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樞早已經(jīng)看穿了軒轅禹的心思,此刻她亦是卸下了全部的僞裝,就站在軒轅禹幾步之遙,微笑著看著他。
這興許是,兩人最爲(wèi)真實面對對方的一刻。
軒轅禹緘默,只是看著眼前的南樞,那銀色的鎧甲沾染著的斑駁血跡,卻是讓他此刻顯得更爲(wèi)諷刺,他緊緊攥著的拳頭此刻已經(jīng)無力的垂落了下來。
真的到了這個時刻,似乎他馬上就能夠聽到,究竟?fàn)?wèi)何他的蘇冉會這般做,,但卻正是這個時刻,成爲(wèi)了他最爲(wèi)煎熬的時刻。
若蘇冉真的已然戀上了卿方旭,或者她所做的這一切真的只是爲(wèi)了卿方旭,爲(wèi)了那個男人,才一再的傷害他。
軒轅禹真的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他應(yīng)該作何表情,作何反應(yīng)。
卻見南樞輕盈上前,腰間的流蘇都隨著她的動作寥寥然的旋轉(zhuǎn)了起來,甚至美麗。
但如今這個時刻,卻是對於軒轅禹來說,最爲(wèi)難熬的一刻。
他看著南樞走上前來,就在他咫尺的臉龐,她微微一笑,說道:“其實原因很簡單,蘇冉或許做不出來這些事情,但是我做的出來,因爲(wèi),我根本就不是蘇冉?!?
聽得這最後一句話,軒轅禹的心臟猛然一緊,下意識的擡起頭來。
他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南樞,急急地問道:“你方纔說什麼?”
“我說,我不是蘇冉。”南樞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軒轅禹,依然是語笑嫣然的模樣。
不過說出口的那一剎那,她倒是輕鬆了許多。
軒轅禹的瞳孔驀然放大,只牢牢的鎖定了眼前南樞的那張臉,想要從那絲毫的破綻裡找出差別,找出一絲的不同。
但無論如何,就這般看過去,南樞那張和蘇冉一模一樣的臉,卻是根本看不出絲毫的破綻,完全一模一樣。
這就是蘇冉的臉,爲(wèi)何她會說她不是蘇冉?若不是蘇冉,這麼久陪在他身邊的人又會是誰?那他真正的冉兒到哪裡去了?
此刻軒轅禹的心中,已然亂成了一團(tuán)亂麻,腦子中也開始嗡嗡的響了起來。
“你說,你不是冉兒?”廢了好大的勁,軒轅禹才如此問道。
“對,其實我每日見著你那般模樣,也是很心疼,陪在你跟前的人根本不是蘇冉,但你卻什麼都不知道,你是個很好的夫君,我都有些羨慕蘇冉了,但很遺憾,我的確不是蘇冉。”南樞聳了聳肩,卻是開玩笑一派的輕鬆口吻。
“那你是誰?”這般相像的容顏,又怎麼會不是蘇冉?
軒轅禹心中此刻只是疑慮紛飛,根本說不出話來。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這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嗎?”南樞輕笑一聲,看著眼前怔忪的軒轅禹,一時間心中倒是有些悵然了。
忽然不扮演這個角色,她居然還生出了一絲不適應(yīng),雖然她並未對軒轅禹真的動情,但是方纔說的話卻也不是造假。
軒轅禹對於蘇冉的一腔深情,的確是讓她都爲(wèi)之動容,忍不住羨慕又眼紅,但是事實上,完顏穆和她,永遠(yuǎn)不會有此般的交集。
南樞心中涌起落寞的笑容,在軒轅禹難以置信的目光只中,伸手摘下了她臉上的*。
幾乎是寸寸撕扯,這面具已然貼合了南樞的肌膚,那本來就是真正的人皮,是以足夠以假亂真,不過能夠做出這般精緻細(xì)膩的寶貝兒,當(dāng)真是這天下一等一的巧手。
是以這*雖然真的存在於世,卻到底只是珍稀存在的東西,即使是南疆,也要耗費(fèi)極大的人力和財力,才能夠製作出這般精緻的東西。
看著南樞取下了臉上的面具,軒轅禹見到的是一張和蘇冉截然不同的臉,那張臉依然美麗的驚世駭俗,卻是絲毫不同於蘇冉的容顏,內(nèi)斂含蓄,反倒是張揚(yáng)到了極致,是那種極爲(wèi)外放的美。
南樞拿下了自己臉上的*,只是悠然的鬆了口氣,道:“終於得見天日了,這就是我真實的模樣,怎樣,軒轅陛下可曾嚇到了?”
見到這樣一張臉,軒轅禹這纔敢徹底的相信,眼前這個人的確不是蘇冉,而是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女人。
沒有絲毫的猶豫,他闊步上前,卻還是拘於禮儀沒有對南樞做什麼,只是咬著牙沉聲問道:“那冉兒究竟在哪裡?告訴我,她究竟在哪裡?”
南樞看了軒轅禹一眼,只是微微一笑,說道:“她應(yīng)該還在南疆,咱們的陛下,可是喜歡她的打緊呢!”
聽得這句話,軒轅禹怒目圓睜,只低聲說了一句:“該死!”就要往外走去,南樞卻在她的身後喝住了他!
“站??!你就這麼走了?”南樞看著軒轅禹的背影,冷笑著說道:“就憑著您這般莽撞的前去,救得了蘇冉?”
她搖了搖頭,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你想要說什麼?”軒轅禹擰著眉頭,再一次讓自己的長劍入鞘,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南樞問道。
“您打算如何處置我呢?”南樞挑了挑眉,卻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淡淡的說道:“不如把我和完顏大人關(guān)在一塊吧!我現(xiàn)在想必也應(yīng)該身在大營裡?!?
“你以爲(wèi)我會答應(yīng)你?”軒轅禹卻是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想要和卿方旭呆在一起,但我不會這麼輕易的讓你如願!你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害死了朕這麼多的中原子民,你以爲(wèi)朕會輕易的放過你麼?等朕把冉兒救回來,自然會好生處置你!”
軒轅禹冷然的說道,再也沒有看過南樞一眼。
末了,他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忽然輕笑一聲,揚(yáng)脣一笑說道:“若是卿方旭願意爲(wèi)了救你而付出點代價,一切倒也有可能,我看你也是個癡心一片的,就看對方,有沒有這份心了!”
說完這句話,軒轅禹便徑直走了出去,沒有再回過頭。
這座院子必然從此會加重戒備,成爲(wèi)南樞的牢籠,讓她再也走不出去。
而軒轅禹最後的一句話,卻是一語成讖,讓南樞一瞬間暗了眼眸,卿方旭,當(dāng)真會爲(wèi)了她,做點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