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內。
張月芬直勾勾的看著溫欣,“你這個賤人,我要你和我一起死!”當她發現跟前有個歪倒的凳子時,一雙充血的眼睛瞬間亮了亮。
她抓起凳子剛要對溫欣的腦袋砸上去,忽然感覺身後有什麼響聲。
回頭一看,只見凌小柔手裡握著長長的棍子,敲上來的同時,咬牙:“張月芬,我再也不會給你機會,讓你傷害我最親最近的人!”
只聽哐啷一聲,凳子掉在地上的同時,張月芬捂著額頭慘叫:“凌小柔!居然是你,是你!我看錯你了!你比溫欣還賤,還不要臉,我和你拼了!”
說罷,掙扎著要爬起來,可因爲剛動完手術體力不支,她剛爬起又跌倒在地上。而凌小柔不知從哪裡弄來棍子,竟然停都沒停的狠狠打下去。
那兇猛殘忍的架勢,溫欣想都不敢想,她幾度懷疑,這個拿棍子一下下打的人,根本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凌小柔。
那個溫柔安靜愛笑的凌小柔。
此時的她,更像個魔鬼,像走頭無路殺人滅口的殺手,又像……隱隱有什麼陰謀。
越想越不對,情急之下,溫欣只好拿起杯子,對著凌小柔的眼睛潑上去:“凌小柔,你想讓她死何必當著我的面打?”
噗通一聲,凌小柔因爲腳滑,整個人特別狼狽的趴在地上。
她擦了擦臉上的水漬,不可思議看著溫欣:“剛纔如果不是我打中她,她就會拉著你一起死,就這樣,你還救她?爲這樣一個人,你救她?爲什麼?溫欣,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只是忽然想救而已。”
溫欣淡淡的看了一眼,轉而走到牀前按響警鈴呼叫醫生,或許是因爲VIP病房,醫護人員很快趕過來對張月芬進行救治。
好在凌小柔臂力不大,所以張月芬身上的傷並不致命,留院觀察幾天沒什麼大問題就可以出院了,但對於溫欣的救命,張月芬並不領情。
在醫生推她離開前,扒著門框狠狠的詛咒:“溫欣,你這個賤人!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看著她那張幾乎沒有任何血色的臉,搭配著深陷的眼框以及青紫的脣色,有那麼一刻,溫欣真的怕她如醫生所說,在情緒嫉妒被虧下會尋死。
也就在她被推走前,溫欣忽然極其諷刺的說:“張月芬!看看你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你拿什麼和我鬥?不自量力!我看你還是趕緊死吧!”
“死?我纔不會死呢!賤人,我不但不會死,我還會好好的活!你等著,我會讓你心不如死!”
“那好!我等著!”
站在病房門前,一直到張月芬被醫生推進另一間病房,溫欣這才長長嘆了口氣:張月芬!希望你好好活著,活到引出陷害我父親的人!
凌小柔靠在窗臺處,對溫欣說:“你剛纔是故意刺激張月芬的吧?”等了半天,沒得到迴應,她只好笑了笑轉移話題:“你手流血了,沒事吧!”
——你流血了吧!
——你沒事吧!
這算是關心嗎?難道她不知道她們兩個人關係已經破裂了?
溫欣越想越氣,不等凌小柔靠近,像碰到什麼髒東西一樣,她立馬跳開:“我有沒有事,流不流血,跟你有半點關係嗎?”
聞言,凌小柔一張帶笑的臉,瞬間暗下:“溫欣,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是被逼的,要不是張月芬威脅我,我也不會那樣的。你知道的,我媽爲了供我上學吃了很多苦,我不對看著她被欺負而無動於衷!而且……你不是也沒什麼事嗎?”
“也?也沒什麼事?”溫欣苦澀的笑了笑,她握緊拳頭極力忍耐著想要給凌小柔兩個巴掌的衝動:“那麼,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謝謝你,我曾經最好的朋友手下留情,讓我沒什麼事?”
“溫欣,我知道再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如果有一天,你和我媽換位,爲了救你,我也會傷害我媽的,因爲你和她是我凌小柔這輩最親最愛的人!”
說到這裡,凌小柔像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拿起地上的棍子,遞給溫欣:“我瞭解,我知道你現在想打我,來吧!溫欣,只要你不生氣,打吧,隨便你怎麼打!”
看著凌小柔手裡的棍子,溫欣一下子都明白了。
她全部都明白了,難道剛纔毫無顧忌的下狠下,現在裝模作樣的把棍子給她,她讓她出氣,實際是想讓棍子上沾上她的手印吧。
凌小柔啊凌小柔,我這個人,你還有什麼沒利用的嗎?
看著凌小柔一副隨你打罵的臉,溫欣吸氣:“那好,你跳下去,如果不死的話,我就原諒你!”
因爲病房的門,有些虛掩,所以溫欣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被有人聽到,並做了什麼。
五分鐘後,距離最後的民警接到報案後,匆匆來到醫院,尋問清楚病房號後,直接踹門而入,在看到凌小柔沒事後,暗暗鬆了口氣,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你們誰是凌小柔?跟我們要走一趟!”
聞言,凌小柔手裡的棍子噹啷一聲掉在地。
她有些質疑的看著警察:“警察同志,你們剛剛說找誰?你們確定沒弄錯?”
戴眼鏡的警察環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凌小柔身上,點了點手裡的平板電腦,然後從褲兜裡拿出明晃晃的手銬,不容質疑的扣上去。
“你就是凌小柔!走!跟我們到局裡走一趟!”
“不是,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你們搞錯了!”
她是在外面按排好報警的人,但跟約好的時間不對啊,整整提前了五分鐘,她棍子還沒交給溫欣,而且她的額頭還沒破!
警察怎麼就來了!
來就來了,爲什麼捉拿的人成了她凌小柔,而不是溫欣!
當初爲了怕弄錯,她還特意叮囑那人名字是溫欣,溫欣,怎麼搞的!!
*****
凌小柔被帶走後,溫欣跟著離開醫院。
剛想打車,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喇叭聲,她回頭看了一眼,入眼的那輛火紅色的跑車內,坐著的男人,不是向陽又是誰。
——他什麼時候離開房間的,她怎麼沒注意?
而向陽早在溫欣出了大廳就看到她了,要不是怕她上了別的車,他估計都不會叫她,就這麼默默的看著。
可是他沒想到,按完喇叭,人家居然沒什麼反應,這下向陽惱了。幾乎在打開車的瞬間,直接把溫欣抱起來,然後像丟枕頭一樣,隔著車門扔進副駕。
“死女人,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想什麼?
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溫欣忽然在想,暗中幫她的人,會不會是他?
突然吱咧一聲,剛跑起來沒多久的車子,猛得傳來刺耳的剎車聲。由於慣性,安全氣囊在溫欣差點撞到玻璃前,忽然彈了後來。
等她坐穩後,這才發現,三天前的畫面竟然再次重演。那天她被容媽被走時,就是這樣突然被兩輛加長商務車堵在路上。
難道……忽然間,她有種不好的感覺。
她側頭看了眼向陽,有些緊張的問:“綁架?仇家?還是……”話還沒說完,右側商務車車門一開,走出來人居然是玉姐。
她走進來,先是笑了笑:“大少爺,老爺在車裡,要您過去。”
“他要見我,我就得去。他讓我滾,我就得滾?我還真成了名副其實的孫子!”向陽心甘情不願的下車,“死女人,給老子安安分分的等在車裡!等老子回來!”
這話一出,不止溫欣笑了,就連玉姐也笑了。
*******
車裡,向陽剛坐下,老爺子一個大巴掌甩上去:“和她離婚!現在就去民政局!”
隔著層層的玻璃窗,向陽看著當真在車裡安分等他的女人,不由得嘴角一揚:“老爺子,我以爲那天和你說得很明白了!和她離婚,不可能!”
“混賬東西,你再說一遍!”
迎向老爺子凜冽而又像豹子一樣的眼睛,向陽摸了摸被打的臉頰:“不可能!”
“行!好!你不離婚是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堅持多久!玉姐!”
司機會意的按了按喇叭,玉姐很快收拾好東西,然後打開車門,對老爺子說:“老爺,車裡值錢的東西都在這裡。少奶奶身上也查過了,的確沒有任何值錢的物品!”
老爺子搜了一眼,然後對前排的助手說:“你過來,把這畜生身上也全部給我清理乾淨,一毛錢都不要給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