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昨晚又有人闖石林了？”
神廟外的六角亭裡，坐著皇上，景王以及國師三人，旁邊小炭爐上的水壺在茲茲冒著熱氣，景王看到拎起給三人面前的杯子倒上茶水，邊倒邊問起了昨晚的事。
“王爺的消息倒是夠靈通的。”國師端起杯子。
“我的茶葉也是夠不錯的。”景王衝國師眨了下眼，“這幫人還真是不死心，石林是那麼好闖的嗎？你說他們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豈止不長記性，這段時間似乎越發頻繁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國師啜了口茶，點點頭，“茶不錯。”
見國師認可，景王不無得意起來，“不錯吧？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功夫纔得到的，知道你好這口，拿到之後，就先讓你嚐了。”
國師看了眼旁邊擱著的一個小包，眉頭微皺起來，“是不是太少了點？”
“你還想要多少？”景王的毛髮都支愣起來了，“我自己都沒有多少好嗎？”見國師一直盯著他，只得無奈地說，“好了，好了，回頭我再給你送來點就是了，真是怕了你了，別再用那種眼神看我了，一拿那種眼神看我，就準沒好事，也是怪我犯賤，得了好茶葉，巴巴地拿給你喝乾嘛呢？自己在家喝多愜意啊。”
國師的嘴角含著股笑意，“多謝王爺。”
景王品嚐了口茶，突然想起來了，“你剛纔說不是好現象是什麼意思？”
國師不答反問，“王爺不知他們是誰的手下嗎？”
景王愣了下，“知道啊，你師兄無涯的人嗎？你師傅嫌他心術不正，就沒把聖使之位傳給自己的兒子，而是傳給了你，你這位師兄就心懷怨恨，接著就不見了人影，再出現時就一心想要搶奪天神了。”
國師嘆了口氣，“是這樣沒錯，可你還沒說到重點。”
景王不由看向哥哥。
皇上放下杯子，“無崖跟咱們的國舅爺牽扯到了一起，那些人心急地闖神廟，想來是咱們這位國舅爺坐不住了。”
“國舅爺早就認定皇上不受掌控了，要除掉他，可皇上沒死，還有所動作，那他就害怕了。”國師說。
“害怕了他還能怎麼著？接著刺殺？”景王不屑地哼了聲，“在宮外沒有得逞，在宮內就更不可能了，宮內可是有你坐鎮呢。”
皇上眉頭深鎖，擡頭看向國師，“國師的意思是他要逼宮？”
“逼宮？”景王驚的茶水都倒到桌面上去了。
“想要取而代之，就必須要把神廟掌握在自己手中，在萬民眼中，神廟中的天神歷來是真命天子的象徵，誰得到，誰就是真命天子，一旦掌握住了神廟，接著就會逼宮把皇上拉下來，自己坐上去，這樣他纔好說服底下的萬民。”
“你還別說，他還真敢這麼幹，他的野心早就如日中天了。”景王砰的把茶壺重重地放在桌面上。
“有什麼是咱們這位國舅爺不敢的？”皇上眼中冷意迸發，“大權在握了這麼多年，你覺得他會甘心放權？”
景王搖頭，凝重地看向國師，“神廟萬萬不能落在他們手裡，否則我們就真沒什麼依仗了。”
“我自然會盡力的，只是我的師兄資質並不在我之下，而且據說他這些年習練了我巫族的禁術，並不好對付。”
“那不是還有天神的嗎？”景王著急地說。
“關於天神，我正要跟你們說呢。”國師望了眼身後的神廟，“最近這幾年，天神似乎有些問題。”
“什麼問題？”景王更著急了，天神可是他們的仰仗，若是再出了問題，那還真就沒法活了。
“我巫族自侍奉天神以來，年齡都活不過五十歲，這是你們知道的，可是最近這幾年，我族的神使卻連四十歲都活不過。”國師再次嘆氣。
“你什麼意思？”景王嘴脣有些哆嗦，“天神要不行了，可他不是神嗎？”
聽到神這個字，旁邊的皇上不由嗤笑了聲。
國師表情凝重，“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問題，只是覺得天神不再穩定，感覺不太好。”
景王頓時垂頭喪氣起來，“難不成是天要絕我們？”?“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國師又說。
景王有氣無力地說，“若是好事你就說，若是壞事，你還是讓我先緩緩吧，接連打擊，我怕我受不了。”
“至於好事或是壞事，很難說，確切說應該是個變數。”國師望向宮中某處。
“你能不打啞謎嗎？”景王不無埋怨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國師卻看向皇上，“昨晚闖石林的並不止一撥人。”
“除了你巫族師兄的人，還會有誰？這不是找死嗎？巫族的人都進不來，旁的人就更不用說了。”景王切了聲。
“那可未必。”國師說，“那人不用任何引領，直接闖了進來。”
“啊？”兄弟兩同時驚訝出聲。
“巫族的人都闖不進來，他卻能？這到底是什麼人呢？後來怎麼樣了？”景王追問。
“這人你們也認識。”國師看了兩人一眼，“後來我就讓人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宮殿，這人身份特殊，我不太好處理。”
兄弟兩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國師說的人是誰，可聽他的意思，明顯就是宮裡頭的，而且地位還不低了。
琢磨了好一會兒，兄弟兩突然同時想到了什麼。
景王忙問，“你說的是程玉？”
皇上見國師沒否認，忙說，“你是不是弄錯了？她怎麼會……”
國師打斷兩人，“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們不必懷疑我的眼神，其實，我正想問你們呢，這程玉到底是何來歷？爲何能闖進我石林？還有我發現她像是修道中人，當然了跟我們巫族的修道是不一樣的，而且奇怪的是她身上的氣息時高時低，最爲奇怪的是，她身上的那股氣息，竟然跟天神的氣息，雖不盡相同，但卻有些類似。”
兄弟兩聽到這番話，嘴巴張的更大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如何。
皇上最先反應過來，“我一直覺得她不像是我們這裡的人，我跟你說過我被人救，救我的人就是她，當時遇到她的時候，她穿著打扮很是奇怪，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還有她的思想……”
牽涉到天神，皇上也沒法隱瞞，再者，他也希望國師能爲他解惑，便把遇到程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國師聽完沉吟了下，“這樣看來，她進宮只不過是順手推舟，或者說早有計劃，她的目的或許就是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