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下午空閒時間,躺在病牀上,隨便拿了本雜誌翻著,頭腦裡卻在整理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一開始,黃聰被我,羅山和張耀發現他吊死在寢室,屍檢符合吊死特徵,可自殺動機卻怎麼也想不通。
然後,我和羅山回來時,又發現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被刺死於小樹林,從當時的屍體傷痕來看,明顯是仇殺,可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是,死者眼珠凸起,可面部表情卻不怎麼嚇人,一般來說,當人受到慘無人道的折磨時,人們的面部會因爲面部肌肉的扭曲而呈現出各種猙獰的表情,可死者就不符合這一特徵。另外,我也是在那裡發現了與我父母有關的戒指。
之後,因爲從黃伯父那裡得來消息黃聰生前在尋找著什麼東西,並且這東西和以前的報紙有關,於是我去了這裡最大的報紙收藏中心,洪都市圖書館。結果與一男子碰巧遇上,他被我發現有問題,接著他在出租車上被炸死,我也落的躺在醫院接受治療。
三種不同的殺人手法,完美的僞裝自殺,赤裸裸的謀殺,還有使用遙控炸彈殺人,而其中,第三起殺人事件是爲了掩蓋第一起,那麼······第一起殺人事件則是爲了掩蓋黃聰生前所尋找的東西!
那第二起命案是爲了什麼?
我把眼鏡摘了下來,儘量讓腦袋沒有任何負擔,閉起眼睛,就這麼思考著,之前隱隱約約中我好像想到了些什麼,我要做的,就是抓住它。
不斷髮生的命案,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只是爲了掩藏黃聰所尋找的東西麼,難道黃聰是知道他們組織存在不利的證據?不可能,那組織十幾年來隱藏的密不透風又豈是黃聰一個普通學生能夠發現的,如果是黃聰偶然發生,那概率也實在低的可憐,那麼黃聰到底能知道什麼?
不知覺中,我用力抓著頭髮。
我漏掉什麼了?
第三起命案爲了掩蓋第一起命案,而第一起命案是爲了掩蓋黃聰所知道的。
第二起命案!
對了!還有第二起命案。
如果第二起命案是最終目的,第二個受害人是最終受害人的話,那麼必然是黃聰不知從怎麼就發現了兇手想要殺害第二個受害人,所以兇手爲了防止暴露直接殺掉了他!只有這樣,才說得通!
這一切連接起來就像一條繩子,一環扣著一環。起因並不是黃聰知道了什麼,而是兇手本來就要殺害第二名受害人!這纔是一系列命案的最根本原因!
而那黃聰,只是一個催化劑。提前讓這場謀殺上演,也搭上了他的生命,而且或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無意間暴露了一場謀殺,因爲如果知道,或許他早已選擇報案了。而對於那組織來講,黃聰無疑把他們的計劃打亂。
但是,更大的謎團又隨之出現了。他們爲什麼要殺掉第二名受害人?究竟是爲了什麼?
意識到這裡,我忽然想起了發現死者時,有一名政府領導情緒激動,面露悲痛。
隱隱約約中,我似乎感覺到整個案件越來越不簡單,想通了環節,卻陷入更大的迷霧。另外這起系列案件仍然有許多沒搞清的地方。例如如果單單是爲了隱藏在背後的某種利益的話,爲什麼要那麼殘忍?從第一起和第三起命案來講,方便快捷的殺人手法纔是他們喜歡的,那爲什麼要把屍體弄成那副樣子?他們跟兇手之間真的存在仇恨嗎?
而且,當時兇手在現場故弄玄虛,爲什麼要那麼做?還有那枚戒指,從整個現場佈置的小心翼翼,連個腳印都沒留下的情況,他沒理由會因爲不小心而把戒指掉落在現場。那麼,兇手就是有意而爲之,可是他會什麼要這麼做?
另外,還有在羅警官哪裡,似乎還有些事情不對勁。
呼。
慢慢的把眼睛睜開,緩緩的呼出了口空氣。這件案子越深入下去,越能感覺其中的詭異和兇險。那組織行事小心,果斷又狠辣,我跟蹤他們的人,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我。
應該沒有吧,否者也連我一起炸死了。
下意識的,我嘴角泛起冷笑。
發現又如何,來吧,我等你們很久了。
思考間,忽然病房的門被推開。
我微微皺眉,青姨經我勸讓她回去休息了,那又是誰過來干擾我?
高大的身影踏入病房,光看影子我都知道是誰。那是何叔,一個有著寬闊肩膀的男人。
“何叔。”我把眼鏡戴好,身子坐直。
何叔卻是看著我,卻什麼也沒說,看著我沉默良久。
“江南,你知道你自己當時有多危險嗎?”何叔用粗重的嗓子說出沉重的話。
“我只知道我現在還活著,四肢健全。”我知道他是在擔心我,但是我卻沒有絲毫示弱。
何叔看著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南,你知道從我們照顧你開始,就一直都在擔心你麼?自從你父母去世,你性情大變,再也回不到以前活潑可愛的樣子,變得既冷漠又冷酷,原來我勸你放下以前的事,不要去上警校,都是希望你能夠像一個正常孩子能夠健康快樂的成長,爲什麼你就不能理解下我跟你青姨?我和你青姨歲數也大了,只有一個女兒在國外讀書,你就像是我們唯一的兒子,如果你出事了,我們拿什麼臉面去面對你爸媽?你就忍心讓我們一直爲你提心吊膽?”
看著何叔頭上日漸增多的白髮,我內心也是一陣愧疚,嘆了口氣對何叔說道:“對不起,何叔。這次只是一個意外,下次不會再發生的。”
“意外?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幹什麼?你沒事會在離校幾千米的地方發生意外?我告訴你,不管你學校發生了什麼命案,都不關你什麼事,你不準再去查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何叔突然生氣的對我說道。
我微微皺眉,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去找了羅山?那應該是的,在學校我也就和羅山的關係較好,何叔想知道我最近我的情況,問羅山就足夠了。而且何叔當了十幾年警察,要想套一個學生的話真是太簡單了。
“我自有打算,何叔您就別管了。”我把頭仰起來,對何叔說道。
“你!”何叔氣的大叫起來,對我大聲說道,“你想氣死我呀你?!你就不怕出事嗎?你難道就想落的跟你爸一樣的下場?!”
“您剛纔說什麼?什麼我的爸的下場?我父母不單單是因爲一場交通意外而死的,對不對?”我神經一下敏感起來,緊盯著何叔的眼睛,剛剛何叔在氣急之下,似乎無意說出了什麼我不知道的。
“夠了!你父母就只是因爲一場交通意外而去世的,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何叔斬釘截鐵的對我說道。
“江南,過你該過的生活吧,不要再去想你父母的死,不要再去查那與你無關的命案,讓我和你青姨不要再爲你擔心了。”何叔接著對我說道。
忽然之間,我感覺身體是那麼的累,每次想到父母的死,我就如同揹負了一個幾百斤的東西,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何叔,我忽然感覺好累。”我閉著眼睛,把身體靠在牆上,對何叔說道。
“小南。”何叔看著我,似乎也感覺到了我內心的沉重,“你累了,就好好休息下吧。明天出院我會和你青姨來接你。”
哎。何叔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病房。
“過我該我過的生活,我該過什麼生活?”我想著何叔對我說的話,“現在我過的生活,就是我該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