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華換上了一身戰甲，跟著墨月去了軍營中，而疏狂又被墨月鎖上了鎖鏈關進了自己的房間。

到了軍營中，顧煙華才發現蠻族的軍營和齊國的軍營完全不一樣。齊國的軍營士兵們紀律嚴正，大家幾乎都不會說笑，基本上都是談論著戰爭的事情。可是蠻族的軍營中，大家一邊談笑風生，一邊架起架子來烤肉，有的人甚至在烤肉邊玩起了摔跤。

顧煙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墨月早就料到顧煙華會是這樣的表情，笑著道：“是不是和你們齊國的軍營很不一樣？”

顧煙華點頭道：“非常不一樣，感覺這些人不是士兵，而是一羣普通的居民。”說著擡起頭來看著墨月道，“這樣機率散漫的隊伍，戰場上不會有問題嗎？”

墨月哈哈大笑道：“肯定不會有問題啊。你知道嗎？你們齊國軍隊如果沒有卓慕雲的話，恐怕早就敗了。不是因爲別的，是因爲戰士們永遠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身體得不到休息，戰場上發揮不出最好的實力。我們在這裡的士兵就是最放鬆的狀態，這樣在戰場上才能發揮出最好的實力。只是可惜的是，這羣士兵沒有像樣的將軍和軍師領導著，所以纔會打不勝楚國。”

顧煙華過去從來都是紙上談兵，這一次才發現戰場上很多東西都是很重要的。

墨月笑著拉著顧煙華到了一個烤肉架旁邊，笑著問正在烤肉的士兵道：“有沒有馬奶酒？”

那個士兵滿身都是傷痕，但是臉上卻洋溢著開心的笑容道：“當然有！要多少有多少！”說著從身後拿出一個罈子遞給了墨月。

墨月接過來，找了兩個空碗，給自己和顧煙華分別倒上了一些，看著顧煙華道：“這個東西喝了之後可以暖身子的，再吃一些烤肉，明天就有力氣跟著我學習了。”

顧煙華喝了一口馬奶酒，感覺渾身都熱起來了。她擡起眼睛看著墨月道：“我也要上戰場嗎？”

“不用，但是你在軍營裡面生活，不會一些基本的功夫，一定會受傷的。我們這裡儘管又最好的大夫，但是縱使受傷也會影響你。”墨月說完，從烤肉架上撕下一塊烤肉遞給了顧煙華，“別總是喝酒，吃一些肉就不容易醉了。”

顧煙華咬了一大口烤肉，又喝了一大口酒，突然又想到了卓慕雲。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這麼想念卓慕雲了。之前的自己和墨月打打鬧鬧，完全沒有時間想念卓慕雲。可是到了現在，喝了一點兒酒，顧煙華又想起了自己和卓慕雲的那個生辰。

那天兩個人對著月亮飲酒，時不時的還彈琴跳舞。如今想來，那天果然是兩個人最快樂的一天。

顧煙華想到這裡，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眼眶有些發熱的額看向了墨月，嘴角卻扯著一個難看的笑容道：“你知道嗎？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彈琴，還有跳舞……”

墨月愣了一下，叫士兵們去顧煙華的房間裡面取出了琴，遞給顧煙華道：“你要是想要彈琴就彈吧。”

顧煙華眼神迷離的湊了過來，伸出手來在琴上輕輕撫摸了一

下，隨後手指輕觸琴絃，一首哀怨的《白頭吟》就在她的指尖流淌出來。本來喧囂的軍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看著顧煙華一邊彈著琴一邊流淚的樣子，心中不知道爲什麼也都難過起來。

顧煙華的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琴絃上面，樂聲更加的哀鳴。墨月看著軍營中的氣氛被顧煙華的琴聲給破壞了，想要阻止她的時候，看到顧煙華已經停止了彈琴，慢慢站起身，在火光映襯下翩翩起舞起來。她的身姿是柔軟的，手指像是從身體周圍攀出的花藤，將顧煙華徑直的面龐襯托的更加出塵不染。

她穿著戰甲，絲毫沒有影響她的舞步，彷彿她生來就是爲了跳舞而生的。墨月愣愣的看著顧煙華，突然想到了她。

“你們兩個果然很像啊。”墨月看著顧煙華的樣子，嘴角揚起一個笑容，眼睛裡面卻是盛滿了悲傷。其實從墨月看到顧煙華的畫像開始，墨月就覺得她和她很像。所以那時候纔會義無反顧的想要和顧煙華和親。

墨月笑著看向熊熊燃燒的火焰，沒想到吳國在自己手中滅亡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了。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

墨月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顧煙華，就覺得顧煙華很熟悉。但是因爲顧煙華和當初顧饒樓送來的畫像不是很相像，自己也就沒有在意。只是顧煙華的眼神和畫像中的眼神一樣，都與她是那麼的相像。像到墨月第一次見到就覺得她又出現在了自己的身旁。

墨月自從她死後就再也沒有對誰動過心，如今看到顧煙華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總是會懷念她。墨月看著顧煙華的身姿，視線漸漸模糊了起來。他想她，很想很想。在火光映襯下，墨月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我叫雲凝。”她的笑容如同清晨的太陽一樣，清新且富有活力。這讓在皇宮裡面待著時間過長的墨月來說，真的很是稀奇。

墨月爲了成爲吳國的皇上，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墨月曾經想過，之後自己就算是得不到真愛或者馬革裹屍，恐怕都無法抵消了這些罪過。墨月是吳國皇上的二兒子，但是是庶出。所以皇上將年紀比他小三歲的墨陽封爲了太子，只因爲墨陽是皇后的兒子。墨月那時候就恨，爲什麼墨陽可以享受一切尊貴的待遇，自己不可以？

十五歲的時候，墨月爲了爭奪太子之位，將自己十二歲的弟弟墨陽陷害除了皇宮。以至於那個弟弟後來成爲了段景瀾的殺手疏狂。他一點悔恨的意思都沒有，想著以後他將要過上比自己更加悲慘的生活，心裡就很是開心。

十六歲的時候，墨月爲了讓自己名正言順的成爲太子，還殺了朝廷中那些反對自己成爲太子的人，還嫁禍給了自己的三弟墨雨，害的最有機會成爲太子的人被皇上囚禁在了冷宮裡面。那一年，墨月終於如願以償成爲了太子。而墨雨在被囚禁的第三個月，就被墨月僱了人給勒死了，還僞裝成了自殺的樣子。

十七歲的時候，四皇子墨雲想要和墨月爭奪太子之位。墨月拉攏了朝廷中的所有官員，給皇上上書說墨雲在墨月的飯菜裡面下毒。墨月也是很配合的服下了毒藥，躺在牀上奄奄一

息的看著皇上，虛弱的說道：“父皇，請你一定不要懲罰四弟。”皇上很是心疼墨月這樣的模樣，覺得墨月被墨雲害成了這個模樣還替墨雲求情，對墨月更是疼愛。皇上將墨雲囚禁在了宗人府，找人看管了起來。墨月找不到機會殺了墨雲，只好在自己身邊養了很多的殺手，提防著墨雲報復。

十八歲的時候，墨月劍法成爲了整個吳國最強的人，如果有什麼戰爭，墨月必定第一個上場。這讓皇上很是滿意，將兵權交給了墨月，並經常帶著墨月參政，培養他成爲皇上。

十九歲的時候，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墨月繼承皇位的時間越來越近，墨月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斷拉攏朝廷中的忠臣站在自己這邊。他想自己成爲了皇上之後，也許就無牽無掛了。

本來一切過得很是平靜，就連墨月都覺得自己的這一生都要在奪權中度過了，卻沒有想到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

二十歲那一年，墨月認識了韻娘，那個改變了他一生的女人。那時候皇上剛死，墨月剛剛繼承了皇位。吳國沉浸在新王上任的歡樂之中，就連墨月也是很高興。他想要找一個女人成爲皇后，但是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最終決定將立後向後延遲一些。

在宗人府裡面的墨雲知道了這件事，想到了一條主意。他找人找來了一個女殺手，僞裝成舞女出現在墨月二十歲生辰的宴席上面，爭取用一支舞蹈取得墨月的心。

墨雲找的那個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殺手，據說這個殺手是宣國段景瀾身邊的殺手之一，最擅長舞蹈。段景瀾之所以決定幫助墨雲，就是爲了在將來可以和吳國聯手一起攻打齊國。

墨雲本來也是想要攻打齊國的，聽到段景瀾這麼說，很爽快的答應了，讓那個女殺手去執行任務了。

墨月的心思比較細膩，要是想要得到墨月的信任，恐怕就要等好久好久。所以這個女殺手已經做好了長期跟在墨月身邊的打算了。

墨月二十歲生辰的時候，女殺手穿了一身素色的長裙，從空中慢慢飛了下來，隨後就開始跳舞。她的手上戴著一串小小的鈴鐺，每一個動作都伴隨著悅耳的鈴聲。她的舞步和鈴聲相得益彰，彷彿是隨著鈴聲翩翩起舞一般。

墨月看著女殺手，眼神中有一些動容。等到一曲結束，墨月叫住了想要退下去的女殺手，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雲凝。”清脆的如同銀鈴般的聲音，配合著溫柔的笑容，讓墨月的心臟漏跳了幾拍。在皇宮裡面，大家對墨月展示的都是討好的笑容，只有雲凝的笑容時最純粹的。

但是多疑的墨月並沒有爲此敞開心扉，而是將雲凝收爲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同貼身殺手們一起服侍著自己。

雲凝發現墨月身邊真的有很多的殺手，自己沒有辦法下手，只好繼續不動聲色的待在墨月的身邊。之後墨月對雲凝也是很一般，就像是那天那場舞從來沒有跳過一樣。

雲凝決定既然如此，自己還要找個機會跳這支舞，這一次一定要墨月真正的注意到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