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你課上的怎麼樣？”黎芳菲愁眉苦臉的走了過來問道。
“還好吧，怎麼了？不如意？”李瀚剛跟三年一班真正的班主任談完話，準備拿著課本研究一下教案，正兒八經的教孩子們點知識。
“我.......從來沒帶過這麼多孩子，有點.......”黎芳菲很不好意思，她是教一年級的，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淘氣一些也正常。
餘下四個人也很快湊了過來，一塊總結著教學生的經驗，要不是他們第一節課光帶孩子玩，李瀚差點就信了。
......
上完自己的課，餘下的時間就比較悠閒了，衆人聊聊天、玩玩手機，偶爾去看看孩子們的聽課情況，趴在小窗戶往裡瞄的時候都看到孩子們聚精會神的聽著老師講課，李瀚也放下心來，不再去管。
中午飯的時間到了，五六年級的半大小子都嗚了嚎瘋的跑出教學樓，在食堂門口排起了隊。
老師是與學生們一塊吃飯的，端著一個鐵的小飯盆去食堂大媽那裡去打飯。
今天的伙食是豆角蓋澆面，大媽從鍋裡撈出一大筷子麪條，再倒一勺豆角就算完事了，賣相看起來十分不好，看著就讓人沒什麼食慾，但味道還是......還是不好。
食堂的伙食是每月三十塊錢，倒也不是很貴，每年還有政府的補助和紅十字會的捐款，還是可以保證孩子們三天兩頭吃頓肉的。
六個嘉賓坐在一張桌子上，看著這碗麪臉色都有些發綠，習慣了錦衣玉食後，再吃這個確實很難以下口。
李瀚雖然有點吃夠了麪條，但今早趕路就吃了幾口饃饃實在是餓壞了，拿筷子交叉著蹭了兩下就拌麪開吃，豆角有點老，咬起來咯吱咯吱的，菜裡也沒什麼葷腥，吃著也挺沒滋沒味的。
看李瀚動了筷子，黎芳菲和蘇凱安也張嘴開吃，黎芳菲是跟李瀚一樣餓壞了，蘇凱安則是從小的家庭環境就不好，從小到大窮過來的，吃什麼都不挑剔。
剩下三人看著李瀚他們吃的還挺香，特別的尷尬，想要伸手動筷子，可見到筷子不知道是用時間長了還是沒洗乾淨，筷尖發白聞著還有種酸味就覺得噁心。
強忍著嘔吐的慾望，像吃耗子藥似的一根一根夾著麪條吃了起來。
食堂大媽不是管洗碗的，每個人吃完飯都得自己洗碗，李瀚端著飯碗來到三年一班的位置前跟同學們說道：“吃完飯不準出去玩，都回教室睡會覺，聽到了嗎？”
“聽到了老師。”
十歲左右的孩子就是愛瘋跑瘋玩的年紀，甭管是城市的還是山區的，就算是非洲小孩也是如此，雖然一定會聽李瀚的話，孩子們還是有些不高興。
......
吃完飯回來李瀚就開始寫教案，並不斷的在心中練習著，哪怕他只是一個星期的班主任，李瀚也想著要把這個星期的職業做好。
看了一眼手機，將近四點馬上就要放學了，李瀚收拾了一下書本和早上脫下來的衣服塞進包裡，起身來到了班級。
班裡上課的是數學老師老蔣，見到李瀚後點點頭，結束了課程給李瀚留下了一點時間。
“我來說一下今天的作業，別以爲我第一天上課你們就可以不寫作業了啊。”開了個玩笑，拿起粉筆寫上各課的作業。
粉筆質量很差，有些很堅硬的疙瘩塊，不像質量好的粉筆寫在黑板上十分順滑，而且磨在黑板上有種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響。
最終他想了一下自己今天講的內容，在自己這科的作業上寫著：“作文題目是《我的未來》。”
看著學生們在本上記著作業，李瀚滿意的點點頭，鈴聲響後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小勇、羊倌，你倆去找小紅和辣子，然後來辦公室，同學們明天見。”
“老師再見。”
站在窗前看著孩子們在夕陽下奔跑嬉笑，李瀚真的感受到了老師這份職業的責任感和使命感，果然不能爲幾個人渣就否定所有的老師。
“收拾收拾咱們該走了。”
“知道了。”
背上了包，把手電筒掛在脖子上，一行八人踏上了歸程。
.......
到家的時候天還沒完全黑下來，老爺子在院子裡坐著一把太師椅，羊毛氈子蓋在腿上，應該是等著衆人回家。
本來李瀚想幫著小紅去做飯，卻被老爺子拉住陪著他聊起了天。
“男人家家的，做什麼飯！來坐！”
李瀚之前就感覺出來老爺子有點重男輕女的，平時都是小紅自己做飯、洗衣服、做家務，而且非常疼愛小勇這個孫子。
“嘿老爺子，這我可得批評批評你了，重男輕女的思想可要不得啊。”
“什麼重男輕女！男主外女主內！男娃娃就該賺錢養家餬口！女娃娃就該洗衣服、做飯、帶娃娃！”
“現在女孩也能賺錢，你看看小黎，唉，不跟您爭論這個了，爭不明白。”
老爺子不樂意的拿煙桿子輕輕敲了一下李瀚的腦袋，然後從菸袋裡掏著菸絲。
李瀚劃著火柴給老爺子點上，然後使勁搖了搖把火柴熄滅扔地上。
“殺兩盤？”
“來！搞！”
老爺子並不是癱瘓在牀，還是可以走路的，聽老爺子說好像是年輕的時候受過傷，年老了之後擡不起腿，一擡腿就疼。
扶著老爺子回屋上炕，把拼盤拼好，兩人叮咣的就拍起了棋子兒。
沒下兩盤呢飯就做好了，兩大兩小四個人蹲在門口禿嚕著麪條子，可能也是一回生二回熟，這下黎芳菲也沒了蹲著吃飯的不適感，吸溜吸溜吃的挺歡。
“老師，外面的世界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嗎？”
小勇看著李瀚，眼中的求知慾和期待感十分的強烈。
李瀚看著小勇有些不忍，外面的世界是很美好，可或多或少都會給偏遠山區的孩子帶來城市中的孩子受不到的傷害。
“怎麼？想出去啊？”李瀚有些不敢看小勇的眼睛，低頭扒拉著麪條問道。
“想，聽人說城裡的燈一夜都不會關，還五顏六色的，很漂亮。”
“呵，想出去就好好學習，抓緊時間把作業寫了，爭取八點半睡覺。”
飯後黎芳菲輔導著兩個孩子寫作業，李瀚卻沒什麼心情再下棋了，坐在太師椅上輕輕搖晃著，看著月亮發著呆。
“想什麼呢？”黎芳菲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抻了個懶腰問道。
“沒什麼，作業都寫完了？”
“嗯，孩子們的作業都不多，要不是你給小勇留的作業不好寫，估計還能提前二十分鐘。”
“我現在突然在想一個問題，你說他們是出去好呢？還是留在山裡做淳樸的自己好呢？”
“我也不知道，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以後他們自己會選擇的。”
“也對，睡覺吧。”李瀚剛說出來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倆人他嗎住一屋啊！
黎芳菲也有些異樣，臉色微紅有些發燙，但天色昏暗並沒有被李瀚發現。
“咳......我是說.......你懂的吧？”
“嗯......我知道你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