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聽蘆無心這樣說,不由得微微皺眉,爲實不知道蘆無心這話從那裡理解纔是最好的:“到底是奴婢學藝不精,不知道姑娘說的是什麼意思,這明日就能知道答案,難不成姑娘是已經知道了什麼?還是說明日有人要給姑娘通風報信?”清水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些,殊不知蘆無心說的明日到底是什麼意思,還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出來,爲實是讓清水有些大老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聽見清水這樣說,蘆無心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到底是清水,說話倒是沒有花容那樣會拐彎,倒也是聽著順心:“我說的,自然不是那個意思,明日過後,還有一個明日,明日是永遠期待不來的未來。我說的自然是到了以後,一切都有了分曉,再加上人心隔肚皮,也不知道下一個來的,是不是我們這邊的人,所以萬事小心就對了。可不是說明天就有人告訴我什麼。我以前只覺得你謹慎的很,自然是穩(wěn)重一些,卻不知道你是真的一根腸子直到底,一點彎彎都不帶有的。”蘆無心完全沒有諷刺的意思,跟著蘆無心久了,清水也自然聽得懂這些話,不過是會心一笑罷了。
“若是可以,我倒是一隻這樣單純下去,只做姑娘身邊最單純的那一個小侍女就好了,沒有別的需求,只要和姑娘在一起,那我也算是實現了最大的需求了。”清水看著這無盡的竹林,心裡也是開闊了不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早就把蘆無心當作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比當初的衛(wèi)將和皇上還要重要。大概是應爲蘆無心對誰都是一樣的好,從來不要求他們做什麼,也不拿他們當奴才看吧。說白了,這也是清水最想要的東西了,她不不想當奴才,她想要站得正坐得直,可是這都是奴才不能有的姿勢。
“你這姑娘也傻的很。”蘆無心噗的一聲笑了一下:“在這裡,還愁沒有什麼永遠可以說嗎,都是無盡的竹林,不會有別的東西。只是……”蘆無心夢迪想起了弄堂和自己說的話,這掐指一算,大概還有兩年六個月了,說來漫長,可是過起來,一下一天的,也快得很:“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總有一天,我們會各奔東西的。我的身份也好,別的也好,我從來不認爲自己能夠活的長長久久的,只覺得要是能夠開開心心就不錯了,你要是想在我身邊呆著,那就呆到我離開的那一天好了。除非你自己想離開,我也不會逼迫的。”
清水看著蘆無心,只覺得她奇怪,像是看透了一些什麼東西一樣,卻又不敢去過問一句,深怕蘆無心生氣。這些話語聽起來悲傷的很,就是安慰,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倒頭來,蘆無心在說一些什麼,她都是不知道的,那又能怎麼去安慰呢?不過也是說笑罷了。清水苦笑了一下:“那就呆到最後好了,離開這裡我也不知道有哪裡可以去了,索性就在你身邊好了。”
就在莫名的悲傷在兩人的周邊不斷的蔓延的時候,說要來看看蘆無心的王妃是帶著自己的陌嬤嬤緩緩的走了上來。剛剛上來的陌嬤嬤眼花沒有看清楚蘆無心臉上的傷疤,只是看見了蘆無心的身段和模模糊糊的臉,一下子是嚇得坐在了地上:“公主……公主殿下。”的小小嚷嚷了一聲。倒是嚇得正妃和那一衆(zhòng)的奴婢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是正妃身邊的丫鬟也是連忙把老嬤嬤扶了起來:“嬤嬤,您剛剛在說什麼呢,您這臉怎麼就慘白了?”
這一提醒,陌嬤嬤這才發(fā)現自己的不妥之處,苦笑了一下之後是拍了拍屁股哎呦了一聲:“哎呦,摔死我了,瞧瞧我這把老骨頭,怕是不知道踩到了什麼,不小心崴了一跤,是奴婢的不是,嚇到娘娘了。”說著還作勢要打自己兩巴掌,這才足以讓正妃知道她已經錯了一樣。正妃卻拉住了她的手:“罷了,到底是老人家了,以後走路小心一些也就是了,不礙事。”說著就繼續(xù)前進,不再管陌嬤嬤了。
這就是正妃,一個很會裝的女人,總會在這些地方小恩小惠,可是當正真狠毒起來的時候,怕也是會六親不認纔是。最起碼,金屋閣的丫鬟,現在是不下少了三個了,到底是誰拉去做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那些人現在是不是還活著。蘆無心看著正妃來了,也是一笑:“剛剛還想著這秋冬是不是亂說話呢,沒想到還真的來了,清水,去泡茶,記得把最好的那荷葉茶給上上來。沒啥好茶也要好好招待纔是。”
“是。”說著,清水微微福身也就下去了。在蘆無心面前再怎麼不守禮,可是在外人面前,這清水還是和憋了氣似得,怎麼都不會過分到哪裡去。
看著正妃,蘆無心也不急著行禮,只裝作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倒是惹怒了正妃邊上的丫鬟,碎秋:“你這個女人也未免有些給臉不要臉了,我們正妃娘娘都親自上山來看你了,你還坐著和個老爺似得,也未免有些太不要臉了一些。”
“誰家的蒼蠅也不管管,說話這沒輕沒重的也能進得了這皇子府邸,說來也是,這府裡的規(guī)矩是越發(fā)的鬆了一些,這種雜碎都能夠進來。這要是叨擾了我們主子,我都要你吃不了兜著走。”少見春夏一次性說那麼多話,別說這碎秋了,就是蘆無心和阿里都有些被春夏給嚇了一跳。
“你!小心我以府規(guī)處置你!居然敢對正妃不尊敬!”碎秋見她這樣不害怕自己,也是氣的直接拿出了自己主子的牌子。要想這府裡除了衛(wèi)將,也就自己的主子最大了,自己也是跟著狐假虎威好好的威風了一把,卻沒想到在這裡吃了癟,自然是各種的不服氣。
阿里倒是一聲冷笑:“哎呦喂,得罪正妃,我好怕啊。你是正妃嗎?這你們家主子還沒有說話,你就東一句西一句了,活生生像你是正妃一樣,牌子比你們家娘娘還要大一些我倒是真的覺得這管教不嚴的狗還是不要扯出來溜了,滿嘴胡言不說,還容易見人就咬。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府規(guī)府規(guī)的,我們這裡有那個是這個府裡的人,先不說你對貴客不尊敬,到還責怪起我們來了。規(guī)矩上有那條寫了貴客見了這正妃就必須要參拜嗎?還是說你們府裡這府規(guī)寫了這奴才可以拿著正妃的位子隨便說話,就怕是得罪人也在所不惜?”
阿里的最是出了名的狠毒,只要有人得罪到了他,這嘴裡就和放炮竹似得,噼裡啪啦的好不熱鬧,最起碼聽著的人心裡就不舒服了。就是正妃,現在也是皺眉了。以前從來不覺得這碎秋拿著自己的名號說來說去有什麼,畢竟是自己的奴才,可是聽阿里這樣一說,到是聽出了幾分造反的意思,全然覺得這碎秋是看上了自己的位置,喜歡上了自己這至高無上的權利,這纔會東一句正妃西一句正妃的,聽著難過的很。
碎秋哪裡沒有看見正妃瞪自己的那一眼,彷彿眼神中藏了刀子似得,就是看著那眼神,碎秋就知道這件事情怕是大事不妙了,阿里這些話讓主子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再怎麼說,今天這頓懲罰自己是逃不過去了,索性是自己承認了的好。碎秋一咬牙,直接跪在了地上,狠狠的扇自己巴掌:“是奴婢的錯,奴婢錯了,奴婢不應該得罪人的。到底是貴客,是奴婢說錯話了。奴婢真的是一時著急,沒想要娘娘您的位置……”
看著碎秋這樣,正妃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纔對蘆無心笑了笑說到:“都是本宮管教奴才不理,讓姑娘看笑話了。本宮是這府裡的正妃,聽聞姑娘曾經救過王爺,現在還居住在府裡,本宮心裡一時半會兒按耐不住,也就想親自上來謝謝姑娘,同下面奴才說的一樣。姑娘果然是好氣質,發(fā)生這些事情都紋風不動,倒是奴才嘴巴厲害。”正妃這意思說白了就是,說我奴才嘴巴多,你這奴才嘴巴也不少,這還能把自己的奴才罵回去,說的好像你管教嚴厲似得。
這明顯的話誰都聽得懂,也就蘆無心好像有神似得,半天才回神的看了一眼正妃:“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正妃啊,我本喜歡清靜才住在這裡,不想到也會嘰嘰喳喳的被吵到。正妃快坐下喝杯茶吧,不是什麼好茶,畢竟不比山下,你要是不喜歡,大可下次上來的時候自己帶茶水上來。”蘆無心這話也說的明白,你正妃精貴,你要喝茶就自己帶上來,這樣你才習慣,可是到我這裡來你還自己帶茶水,也有些不尊敬,這裡面的利益關係你自己想,大不了你不來都是最好的。咱們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