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一元智造的時候，馮春寶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帥小夥，現在頭頂上的頭髮掉了好幾塊，鬢角也白了。
臉上的皮膚也沒有以前那麼有光澤，只有眼睛裡的光芒還在。
爲了項目，馮春寶和對象領證了，並未舉行婚禮，現在家裡的小不點一歲多一點，幾乎把業餘時間和工作時間都放在了一元智造，真正的把企業當家了。
“來，馮總，預祝馮總以後把我們的芯片事業帶上一個不一樣的巔峰。還是那句話，實現一個產品絕對不光是一個種方法，我相信我們總工的判斷，幹！”
手裡的酒杯和馮春寶碰在一起，季東來也是第一次和馮春寶這麼聊天，以前馮春寶渾身上下都是緊繃的。
有了經費的加持，現在馮春寶終於可以放開內心了。
“季總，你有自己的夢想麼？”
不知不覺兩人把一瓶五糧液喝下肚子，馮春寶基本上完事了，拿起酒杯把最後一杯酒喝了下去。
“嗯……以前倒是有，現在……你忽然這麼問我也迷茫了，說說你的夢想吧。”
說到夢想，季東來一下被問住了。當年在學校的時候季東來只有一個夢想，讓家裡人擺脫原有的處境，自己給家裡人一個優渥的環境，然後和上輩子單相思自己的胡麗娟相守。
現在所有的夢想都實現了，美中不足胡麗娟的命格因爲自己的出現而改變，現在對於婚姻季東來已經不奢望了。
事業上？把企業做到了好幾個州，這個也是季東來從來沒有想過的，現在也實現了。
真的這個時候讓季東來說一個夢想，季東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的夢想啊，特簡單。我要成名，從一元智造這裡開始出去建立自己的標準，最好創立一個刊物，科技刊物那種。讓老外的科學家都爭著來我們這裡發表文章，見到我們國家的評委都是點頭哈腰那中。”
“季總你知道麼，現在我們國家的很多重要職稱評定必須要有國外某個重要科技期刊上面發表過文章，不然你就評不上。”
“弄得我們的很多研究員不光要研究自己的本職工作，還要研究老外那邊的喜好，然後弄一些四不像的東西到國外去發表。發完了回來，這片狗屁文章對咱們國家的科技發展蛋的好處都沒有。”
“但是她就能夠評得上，你上哪說理？包括我們的這個芯片打印技術，老外那邊找不到權威學者支撐，我們三年一毛錢幾乎都沒拿到。”
“這就是現在的現狀，老子將來就要改變你這個現狀。創立一個期刊，讓全世界人都公認的那種，然後全世界的科學家都研究我們中國的評委，研究我們需要什麼。”
“想想那樣情況，我就有無盡的鬥志。一定要改變現在這種垃圾科學環境，到處都是學閥，到處都是壁壘，到處都是權威當道，到處都是拿著國外期刊華而不實文章混日子的學術敗類……”
說到夢想，馮春寶那邊有說不完的話，季東來聽在耳朵裡，猶如一顆炸彈一樣在腦海裡各種炸響。
畢業這麼多年了，季東來並未擔心任何的評職稱。
也不喜歡要那個份子錢，所以從來沒考慮過著情況。
回想一下一元智造發展的這些年，貌似馮春寶說的沒錯。幾乎來到企業這邊應聘的人都會提前說一句，我在國外某某個期刊發表了什麼文章。
季東來從來沒想過這些東西有什麼意義，原來這也是一種敲門磚設定。如果學校裡面都是這個德行，那麼教出來的學生會是什麼樣可想而知。
“季總，別擔心小寶說的事情，他這輩子都是瞎操心的命運。您是做大買賣的人，這個項目小寶一生能夠玩明白就行了，還有那個夢，您就當他喝醉了。”
馮春寶的對象來接人了，正好聽到馮春寶的夢想，看著季東來臉色的變化，趕忙解釋。
“不錯，有自己的夢想總比鹹魚好呀。回去好好休息，感謝你們了，我也回去休息了。”
衝著馮春寶夫婦擺擺手，季東來奔自己的院子過去，現在都有些散腳了。馮春寶對象拍了一下自己男人，暗示對方說多了。
“伱呀，傻子啊？企業老闆最擔心的就是員工有夢想，巴不得員工就是個工具人，要什麼能夠出什麼的那種。”
“你說了自己的夢想，那你這輩子不是意味著要成爲權威？哪個企業願意用權威啊，喬布斯都死命的壓制權威，甚至不用權威。頂多是從權威手裡買技術！”
“這年頭裝傻不會呀？教了你多少遍了，不能告訴老闆你真是的想法，不然就是大禍臨頭。”
拉著對象朝著自己房間走去，那邊馮春寶愣了一下，酒醒了一半，看看季東來的背影，自己也是一陣後怕。
畢竟老闆通病大家都知道，尤其中國的民營企業老闆，巴不得員工都是傻子，給鳥食能夠承擔大象的工作量那種。
你特麼有了夢想，那不是要給的更多才能留住你，那也就距離替換你不遠了。
“季總應該不會，他是各年輕人……”
“再怎麼年輕，那也是個老闆！你呀，下次再說就讓你睡沙發，哼！”
馮春寶被對象訓的不敢擡頭，畢竟這種事在中國所有的民營企業裡面太普遍了，既要會說話又要會辦事，還要傻傻的裝二逼。
當然這種情況在去工業化的歐美國家也十分普遍，別個不說，英倫三島都把一個劍橋的經濟學博士逼成了喜劇演員，可見一斑。
這樣的環境註定了工廠只能留下工具人，創造性人才一個都留不住。
此時，田野的別墅內，對方也緩緩的起身走進浴室沖洗一番，接著走進湯盆，腦袋上蓋上毛巾，閉上眼睛舒舒服服的享受著麻將過後的舒適。
“叮咚！”
“莫西莫西……”
湯盆旁邊的電話響起，田野按照接聽鍵，並未睜開眼睛，屋內燈光有些幽暗。
“社長，剛得到消息，季東來的一元智造得到了一筆研發經費，數量很大，我們銀行的朋友不敢說具體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