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間煙火色
和秦業威等人揮手告別，程旭遠就朝著南城區文化館的方向走去。
可是走了幾步，他纔想到，自己已經搬家了。
仔細分辨了一下，程旭遠就走向了區文協的方向。
一邊走，程旭遠一邊思索著，自己是不是該買輛自行車。
在這個出門基本靠走的年代，一輛自行車實在是太重要了。
從東風市場那邊出來，程旭遠就坐上了小盧自行車的後座，要不是靠著小盧捎他一路，他想要走回來，最少還要半個小時。
這裡以後，就是自己的家了。
“都到了咱們這個年紀了，講究的是涵養。”
“裡面還有不少不盡人意的地方，不過，好歹比秦業威那幫子喜歡採風的傢伙強多了。”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好像就應該是這樣的。
“牛哥，伱聽說了嗎？這次市裡的匯演，聽說萬老也要來看。”老段壓低了一點聲音道。
因爲沒有表演任務，所以他們在觀衆席找了位置坐下，就悠然的等待排練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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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個過程中，觀看排練的人越來越多，光是南城區文化館，就來了牛長清、彭學立等二十多個人。
這些燈光雖然不是太明亮，卻充滿了生機。
他此時心中想的，也是萬老來看這場文藝匯演的事情。
此時筒子樓中，幾乎所有的窗戶，都透出燈光。
“咱們好好聊聊。”
程旭遠一陣無語，這位老哥是故意找上門來了。
萬老？
程旭遠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這位是誰。
他先和牛長清打了一個招呼，然後一屁股在程旭遠的身邊坐了下來道：“小程，咱們是鄰居，我坐你這裡，你沒有意見吧？”
“到時候，你也可以趁著機會當面請教。”
已經知道了中年男人的怨念有多大，他不想成爲秦業威發怒的對象。
一手拿著刀，一手託著靠牌子，打扮是扎巾軟靠。對呀！水底魚上。（學鑼鼓）“俺！”噠嗆！“關雲長！”
程旭遠聽著這些，一陣無語。
自己雖然有這個錢，但是搬家請客之後，他手中的錢只剩下二百零幾塊錢，如果買了自行車，就只剩下八十多塊錢了。
樓東頭是男廁，西頭是女廁，走錯可就麻煩了。
沒有了孟德志，還真是有點想他啊！
就在程旭遠痛快的解決肚子裡的存貨的時候，就聽有人道：“老段，你起的怪早啊！”
隨著這對話，就是一陣遞煙點火的聲音。
“你看看你，一上來就吹鬍子瞪眼睛，這怎麼讓牛館長放心把你們南城區文化館的工作交給你啊。”
老牛嘿嘿一笑道：“老弟，承蒙誇獎，這個短劇是我寫的。”
矇矇亮的天光下，大多數人們還在安睡，程旭遠走進廁所，四周掃了兩眼，這才快速的蹲下。
就在排練要開始的時候，老牛帶著五六個人走了過來。
兩個人都不是蹲坑，把一根菸抽完之後，就笑著離開了。
“不知爲了何事？秦瓊犯我邊界，軍士們！”有！“迎敵！……”
老牛笑了笑道：“希望有機會吧。”
雖然對這段相聲已經非常熟悉，可是聽著侯老爺子的聲音，程旭遠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又是清晨，熟悉的漲肚感，讓程旭遠從睡夢中醒來。
“哈哈，牛哥也不晚，來，抽支菸。”
因爲對《吃麪條》這個短劇有信心，所以衆人的心情，還是比較輕鬆的。
不知道這位傳說中的大佬，是不是和自己見過的照片一模一樣。
昨天晚上剛剛感慨了秦業威的怨念，沒想到今天早晨，就聽到了老牛的攻擊。 這得多大的仇怨啊，上個廁所，都難以忘懷。
十幾分鍾之後，水開了，程旭遠打開秦業威送的茉莉花茶，在搪瓷缸裡一泡，一邊喝茶，一邊聽起了廣播……
“來來來，你坐過來。”
程旭遠等兩個人走遠，這才從蹲坑中走了出來。
因爲是彩排，四周空著的座位非常多，但是老牛卻朝著南城區的方向走了過來。
在這聲音中，就聽有人介紹道：“……下面，請大家欣賞這次匯演的第一個節目，由南城區文化館給我們帶來的短劇《吃麪條》。”
老段嘿嘿一笑道：“牛哥，你的短劇我看過，這次我覺得你們一定能夠拿下頭籌。”
知道酒勁上來了的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在牀上一躺，呼呼的睡著了。
還是存著點錢，等《明朝那些事兒》第二批的稿費來了再買。
聽到這介紹，牛萬嘉就拍著秦業威的肩膀道：“老秦哪，我說你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你還不信。”
他撕下一截手紙，就披著棉襖朝著樓東頭的廁所走了過去。
上樓梯時，更能夠聽到一陣陣說笑聲，雖然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但是卻讓人一陣安心。
“我的作品要是能夠讓萬老給點評一下，那……那可就是一舉成名了。”
帶著一絲酒氣，程旭遠晃晃悠悠的來到了文協後面的筒子樓。
不但是他，寫作組的採風人，好像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一個個都準時的來到了現場。
牛萬嘉對於這種邀請，絲毫不膽怯，他直接走過去道：“老秦哪，你這脾氣可得改改。”
雖然八十多塊錢還算湊合，可是近段時間要回老家一趟，這怎麼都要買點東西不是。
他的心中，隱隱的有點失落。
早晨簡單的吃了點清水煮麪條，程旭遠就在家裡摸魚寫他的《渴望》。現在他被《燕京文藝》借走改稿，每天去辦公室上班影響不好。
而老牛則激動的道：“真的嗎？那實在是太好了！”
“牛哥，我聽說你們西城區這次可是弄了一個不錯的短劇，叫……叫《好日子》，前些時候審查的時候，可是得到了一致好評啊。”老段笑著道：“這一次匯演，你們可是要露臉了！”
“……關公上來啦！”
他剛剛準備答話，就聽秦業威道：“牛萬嘉，咱們兩個有段時間沒聊天了。”
秦業威剛剛準備說話，就聽到一陣喧囂的鼓樂聲。
一搪瓷缸子茶水喝完，程旭遠就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暈暈乎乎。
不過自行車實在是太貴了，一輛就要一百二十元。
不過下午兩點半，程旭遠還是準時的出現在了排練現場。
“萬老來看，不點評你們，還能點評誰啊。”
打開三環鎖，程旭遠就走進了自己的屋子，拉開電燈的開關，將已經點燃的煤球爐塞子拿開，從鐵桶裡舀一壺水放在爐子上，程旭遠在棕牀上一躺，就覺得無比的舒坦。
“這次的短劇，要求是好笑，畢竟這是過節嘛！”
“可是你弄什麼《吃麪條》，咋的，還是你以往的風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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