賣給了誰,一樣也不要落下,特別是夜晚交易的東西,或是官府要的東西!”司徒嫣突然想到,鴉片這個東西她之前在京城並未見過。甚至整個吳國也不曾見人用過,如果船倉裡有這麼濃的味道。決不是一兩箱這般簡單。能這般大肆購買的非富即貴。
而且這是阿德里安的死穴,只有查詢仔細,纔好和他談判交易。她對槍支可是勢在必得。
端木玄朝墨風點了一下頭,墨風這才轉身先行離開。墨雨護送端木玄和司徒嫣回了客棧。
“嫣兒,你說的鴉片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那黃毛一聽到這個詞就怕成這個樣子?”一路之上端木玄一直忍著沒有發問,這會兒兩人坐在客房內喝著茶聊了起來。
“是一種‘毒品’,雖然不像‘鶴頂紅’那種劇毒,不過如大量吸食,也可使人致死。即便是每日如抽菸般少量吸入,長此以往,也會使人嗜睡,煩燥不安,甚至出現幻覺,這個東西最可怕之處,就是會上癮。而且一旦上癮,則會越吸越多,最後死於非命。總之,就像是慢性毒藥一樣。”
“聽起來,這好像是‘福壽膏’,煙館青樓裡的東西,我在太子府上還見過這東西呢,說是舶來品金貴的很!可是如果真如嫣兒所說,那這東西不僅不是好東西,甚至對身體有害?”
“正是,這東西千萬不能碰!”司徒嫣也很吃驚,她在京城住了這麼久,卻從沒有見過這個東西,卻不想這東西端木玄竟然完全不陌生,有些擔心的看向他,怕他不知這東西的害處而誤食。
“嫣兒放心,我不喜歡煙味,從未用過這個東西,而且國公府內也根本沒有這個東西。只是太子前些日子將這東西進獻給了皇上,皇上用過之後還連連稱好,如果真有毒,太醫不可能讓皇上吸食纔是?”端木玄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就他所知,朝中已有不少大臣的家裡都在用這東西。可他也很高興,畢竟司徒嫣會爲其擔心。
這回連司徒嫣都不淡定了,如果真如端木玄所說,那這毒品已流通於市,甚至已經腐蝕了國本,這可不是小事了。
“嫣兒,你將這東西的害處一一說來,這事怕不是一件小事了?”端木玄隱隱的有種感覺,也許可以通過這件事扳倒太子,扶七皇子穆奕上位。甚至可以將朝中異己一一剷除,只是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他不願說與司徒嫣聽令其擔心。
司徒嫣對於毒品的危害可以說是深惡痛絕。可爲了能得到阿德里安的火器,她纔會說出不追究其商品賣與何處的話,不過她並沒有說允許阿德里安再兜售鴉片,當然這都是些談話技巧,玩的不過是文字遊戲而已。
雖然這古代的鴉片無法媲美現代的冰毒,可危害卻是一樣的,不然清朝的時候林則徐也不用虎門消煙了。
端木玄聽著司徒嫣的講解,越聽心情越沉重,心裡也存了疑惑,“嫣兒你爲何對這東西如此瞭解?”
“師門所授!”司徒嫣在告訴端木玄這些時就已想到如何解釋了。
這樣的解釋合情合理,自然不會引起端木玄的懷疑,“果如嫣兒所說。這東西可萬萬碰不得的!可太醫爲何會三緘其口?”
“這~?這東西畢竟是舶來品,太醫不識得也情有可原!可如果識得仍讓皇上吸食,這目的不用我多說。玄哥也應該心中有數!”對於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奪嫡爭位,司徒嫣雖然不敢興趣,可畢竟在明君聖主的統制之下,百姓的日子也能好過些。這纔給端木玄提了個醒。
“太醫院是皇后的人,是太子黨,這事看來還要細細查之!”端木玄緊鎖著眉頭,輕啜了一口茶。這才擡頭看向墨雨。
“著人給墨風帶話,此事速查,今天入夜前即刻來報!”
“是!”墨雨也聽出了事情的嚴重。領命退下。
“嫣兒,剛纔那黃毛欲要對你無禮,爲何你會說那是禮節?”對於這事,端木玄一直耿耿於懷。
“阿德里安來自法蘭西。他們的國家有著這樣的禮節。我也是在一本隨筆中看到過!”對於這些司徒嫣還真的不好解釋,她可不敢告訴端木玄,外國還有擁抱親吻這樣的基本禮節,不然下一刻她就只能去替阿德里安收屍了。
“黃毛人真是野蠻,如此傷風拜俗,虧得他們做的出來!”看著端木玄一臉的嫌棄,司徒嫣苦笑了一下。
“玄哥,這世界上可不只吳國一個國家。大千世界,蕓蕓衆生。各種各樣的人都有。那是他們的習俗,如果哪天你可以恢復自由之身,天南海北的遊歷一番,自會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這也是司徒嫣心中所想。
“嫣兒可願與我同往?”端木玄也喜歡仗劍江湖,不過如果能與美同遊,更是錦上添花。
“俗事難了,俗緣難斷,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嫣兒自當相陪!”這也是司徒嫣第一次給了端木玄一個肯定的答案。雖然這個答案還帶著前題條件,可端木玄仍高興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司徒嫣的身邊,輕挽起了她的手。
“嫣兒可當真!”
“嗯!”司徒嫣羞赧的將手抽出,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算是回答了端木玄的問題。
“好,終有一日,我端木玄會帶著司徒嫣走遍大江南北,遊遍五湖四海!”這是端木玄的承諾,也是在向司徒嫣表明心跡。
兩人正你濃我濃間,就聽到墨雨在門外回話,“午飯已準備妥當!”
二人心中各有心事,只略進了一口,一直等到入夜時分,墨風才一身風塵從外面趕了回來。
“回少主、司徒小姐,屬下已查明。那黃毛商人所帶之物賣出的並不多,可有十箱茶磚卻賣給了楊州知府,而且是入了夜後直接被搬進了府衙的庫房。”
“茶磚,西洋有什麼茶磚竟然比我們中原的還好。虧得這知府大人想的出來!”司徒嫣譏諷了一句,這纔看向墨風。
“墨侍衛,這府衙的庫房你可進得去?”
“明著怕是不行,不過暗著自是無妨!”墨風一邊回答司徒小姐的話,一邊看向少主,他也不知自己這話當說不當說。
“那好,今兒夜半之後,你隨我進一趟府衙!”
“嫣兒!府衙重地自有兵丁守將,不如還是我去吧?”端木玄知道司徒嫣是想進一步確認,這樣的小事,他想著還是自己去做更爲妥當,而且他也不願司徒嫣涉險。
“我還有事要查,自己走一趟安心些!”司徒嫣可不只要查鴉片,她還想要些別的。
端木玄知道多勸無易,只好點頭同意,可也拿眼神暗示墨風,讓他去安排,即使是屠了知府衙門上下,他也不會讓人傷了司徒嫣一分。
夜半過後,四人換了夜行衣直奔知府衙門。司徒嫣隱隱的能感覺得到暗中有人跟隨,見端木玄一臉的淡定就知是鐵血衛的暗衛,心裡甚是感激,畢竟人多好辦事。
四人翻牆進了府衙,墨風和墨雨直奔府衙庫房,而司徒嫣和端木玄則摸到了內院書房,端木玄想找的是知府和太子往來的信函,通箋。而司徒嫣要找的是知府的私庫,她最近蓋莊子差點兒花光了身上的積蓄,而且又要和阿德里安做買賣,眼下是急缺銀錢,這纔是她今天來的目的。
先陪著端木玄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可並未將東西取走,只是確定了此事確和太子有關。也是不想引起太子一黨的警惕怕打草驚蛇。
出了書房,二人直奔知府的私庫,端木玄出手料理了守庫的兵丁,並守在庫門外放風。司徒嫣一個人摸了進去。楊州知府每半年會向太子進貢一次,而私庫里正好放著這半年收刮上來的民脂民膏。當然還有賣鴉片得來的黑銀。再加上他自己的私銀,可謂是黃金萬兩,白銀無數。
“多謝!”司徒嫣只給了兩個字,就將這一庫的東西全都收進了戒指裡。至於事後如何向端木玄解釋,那就要看這揚州知府敢不敢把這事宣揚開了。
出了府衙,四人回到客棧,還沒等坐安穩,就聽到街上有了動靜,府衙的官兵滿街抓人。甚至吵得雞鳴狗叫,怨聲載道。
揚州知府這會兒坐在衙堂之上,眼睛都冒血了,他一庫的私財一夜之間竟然不知所蹤,甚至這麼多財物被盜,闔府上下竟無一人知曉。最主要的還是給太子的半年貢俸也不易而飛,這讓他如何還能冷靜。可這些都是不能對外人說的,所以找了個藉口,以捉拿逃犯爲由而在城內大肆搜捕。
在端木玄看來,揚州知府有些小題大作。他以爲司徒嫣只是偷了些易存放的銀票,怎麼也沒想到她是將知府的私庫給洗劫一空。也虧得揚州知府下了封口令,而端木玄也沒太在意,這纔沒有引起他更多的懷疑。
司徒嫣見自己戒指的秘密並未泄露,也樂得不多解釋。四人老神在在的坐在客棧裡,看著墨風找來的“茶磚”。
“玄哥,這就是你所說的‘福壽膏’?”司徒嫣已經可以斷定這就是鴉片。
“不錯,正是此物!我在太子府上見過,當時太子還當好東西拿出來炫耀呢,甚至不少的世家子弟都抽過這東西!我聽母親提起過,甚至連太子妃都在用!”
“我記得出京之前皇宮傳出消息,太子妃已有三個月的身孕,此事可當真?”
“此事當真,太醫院已經確實!”
“玄哥,此東西如果是孕婦吸食,多半會生出畸形胎。倒是可以此事給皇上進言提醒,也可以順帶扳倒太子一黨。”如果司徒嫣真的身爲男兒身,怕是想拿下這個天下都是輕而易舉的。
可她前世經歷太多,今世只想安穩度日,不然就算是端木玄也未必鬥得過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