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便見清樾冷哼一聲：“王爺，我問的是我家的小樂兒，沒問您。”

語畢，她靜靜看著封音，等待著回答。

封音抿脣，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最大的決心一般，才說道：“我是十七叔的……夫人。”

好吧，她在最後一刻還沒有膽量說出自己是十七叔的侍妾來。

侍妾這兩個字，要是被小阿姨聽到，她估計是再也不會有什麼迴旋的餘地了。

可是，夫人……貌似……也不是什麼好身份啊……

果然，清樾聽罷之後，微微一笑：“夫人？很好。”

很好。

這兩個字一說，沈慕情身子一抖，封音也不禁一顫。

印象中，這個時候的小阿姨，貌似，是真生氣了……

清樾只是看了一眼有些害怕的封音，視線卻是轉到貢南離身上，悠悠說道：“長生王爺，雖說我家小樂兒現在沒了以前的容顏，可是，她好歹也是堂堂恭南國公主，是我虛無沈家的小外甥女，你竟然只是封了她爲夫人，怎麼也敢跟著她上我們霧島？”

語畢，她微微一頓，看著貢南離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冷漠：“而且，若是我沒記錯，十七王爺該是小樂兒的皇叔吧？竟然會納自己的侄女爲夫人，倒真是不顧及天下人的口舌了。”

一段話，讓原本還算緊張的氣氛，剎那間陷入了一個黑色旋渦一般，找不到逃離的出口。

沒有任何委婉的提示和客套就這樣說出的這些話，毫不留情卻又一針見血，處處說到了貢南離的顧忌，讓他也禁不住一愣。

“小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十七叔他……”封音連忙想著要辯解些什麼，卻最後在清樾的冷清的視線之下噤聲了。

自小到大，她不怕小阿姨教訓她什麼。

小阿姨從來不會動手打她，可是，偏偏是這樣的注視，便讓封音受不住。

每每這個時候，那總是想著說點什麼的小樂兒便會沒了說下去的勇氣，自動噤聲。

如今，亦如此。

這是十幾年下來養成的一種習慣，或者說，這是她們兩個人之間的默契。

清樾看著自動噤聲的封音，視線再次調轉到貢南離身上，只是這樣安靜地看著，卻似乎能透過他的眼睛望到靈魂深處。

貢南離擡眼，回望過去，好不退縮。

隨後，在這番話之後的寂靜中，貢南離轉頭看著那一臉擔憂和難過的封音，綻出一朵小小的安撫的笑。

握著她的手上用力捏了捏，讓封音感受到自己的決心，還有那句不言而喻的話：放心，有我呢。

封音看著貢南離，回一個笑過去。哪怕，是那樣有點勉強的笑。

然後，貢南離看著清樾，薄脣微抿之後，淡淡說道：“你是樂兒的小阿姨，看著她長大的。因此，你這番話，我當做是她長輩對我的詢問。”

貢南離看一眼那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俊美男子，一身玄衣顯得格外神秘，那上面的孔雀藍圖案妖嬈而美麗，更增加了這種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