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在御書房玩了一上午,宮人端著飯菜在偏殿準(zhǔn)備好之後,過來請慕昭過去用膳。
慕昭拉著二皇子的手過去,二皇子被他牽著,蹦蹦跳跳的,還問起他臉上怎麼有傷,慕昭沒說怎麼回事。
代萱默默的給二皇子洗手洗臉,二皇子對她笑笑,跑到慕昭身旁,慕昭抱著他坐在椅子上。
二皇子左右張望了一下,脆生生的問“父皇,我們不回家用膳嗎?”
“不用,在這用也一樣。”慕昭摸摸他白嫩的小臉,看著他笑著的模樣,像極他母妃。
“可是母妃不在這兒呀!”二皇子滑下凳子,拉著他的手“父皇,我們回去吧,回去,回去......”
“別鬧,午膳在這兒用。”慕昭把人抱坐在凳子上“你不是想父皇嗎?”
二皇子點(diǎn)點(diǎn)頭,一副被他嚇到的模樣,慕昭放柔了臉色”那就在這兒陪著父皇用膳,你看有你喜歡吃的雞腿,雞翅膀,還有蓮藕排骨,還有魚片......”
“父皇,我們把母妃叫來吧!”二皇子還是坐立不安,仰頭道“母妃也餓了,也要吃飯的。”
慕昭放下碗筷,說“暄兒,你是想跟父皇用膳,還是想跟你母妃用膳?”
二皇子被他認(rèn)真的模樣瞧得心裡慌慌的,小眼神有些怯怯,他看了慕昭一眼,想了想默默的滑下椅子跑到代萱身旁,拉著她的手說“我們找母妃,我要母妃,我要母妃,嗚嗚嗚.......”
代萱爲(wèi)難“皇上,二皇子這.......”
慕昭嘆了口氣,擺手“帶他回去吧!”
“皇上不去長樂宮嗎?”代萱小心翼翼的問。
慕昭瞪了她一眼,臉上帶傷,目光冰冷,代萱不敢再說,抱著二皇子輕輕的哄著,行禮後抱著人走了。
慕昭摔了筷子,踢桌子。
外面的雪已經(jīng)下的很大,宮人給代萱打傘遮擋她懷裡的二皇子,二皇子哭得很傷心,看見雪花又不哭了,到了長樂宮看見站在門口的許韻之,二皇子眼眶又紅了,小嘴一癟,嗚哇嗚哇的哭起來“母妃~”
許韻之接過去,抱了回去,給他抹眼淚安慰,代萱說明情況,她心疼不已,讓代萌上菜,她哄著二皇子心情好點(diǎn),喂他吃飯。
二皇子吃飽了,在她懷裡把玩著手上的珠子,說“父皇好兇。”
“你父皇肯定是心情不好,不是兇你,你別擔(dān)心,你父皇最喜歡你了。”許韻之安慰。
二皇子點(diǎn)點(diǎn)頭,在她懷裡窩了一會(huì)兒,哼哼卿卿要吃奶,她讓奶孃抱著哄了一會(huì)讓他睡下。
許韻之看著地上白了一片的積蓄,在門口站了一會(huì),看著御書房的方向,心情複雜。
下午,唐心蘭提著點(diǎn)心去御書房,慕昭讓清公公打發(fā)了。唐心蘭想讓他去湘華宮用晚膳,慕昭拒絕了,他臉上的傷還有些明顯,不想見任何人。
傍晚二皇子醒來,許韻之還在睡覺,他嘿咻嘿咻爬上牀,掀開被褥坐在她肚子上跳來跳去“母妃,母妃,我們?nèi)ザ蜒┤撕貌缓茫稿稿 ?
許韻之醒了,看著在她身上歡騰的二皇子,笑著把人拉下去抱著“好,等母妃起來再說,以後不許在母妃肚子上跳來跳去。”
“爲(wèi)什麼呀!”二皇子不解“母妃肚子軟軟的很舒服。”
“你太沉了,壓著母妃難受。”許韻之捏捏他的小臉,穿戴好之後,兩人跑了出去,在厚厚的積雪中堆雪人,堆雪馬,打雪仗,玩得不亦樂乎,二皇子摔倒了也不哭,爬起來繼續(xù)和許韻之她們一起玩,代萱,奶孃,代萌還有青禾一起。
許韻之寫的信石沉大海,不知道慕昭有沒有看,她盼了一天,用了晚膳他還是沒過來,許韻之和二皇子泡腳擊掌,哄著他睡著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裡澀澀的。
夜裡她睡得很沉,長樂宮宮門沒上栓,只可惜無人進(jìn)來。
夜深,慕昭靠在牀頭,打開許韻之寫的信默默的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信上寫的和白天說的差不多,解釋她之前年少無知,貪玩好勝,後來發(fā)現(xiàn)唐肅的心儀便斷然離開,一心只想他,不管是進(jìn)宮前還是進(jìn)宮後,除了草原唐肅那個(gè)吻,他們沒做任何逾越的事情。
最後,她寫到:妾心始終如一,願(yuàn)君相知。
第二天上朝依然拉著簾子,這是今年最後一次上朝,慕昭說了一下今年的功成業(yè)績,又誇讚了幾句值得讚賞的大臣,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一人發(fā)了一個(gè)紅包,讓他們做好今天的事情,明天開始休息。
慕昭上午在御書房,下午太后叫他過去,慕昭想了想去了壽寧宮一趟,太后已經(jīng)知道他和許韻之的事情,知道許韻之被禁足,他這幾天都沒去長樂宮,心裡安慰了許多。
今天慕昭臉上的傷痕消散了許多不仔細(xì)看看不出來,太后見了,一臉關(guān)心“皇上這是怎麼了?”
“無礙,太后別擔(dān)心,太后找朕有什麼事?”慕昭淡淡的問。
“馬上除夕了,距離皇上選秀有些年頭了,如今後宮妃嬪不多,子嗣寥寥,哀家想明年或許該選秀充盈後宮了。”太后笑道。
“這事朕目前沒打算,去年今年一直大戰(zhàn),消耗了許多銀兩,如今國庫虛空,沒那麼多銀子花費(fèi)。”慕昭說“選秀一事過幾年再說。”
“可是皇上,你已經(jīng)二十有幾了,如今才兩個(gè)皇子,一位公主,先皇當(dāng)初皇上這般大時(shí),已經(jīng)好幾位皇子公主了。”太后勸說。
“先皇是先皇,朕是朕,朕心裡有數(shù),太后不用多說。”慕昭面色不善,頓了一下,道“朕明日去溫泉?jiǎng)e宮,太后若是想去,今天可以收拾一下。”
太后不再強(qiáng)求,轉(zhuǎn)而道“既然皇上有數(shù),哀家也不勉強(qiáng),如今皇上後宮還有好幾位美人沒受寵,皇上可以宣她們侍寢,畢竟進(jìn)宮三年了。”
“朕知道,太后不用擔(dān)心。”慕昭起身“朕還有事,先走了!”
太后等他離開後,讓嬤嬤去通知趙瀟瀟,讓她跟自己去溫泉?jiǎng)e宮一趟,太后想讓扶持趙瀟瀟。
趙瀟瀟知道自己要伴駕出行,高興壞了,連忙翻箱倒櫃找衣裙首飾,臉上滿滿的歡喜。
這次去溫泉?jiǎng)e宮,慕昭帶了太后,唐心蘭,還有周美璇,麗妃因爲(wèi)柔玉公主不舒服,留在錦和宮。
至於長樂宮那邊,沒消息。
許韻之聽說慕昭的溫泉之行,還巴巴的等著清公公來通知,誰知道晚膳後都沒人來告訴她準(zhǔn)備行禮,許韻之知道,慕昭不會(huì)帶她去。
她讓代萱打聽了有哪些人去,聽說有唐心蘭,她心裡酸酸的,有周美璇,她還是心酸酸的。
夜裡她睡得不踏實(shí),醒來看著空蕩蕩的大牀,心頭一陣失落,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她披了厚厚的披風(fēng)走出去,看著銀裝素裹的皇宮出神。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走到和二皇子堆積的雪人,雪馬,雪兔旁,摸了摸冰涼的雪,感覺冷了才轉(zhuǎn)身回去。
這一晚,湘華宮忙了很久,唐心蘭讓綠萍把她的衣裙,首飾,胭脂水粉都收拾好,想著去溫泉?jiǎng)e宮泡溫泉,沒有擾人的許貴妃,就他們兩人濃情蜜意,還不知道能唱出多少纏綿的畫面。
夜裡唐心蘭做了美夢。
周美璇做了惡夢,夢見許韻之拿著剪刀追著她跑,要?dú)⑺謮粢娫胖钢罅R不要臉,竟然愛上別人,要掐死她,兩個(gè)人兇神惡煞的追著她跑了很久,直到她掉入河中被嚇醒,天已經(jīng)大亮,她才知道做了惡夢。
慕昭起身後,清公公侍候他梳洗,他板著臉,一臉不悅的模樣,清公公不敢多嘴,默默的侍候著。
早膳後,清公公瞧著時(shí)辰差不多,提醒道“皇上,馬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太后詢問什麼時(shí)辰出發(fā)。”
慕昭問“長樂宮那邊來人了嗎?”
清公公搖頭“貴妃娘娘好像還沒起身。”
“她怎麼了?”慕昭追問。
“奴才不清楚,要不皇上去長樂宮看看?”清公公建議。
慕昭知道她冬天喜歡賴牀,心想她果然在意,他就要去出宮了,她竟然還睡得著,好,你愛睡就睡。
慕昭說“現(xiàn)在就走,讓她們出門。”
清公公點(diǎn)頭,吩咐宮人去通知各個(gè)宮裡的人。
慕昭坐在馬車上,看著後宮方向,不僅沒看到許韻之,也沒看見二皇子,連長樂宮的人一個(gè)都沒看見。
他哼了一聲,甩了車簾鬱悶抱胸!
另一輛馬車中,華服美裙,妝容精緻的唐心蘭,和眉目如畫嬌媚非常的周美璇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移開目光。
過了好一會(huì)兒,唐心蘭笑道“沒想到德妃這麼積極,還以爲(wèi)會(huì)陪著長樂宮那位在宮裡了。”
“皇上召喚,臣妾不能不從,許貴妃有宮人照顧,想來不會(huì)有事。”周美璇笑道。
“估計(jì)許貴妃要傷心了,在她被禁足的時(shí)候,一直照拂的好姐妹似乎想翻身。”唐心蘭取笑。
周美璇淺笑“翻身這個(gè)詞送給賢妃娘娘更合適,臣妾只是順應(yīng)旨意而已,倒是賢妃娘娘,若想得寵,可不要錯(cuò)過了這幾天。”
“虛僞的女人!”唐心蘭諷刺。
周美璇好笑“彼此彼此。”
唐心蘭說“可憐許貴妃一片真心,養(yǎng)了白眼狼,若是她知道,不知道會(huì)不會(huì)後悔。”
周美璇假裝沒聽見。
唐心蘭盯著她看了幾眼,嗤笑“所以說,在後宮別談什麼姐妹情誼,不過是一個(gè)禁足,就能看出來真情假意,德妃可要記住,若是許貴妃翻身,你的日子不好過。”
周美璇笑道“多謝賢妃娘娘提醒,不過賢妃娘娘好像也沒什麼區(qū)別。”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會(huì)意,笑著移開目光。
唐心蘭說“看來這個(gè)冬天還是挺有趣的,冷是冷,卻能暖人心。”
周美璇知道她的意思,因爲(wèi)許韻之禁足,要失寵了,連溫泉?jiǎng)e宮皇上都沒帶長樂宮的人,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冬天快遠(yuǎn)離了,春天還會(huì)遠(yuǎn)嗎?
屬於其他女人的春天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