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出了縣城之後，孫牧扭頭說，“還有一段路程，你們可以先瞇會。”昨晚都沒怎麼睡，孫牧說完，把外套蓋在身上，也準備睡會兒，畢竟，下了車，還有的忙呢。
後面的樑午衝前面的位置瞪了眼，不說，好像他們就不知道睡覺似的。
程玉打了個哈欠，也這纔想起來，昨晚除了昏迷之外，也是沒怎麼睡，從旁邊拽過來個包，抱在懷裡，往後一仰就準備閉上眼睛。
只是在閉上眼睛之前，眼睛餘光掃到旁邊的那人正陰測測地看著自己，程玉下意識直起了身子，心說，這又是咋的了？不讓睡覺？
應該不是，這人還沒霸道到不讓睡覺的地步？程玉忙看了下自己，發現自己沒什麼不對，正想著那裡惹到他的時候，就看到他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懷裡抱著的包，很不善的樣子。
程玉也忙看去，不由哦了聲，原來隨手拿成他的包了，程玉忙換成自己的，真夠講究的，抱一下包睡覺又抱不壞，秦雪老說自己毛病多，自從跟這人在一起後，這人的毛病比她多多了。
在心裡吐槽了那人一番之後，程玉打了聲哈欠，身子往後靠了靠，準備睡覺。
只是，那人依舊看著她，都閉上眼睛了，都還能感覺被他盯的渾身發毛，還盯著懷裡的包呢，抱你的不行，我抱自己的包還不行？
還沒等程玉說什麼，那人已經動手了，扯下她懷裡的包，給丟到一旁去了。
程玉壓著火，“幹嘛啊？睡會怎麼了？”
那人說，“沒說不讓睡。”
程玉說，“那你幹嘛奪我的包？”
樑午沒說話，只是看了下自己的肩膀。
程玉愣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明白過來，忙朝前面看了下，臉也跟著紅了紅，這人也真是的，私下裡親密什麼的，她還能接受，但是在人前，卻很難爲情，說她傳統也罷，反正她就是放不開。
程玉裝傻充愣，就是不靠過去，還下意識往擱包的地方移了移。
樑午的臉黑了幾分，壓著嗓子，“你是怕被他看到？”
又來了，程玉頭疼地想，避免他沒完沒了，程玉只得妥協，悄悄挪了過去，輕輕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嘴裡嘟囔了句，“事真多。”
樑午嘴角浮現一抹得逞的笑意，胳膊從她背後環過，將人往自己身上靠近了些，然後也閉上了眼睛。
孫牧準備叫後面的兩人下來吃點東西，可是在看到兩人依偎在一起熟睡的樣子，孫牧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進去，打開車門下了車。
在那人下車的時候，熟睡的樑午，突然睜開了眼睛，閃過一抹冷光。
“你嫂子還以爲你這次是真要找個女朋友呢，還說人家女孩子很好，肯定能喝上喜酒，原來是她想多了。”燒烤老闆遞給他一支菸。
“那天不都跟你們說了，不是。”孫牧接過煙和打火機，兩人在一個攤子前坐下。
燒烤老闆朝車裡看了眼，“那人什麼來路？有把握嗎？”
“不知道什麼來路，時間太緊，沒顧上查，京都來的，能硬扛石素。”孫牧彈了彈菸灰。
“能硬扛石素？”燒烤老闆很驚訝，“他看起來年紀並不大。”
孫牧苦笑了聲，“初三的學生，你說能有多大。”
燒烤老闆愣了下，“真是難以置信，那這次的把握大了不少，還有那程玉，當初你領去店裡的時候，我竟然沒看出來她是修行者，你也沒告訴我一聲。”
孫牧看了燒烤老闆一眼。
燒烤老闆說，“怎麼了？我有說錯嗎？不會是你也不知道吧？”
孫牧嘆了聲氣。
燒烤老闆說，“看來也是個不簡單的，不過，她那男朋友似乎很不待見你，不會是你對人家女孩子做了什麼吧？”
孫牧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能做什麼？你都想哪兒去了。”
燒烤老闆朝桌子上磕了磕菸灰，“我想哪兒去了沒關係，關鍵是你怎麼想的，車裡那人可不是善茬，有些事情，可要想仔細了再做。”
“瞧你說的，眼下我要做的就是找到石素，把我母親救出來。”孫牧說。
“這是到了嗎？”從車上下來的程玉看看四周問道。
“還沒到呢，不過也快了，這是在鎮上，這會兒趕集的人比較多，路上有些堵，先吃點飯，等吃完飯，路上就會好一些。”孫牧說。
他們坐的地方是個混沌攤，一人叫了一碗餛鈍吃起來。
等吃完後，街上的人的確少了一些，可是車子走起來還是很困難。
因爲街兩邊到處都是擺攤賣燈賣煙花炮竹的。
程玉不由問，“今天是什麼日子？”
樑午說，“正月十五，元宵節啊，你過傻了？”
“沒想到會是今天。”程玉說，“之前你說你可能過了正月十五才能回來，只是沒想到你會回來的這麼早。”
樑午說，“是不是也沒想到元宵節的時候跟我一起過？”
程玉有些擔心地問，“你來了，那你家裡沒關係嗎？”
樑午說，“有關係也要來啊，我要是知道會有這麼多事，我早來了，家裡那些事又不是非我不可，我來了，自然有別人接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們家的孩子可不是嬌慣著長大的，從小就開始歷練的。”
這話程玉是持懷疑態度的，從小歷練這話，或許不假，至於嬌慣不嬌慣的，那可就是兩說了，歷練和嬌慣又不矛盾，再說，就他這性子，若不嬌慣，能會這樣？
“程玉，樑午？”
車子開的比螞蟻快不了多少，程玉和樑午便下了車走，正走著呢，就聽到前面人羣裡有人喊他們，兩人那叫一個納悶，這裡怎麼可能會有人認識他們？
“林鵬，你怎麼會在這裡？”等看到從人羣裡擠出來的人，程玉不由睜大了眼睛。
“這話應該我問你們纔對？”林鵬看著兩人，“你們兩來我們這裡幹嘛？”
“你們這裡？這裡是你家？”樑午問，“你家不在縣城嗎？”
“這是我們鎮上，我家在溪水村。”林鵬哀怨地說，“一看你們就不關心我，連我家在那兒都不知道。”
樑午說，“我還以爲班裡的學生都是縣城的，沒事問這個幹嘛。”
林鵬說，“我姑是縣城的，我爸嫌我們鎮上教學質量不好，就找了下關係，去了縣城的中學，對了，你們怎麼在這兒？老遠看到，我還以爲看花眼了呢，湊近一看，還真是。”
樑午說，“我們來辦點事，要去溪水村，你剛纔說你是那兒的？”
“溪水村啊，那真是太巧了，剛好一起走，今天就在我們家住了，你們要不住，我可要跟你們翻臉的，都來到這裡了。”林鵬熱情地說，“你們怎麼來的？我做別人的電動車來的，東西也買差不多了，咱們擠一擠還能坐的下。”
“我們開的有車。”程玉指了指後面不遠跟著的車。
林鵬看到那輛彪悍的越野車，頓時兩眼放光，激動地吹了聲口哨，看了一眼樑午，“我就說你大少爺不可能兩隻腳來，走吧，我跟你們坐，胖哥，我同學來了，我跟著他們的車先走了。”
“他們是你同學啊？這城裡的孩子，長的可真俊，還有這大傢伙，這要老不少錢吧？”那個被稱做胖哥的湊近，稀罕地摸了把車。
“買你那樣的不知買多少輛，我先走了，東西等會兒我去你家拿。”林鵬邊說著，邊上了車。
周圍不少人看，尤其是那些年輕人，看向林鵬的眼光，透著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