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鳳蘭和肖大義都沒有想到,門外站著的是準兒媳於春曉,還有一個不認識的漂亮姑娘,站在於春曉的身後。
見到於春曉,老兩口全都心裡一沉,他們此刻最怕見到的,就是這位準兒媳。
於春曉一進門,臉上全然沒有了往日裡的那股熱情勁兒,雖然也算不上太冷淡,但肖大義和苗鳳蘭都不傻,明白她肯定是看到今天的報紙了。
“春曉,快到屋裡坐。這位姑娘是?”
苗鳳蘭熱情地把於春曉往屋裡讓,同時疑惑地看向她身後的漂亮姑娘。
於春曉因爲報紙上的退婚啓事正滿心不痛快,根本不想搭話,倒是朱小荷甜甜一笑,主動回答了苗鳳蘭的問題。
“伯母,我是於春曉的表妹,叫做朱小荷,家在濱城,假期來平海玩的,就住在表姐家裡。今天跟著一起來了,希望不會太唐突?!?
朱小荷的外表還是很有欺騙性的,苗鳳蘭頓時就對這個有著甜美笑容,聲音柔婉的姑娘有了好感,暗道果然是大城市來的姑娘,看著就是和小縣城裡的不一樣。
她趕忙把於春曉連同朱小荷一起往屋裡讓。
於春曉揚著頭,鼻孔都快朝天了,壓著滿肚子的氣進了屋。
朱小荷自來熟,一點兒不見外,跟在於春曉身後進屋找了個座位就坐下了。
她今天跟來純粹是來看笑話的。
於春曉今天下午班都沒上就回了家,到家後臉色鐵青鐵青的,比上次發現肖建去了歌舞廳時的表情還要恐怖。
張美花怎麼問,於春曉都不說是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張美花放棄詢問後出門去買菜,才被朱小荷軟磨硬泡問出了實情。
原來於春曉今天一上班就被車間裡一個平時關係不大好的女工給嘲諷了,等對方把報紙扔到她臉上,她才知道肖家居然出了登報退婚這麼一檔子事,當時她就蒙了。
登報退婚,這麼驚世駭俗的事,在平海不啻於一顆重磅炸彈!
一上午,於春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總之她快被口水給淹死了。
所有人都朝她投來或惋惜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不斷有人上來詢問或是在背後指指點點議論個不停。
一向爭強好勝心氣極高的於春曉怎麼受得了這種目光外加非議,班上了一半她就直接溜回了家,死活不要再去了。
拿著那張報紙看了好幾遍,於春曉越看越氣。
當初她覺得肖建長相不錯,是個大專生,又在學校當老師,捧著鐵飯碗,這才挑揀許久後答應嫁給肖建的。
哪裡想到在婚事已經被提上日程,所有人都知道她快要嫁入肖家時,肖家居然出了這麼個大丑聞,這以後讓她在平海還怎麼有臉待。
於春曉心亂如麻,一時也沒了主意。
最後還是在朱小荷的提醒下,才反應過來該先到肖家打聽一下具體情況,再做下一步打算。
朱小荷不僅出了主意,堅持要陪著她來,這個時候於春曉自然是樂得有人陪在身旁給她壯膽,就帶著朱小荷一塊兒來了肖家。
進了屋,於春曉左看右看發現肖建並沒在家。
朱小荷也在東張西望,旁人以爲她是第一次登門,好奇的四下打量,其實她是在找肖芒的身影。
她堅持要跟著於春曉來肖家,就是爲了看肖芒笑話的。
當聽到於春曉說肖芒登報解除婚約時,朱小荷差點把大牙給笑掉了。
她第一個念頭就是,肖芒怕不是要瘋了吧。這種名聲掃地的事,都幹得出來。尤其,她此刻一心以爲肖芒已經被何文明給搞定,失了清白之身。
登報退婚,肯定是提前就去跟報社聯繫好的,想來肖芒並沒想到會在退婚啓事登出來的前一天,被何文明下藥,成了他的人。
這下,肖芒不僅成了破鞋,還自作孽的讓自己再也嫁不進何家,這簡直太妙了,比朱小荷事先預想的還要好不知多少。
她當然要第一時間來看看,肖芒究竟淪落到了何等狼狽的境地。
肖芒過得越慘,她就越舒心。
哪知道找了半天,也沒看到肖芒的半點人影。
小賤人去哪兒了?
朱小荷滿腦袋問號,卻又不好直接問出來。
肖大義和苗鳳蘭沒太關注這位於家表妹,他們這時一心都在於春曉身上。
他倆對於春曉這位準兒媳是滿意的不得了,就等著過年前給肖建和她辦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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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見到於春曉面色不渝的上門,都急得不得了,恨不得把她給供起來只要準兒媳別不高興就成。
兩個人圍著於春曉團團轉,端茶倒水的忙活著,於春曉連正眼都沒給他們。
肖大義和苗鳳蘭自知理虧,嘴裡不斷咒罵著肖芒,試圖能讓於春曉消消氣,並提到肖芒被關到了菜窖裡。
朱小荷冷眼旁觀著,聽見肖芒竟然被關到菜窖而且一天沒飯吃,差點沒樂出聲來。
肖芒啊,肖芒,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讓你和我搶男人,活該!朱小荷在心裡狠狠道。
此刻,陰冷潮溼的菜窖裡,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失去了求生意識,肖芒覺得自己的體溫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頭埋在膝蓋上,意識逐漸陷入最深的黑暗中。
撲通!
她凍得僵硬的身體猛然歪倒,重重摔在了冷硬的地面。
猛烈的撞擊,讓她恢復了些微意識,同時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有一樣東西滾落在她的耳畔,最後貼在她的臉上。
冰涼的觸感,讓肖芒意識到了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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