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辰宴會,你中途離席不說,還帶著暄兒去採蓮蓬,阿雲(yún),你可真是悠閒!”回長樂宮的路上,慕昭抱怨。
“這可不能怪我!”許韻之喊冤,指著趴在奶孃肩上睡著的小小人兒,說“都是他要噓噓,非得拉著我去,噓噓完又要拉著我看蓮蓬,還問東問西的,爲(wèi)了打發(fā)他,就摘了幾個給他。”
“打發(fā)?”慕昭挑眉“朕的皇子你居然敢打發(fā)?”
“皇上何必斤斤計較,難道是因爲(wèi)臣妾帶著暄兒去,沒帶皇上採蓮蓬,皇上不高興了?”她取笑。
慕昭哼了一聲“朕是那麼幼稚的人?”
“難道不是?”她戳戳的他的腰,慕昭怕癢,躲開她的手,用眼神警告她最好安分一點,她果然安分下來,說“好了,讓皇上一個人應(yīng)付那麼多客人,皇上辛苦了,臣妾回去後給皇上泡一杯茶賠罪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慕昭滿意了,抓著她的手十指相扣,兩人說說笑笑的回長樂宮。
跟在屁股後面不緊不慢的鄭雅梨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不知羞恥的女人,竟然衆(zhòng)目睽睽之下和皇上調(diào)笑,笑著的臉讓人看著很不爽,醜死了了!
回到長樂宮,慕昭看著堆積在一旁的禮盒,忍不住咋舌“居然這麼多,比朕生辰還送的多。”
“怎麼可能比皇上生辰多,皇上都臣妾麼?”許韻之給他泡了一杯茶,吩咐代萱過目登記後收在她的私人倉庫裡。
代萱點頭,開始忙碌起來。
慕昭喝了一口茶把她召過去,讓她幫忙揉揉眉心,說是有些累,她溫柔體貼的給他按摩眉心,太陽穴,以及肩膀,還把他的頭髮打散了,溫柔的給她按摩頭皮。
不知道按摩多久,慕昭靠在她肚子上睡著了,整個人睡得很安詳,她輕輕的扶著他躺在軟榻上,給他蓋上被褥。
代萱收拾完之後,看見她在一旁看書,從袖子裡掏出錦盒,輕聲問“娘娘這個玉簪怎麼處理?”
許韻之打開錦盒拿出白玉蘭髮簪看了看,周美璇說的不錯,不管是做工雕刻還是白玉的水頭都非常好,她把玩了一下收起來。
正要交給代萱放在倉庫裡,慕昭已經(jīng)醒了,正好坐起來看向這邊,她心虛的把盒子往梳妝檯下的抽屜裡一放,給代萱使了一個眼色,道“皇上醒了?”
“什麼時辰了?”慕昭伸了一個懶腰,問。
“不早了,皇上梳洗一下就可以去御花園赴宴了。”她拿著象牙梳給他梳理長髮,束好。
代萱打了熱水過來,她侍候慕昭洗臉,理了理睡皺的衣袍,誇讚道“皇上真是玉樹臨風(fēng),豐神俊朗,百看不厭!”
“剛睡醒就能聽見阿雲(yún)這般貼心的話,朕心情真舒暢!”慕昭含笑擁著她,在她脣上貼了一下,問“阿雲(yún)確定是百看不厭?”
“嗯,有什麼不對嗎?”她好奇,問。
“難道不是百年不厭嗎?”慕昭傲嬌的問。
許韻之回味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皇上真自戀!”
“胡說,難道你不戀慕?”慕昭勾著她的下巴和她對視,清眸溫柔,嘴角噙著一抹繾綣情深。
“戀慕不已!”她踮起腳尖,在他脣上重重的親了一下。
慕昭心情極好,拉著她的手去找二皇子,二皇子剛睡醒,一副懵懂茫然的模樣,看見他們黑溜溜的目光瞬間明亮,伸手要抱。
晚上的宴會沒有外人,就是後宮的一些人,太后身子不適沒出席,其他人除了身子不乾淨(jìng)沒參加,都在。
宴會在花園的亭中舉辦的,點了很多燈籠,照耀得整個長亭明亮秀美。湖面的倒影也唯美極了。
二皇子乖乖的坐在許韻之身旁的凳子上,她喂一口飯他吃一口,還知道自己挑選菜餚,喜歡什麼就多吃點,不喜歡的送到嘴邊抿著嘴,頭搖的像撥浪鼓。逗得在座的人都笑了。
看著這麼可愛的二皇子,她們是羨慕的,若是她們也能有個這麼可愛的小皇子陪伴自己,看著他長大成人,打發(fā)後宮無趣的日子似乎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唐心蘭直勾勾的盯著二皇子一舉一動,目光溫柔。
許韻之察覺了,看了她一眼,她大概知曉唐心蘭的心思,就像之前她看著大皇子的目光一樣,那種想要一個孩子的迫切目光。
晚宴差不多半個時辰多一點就結(jié)束了,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八月初的京城已經(jīng)開始有了秋的涼爽。
慕昭放下筷子後,其他人也吃的差不多了,二皇子已經(jīng)吃飽了開始纏著她去外面玩。
慕昭牽著他的手,道“父皇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
“好!”二皇子中氣十足的應(yīng)聲,還舉著小拳頭表示熱烈贊同。
慕昭道“你們各自回宮休息吧,明天一起照舊。”
“臣妾告退!”唐心蘭帶頭行禮,今天是許韻之的生辰,她們都知道這天皇上肯定會陪著她的。
其實就算不是她的生辰,皇上還不是一直陪著她,現(xiàn)在的長樂宮簡直是皇上的寢殿。
慕昭獨寵許韻之那些大臣不是沒建議雨露均沾,只可惜慕昭不買賬,不是敷衍了事就是冷眼黑臉,弄得大臣們想拿子嗣說話都沒什麼說服力。
因爲(wèi)慕昭膝下兩位皇子一位公主,雖然不多,也不是沒有。
“皇上要帶著我們?nèi)ツ模俊痹S韻之的手被慕昭拿著,他另一隻手拉著二皇子,二皇子也跟著學(xué)舌“去哪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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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就知道了!”慕昭賣關(guān)子,牽著她們隨著燈籠照耀的路一直走一直走。
許韻之走了一會兒直到是去哪的,她說“今天又沒月亮,皇上要去登月樓看月亮恐怕不適合吧!”
“誰說是去看月亮的,看星星不行麼?”慕昭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猜到去哪,不服氣說“彆著急,等到了你就知道,別說朕提前告訴你沒驚喜。”
“好吧,臣妾等著皇上的驚喜。”她期待道。
“這還差不多!”慕昭滿意,他們到了登月樓下,登月樓掛了很多燈籠,照得明亮閃耀,遠遠的看著漂亮極了,二皇子都忍不住驚歎出聲。
“真漂亮,記得之前晚上沒點這麼多燈籠的。”她好奇。
慕昭笑道“這是今晚特地爲(wèi)你點的,喜歡嗎?”
“喜歡!”她由衷的說“難爲(wèi)皇上費心了。”
“就這樣算什麼費心。”他語氣不屑,拿著他們上樓,道“上去還能看到更美的!”
“很期待!”她很給面子的說。
慕昭得意的笑了笑,二皇子走了幾個樓梯站著不動,仰頭望著他們“父皇抱抱,走不動啦!”
“好!”慕昭彎腰把人抱在懷裡,其實許韻之很喜歡看他頎長挺拔的身影抱著一個小人兒的大小配,她覺得很溫馨。
慕昭一手抱著二皇子,一手牽著許韻之,一口氣上九樓不費勁,這多虧了他堅持不懈的強身健體,和侍衛(wèi)們過招騎馬每天的鍛鍊不可缺少的。
這個登月樓很高,專門用來欣賞遠處的風(fēng)景的。
九是九五之尊,九九歸一的意思,因此登月樓不是誰都能上來的,基本上除了皇上,以及皇上恩準(zhǔn)之外,沒誰敢擅自上來遠望的。
許韻之佔了慕昭的光,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登月樓了。
二皇子上來後就扭著屁股要下地跑,慕昭放他下去,讓奶孃和代萱盯著點,他拿著許韻之走到朝南的方向看去。
這時清公公點燃了火把,浸泡了油脂的火把燃燒的非常好。她偏頭看著清公公舉著火把晃了幾下,不知道他這是做什麼。
慕昭笑著把她的頭扳回去,示意她看著前方,道“快看,驚喜來了!”
當(dāng)天空綻放無數(shù)煙花,奼紫嫣紅,照亮夜空,她眼中閃著光芒,吃驚的看著綻放的煙花,扭頭看著他“這是皇上準(zhǔn)備的驚喜?”
慕昭笑著點頭,把她拉到懷裡,讓她靠在他身上,在她耳邊低語“喜歡嗎?”
“很喜歡很喜歡,好漂亮!”她含笑道。
二皇子被漂亮的煙花吸引過來,他著急的扯著她的裙襬“母妃抱抱,花花...”
許韻之笑著把二皇子抱在身前,讓他站在欄桿上靠在她懷裡,她靠在慕昭懷裡,依次層疊,煙花綻放時的光芒照耀在他們臉上,三張臉洋溢著笑容,明亮的眼睛,畫面太美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煙花綻放在後宮,欣賞的不只是登月樓的人,其他宮裡的人也被響聲驚動,走出來看著五彩繽紛的煙花出神。
太后看了一眼便回去了,彷彿和她無關(guān),大皇子卻很稀奇,讓奶孃抱著出去看,還笑瞇瞇的鼓掌。
唐心蘭看著煙花綻放的方向,一棟高樓遮擋了不少,那棟高樓她認(rèn)識。平時只有幾盞燈籠,今天卻掛滿了燈籠,在夜色下顯得更加耀眼華麗,不用去打聽唐心蘭都知道是誰在那兒。
皇上爲(wèi)她可真是費了不少心思,許韻之真令人嫉妒。
鄭雅梨靠在羲和宮的廊柱上,看著綻放的煙花,嘴角含笑,勾魂奪魄的眼中閃著幸災(zāi)樂禍的光芒。
鄭雅梨想煙花再美又能美多久,她現(xiàn)在就冷眼旁觀,看許韻之能得意多久,等皇上離開京城去景國,她許韻之沒了皇上這個靠山,想對付她還不是易如反掌。
她給蕭御醫(yī)灌的迷魂湯已經(jīng)足夠他死心塌地不顧一切的爲(wèi)她賣命了,她就信這次許韻之還能大難不死,還能躲過這次殺機。
周美璇坐在清和宮的院子中,以前許韻之住在這兒,她們最喜歡坐在這兒說話聊天,只可惜她高飛後,就再也沒來過這兒和她說話聊天了。
就算同一天進宮,她們也不可能有一樣的地位。
如今許韻之是皇上的心頭肉,她的十八歲生辰比皇后的壽辰還熱鬧,皇上爲(wèi)了她點亮了登月樓,放了那麼多煙花討她歡心,她真是幸運的女人!
她不是嫉妒,只是羨慕,若是那個女人換成她周美璇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