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需要保鏢的顧主嗎?”尚未等樑志堅開口,徐勝已經(jīng)從容向前走去。
“對,我就是!怎麼,你有疑問嗎?”那劉總字裡行間透著一股優(yōu)越感,若即若離地望著徐勝,突然驚詫地“咦”了一聲:
“怎麼,是你?”
“不錯,難得你還記得我!”徐勝似乎極爲自信,頃刻卻又漲紅了臉,良久才憋出一句:“陳……陳小姐好了嗎?”
“好了,死一生!”那劉總似乎極不願意提起此事:“一碼歸一碼,我這要個人,公安局怎麼會讓你來呢!”
“哦,劉總,徐勝學員是我們這批培訓(xùn)的保安出色的,連老洪對他也特別關(guān)照呢?”一旁的樑志堅插了句嘴,他似乎對徐勝剛纔的舉動極爲不滿:“這是我市企業(yè)界極有聲望的劉總,你這毛頭小子說話注意點。”
“是嗎,出色?”劉總砸砸嘴巴:“不過我剛纔也聽樑大隊長說他只是個毛頭小子,毛頭小子辦事不牢,是不適宜做保鏢的,再說了,人再優(yōu)秀也要自願嗎,我看啊,你們公安局選人之前總得先做做人的思想工作吧……少陪了,我實太忙!”
說話間那劉總一轉(zhuǎn)身竟自顧上樓,長髮青年尷尬地望了望幾人,隨即緊隨那劉總也上了樓;徐勝轉(zhuǎn)身欲行,卻被樑志堅一把扯住:“幹什麼去,沒一點紀律性嗎!”言辭已經(jīng)接近憤怒:
“告訴你,徐勝,這不是小數(shù)目,這是5000萬,可以解決培訓(xùn)心幾年的經(jīng)費,也夠你花幾輩子……這是大家對你的信任,這麼好的機會是你用來糟蹋的嗎!”
“不,樑隊,有些東西是金錢無法買到的,籤於任務(wù)的特殊性,我實無法接受……你們爲什麼事先不和我商量一下呢!”徐勝毫不示弱:“要我常年跟著個姑娘,恕我無法辦到!”
“那你想怎麼樣!”樑志堅的嗓音越來越大:“爲了你們這些退役兵,爲了解決你們的工作問題,市裡的民警今年又捐了大半個月的工資才辦起這個培訓(xùn)班,他們也有家庭,也要生活,不能老給你們捐款吧,即使你們走了也還要考慮下一批退役同志啊,這麼好的掙錢機會,那麼多的資金,你能夠隨便糟蹋嗎!”
“樑隊……對不住了!要不,讓謝天保或者殷天廣來吧,他們都比我強!”
“屁話,你說讓誰來就讓誰來啊,你算老幾!”樑志堅越說越憤怒,由於聲音出奇地高,已經(jīng)引起了其他客人的不滿。
“這位先生,有什麼私事請借一步說話好嗎!”隨即一位旗袍小姐頗爲禮貌地來到他們前面:“請幾位先生見諒,不要打攪其他客人的休息!”
“對了,兩位先生,剛纔劉總來了電話,讓我送兩位回去。”那叫小東的司機幾乎旗袍小姐過來後同時發(fā)言:“請吧!”做出了一個頗爲禮貌的姿勢。
“走吧!”樑志堅嘆息一聲,再也不看徐勝一眼,已經(jīng)先行自顧而去。
寶馬從停車場駛出,載著各有心思的樑徐二人,緩緩朝原路駛回。
“等等!”突然一聲熟悉的嬌叱聲響起,徐勝向外望去,一個熟悉的身影頓現(xiàn)眼前。
“停車、停車、快停車!”剛剛還滿是歉意的徐勝突然分外激動起來。
“嘎——”地一聲,剛剛啓動的車子停了下來,徐勝“啪”地打開車門,飛也似地向後跑去。
樑志堅隨之望去,心裡突然“咯噔”一下:這女子好漂亮!
5米開外一女孩長髮飄飄,深藍色的外套恰到好處地披身上,寬領(lǐng)、窄袖,手上還套著一截不易察覺的絲質(zhì)長袖。
但見她語氣似嗔:“怎麼了,解放軍同志,您也算是小婕的救命恩人了,茶也不喝杯就急著走啊!”她自報家門,感情此人正是徐勝天天記掛的陳小婕。
“我……”徐勝剛纔還不要命地往車外闖,到了距離陳小婕數(shù)米時,腳下的步履卻再也邁不動了。
“你好了嗎,應(yīng)該說你纔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挨的那一刀是替我擋的,我正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呢!”
“看你說的,解放軍同志,你不是爲了救我才差點捱了那一刀嗎!”陳小婕笑彥依然:“聽說您是到這來應(yīng)聘保鏢的,怎麼現(xiàn)就急著走呢!”
“我……我不習慣做這項工作的,再說了,我沒半點經(jīng)驗,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如果去做人家的保鏢,不是害了人家嗎!”
“其實做保鏢關(guān)鍵是個責任心,再說了,作爲女孩子,是不會輕易讓一個陌生男人來保護她的,可惜有些人並不明白這個道理!”陳小婕說這話時臉上的笑容沒有了,一雙有神的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徐勝。
“是啊,我也和你想的一樣,這個工作是不適合我的,雖然樑隊他們現(xiàn)不理解我……我也覺得有點愧疚,可我想,我這樣選擇不會錯的!”
“你……怎麼選擇呢?現(xiàn)還是和剛纔一樣嗎?”陳小婕望著徐勝,突然輕叱一聲:“對了,我很吃虧呢,解放軍同志,你怎麼知道我叫陳小婕啊!”
“你那天昏迷了一個晚上,身上有身份證,我聽大家都這麼叫你,所以也知道了!”徐勝突然略顯羞澀:“那天我守了你一個晚上,怕你出事,幸虧……”
“不說這些了,你到底叫啥啊!”陳小婕突然調(diào)皮地掏出紙筆:“先不說也行,要不解放軍同志你到我這裡留下親筆簽名,也讓我可以常常瞻仰英雄的手跡。”
“你……你就別取笑我了!”不知如何,徐勝陳小婕面前極不自然,因爲心跳得厲害,三句話倒有兩句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而當陳小婕漸趨靠近時,一股淡淡的女兒香撲鼻而來,徐勝不由自主地怔了當場。
“解放軍同志、解放軍同志……”陳小婕近乎俏皮地望著他:“怎麼樣,籤個名啊!”
“不、不好意思……”幾乎從夢醒來,徐勝手忙腳亂地接過紙筆,腦一片空白。
“寫、寫什麼呢?”
“當然是解放軍同志的大名啊,很困難嗎?”
“不、不是……我是說我的字很難看的!”徐勝不知當時是怎麼寫上自己“大名”的,把紙筆交給陳小婕的時候是顫抖著,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陳小婕那宛如凝脂的手,頓如一股電流觸遍全身,那筆記本“噗”地掉了下去。
“對……對不起了!”弓身去撿,不料和正彎下腰的陳小婕頭對頭碰一起,頓時加驚恐萬狀起來:“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陳小婕嬌叱一聲,摸了摸頭把筆記本合上,突然咯咯笑了起來,這一笑不打緊,聽徐勝耳裡是癡了一般,傻傻地陪笑,那情形說多尷尬有多尷尬。
“徐——勝——,你這呆子……”陳小婕後面的話語突然細如蚊訥:“做保鏢的事怎麼考慮的,還和先前一樣嗎?”
“恩,我是不會改變的!”說話間徐勝緊盯著陳小婕,倒像向她表態(tài)。
“傻瓜,我看啊——你肯定會後悔的!”陳小婕近乎俏皮:“回去吧,你們樑大隊長等不及了呢!”這話提醒了徐勝,這才意識到這個世界不只他和陳小婕兩人,扭頭後望,樑志堅和司機小東正看怪物似地看著自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哦,這是我的一個熟人!”也不知他講給誰聽的,只是那麼小的聲音嘟囔著,樑志堅他們是肯定聽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