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然飛速在手機上打出了這行字,卻在發送時,又停在了那裡。這樣說好不好呢?手機抵著下巴,蘇凌然又糾結了起來。
季雲臣無奈的搖了搖頭,“哎……”故意大聲的嘆氣。
“怎麼了嘛!”蘇凌然像個敏感的小獅子,心裡煩著呢,幹嘛這麼不耐煩嘛!
“小姐,發送個短信沒那麼難的。”季雲臣說著一把搶過了蘇凌然手裡的手機,“就像這樣咯。”
“哎,哎!你幹嘛啦!”眼看著短信被髮了出去,蘇凌然有些落寞,心裡面像是好幾坨毛線纏在了一起。
“好啦好啦,出來玩兒,開心點兒嘛。”季雲臣把蘇凌然的包包一拎,扭著屁股就往門外走。
“等我啦!”蘇凌然趕緊追上去,依照她的路盲程度,別說是挪威了,在N城都能找不到回家的路。這要是丟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家呢!
“哈,小路盲,小路盲……”季雲臣一邊唸叨著,一邊轉過身來對著蘇凌然做鬼臉。
“你說什麼!等著!哎!別跑啊!”
一前一後追逐著的兩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叫程藝馨的女孩兒闖入了他們的生活,而且會改變現在的幸福。
“藝馨?藝馨?想什麼呢?”洛安安毫不拘謹的跳上了藝馨的牀,抱起了她送給的藝馨的迪士尼的大抱枕。
“沒……沒……”這兩天程藝馨總是魂不守舍的,細心的蘇凌然早就看出來了,只是身爲舍友的她並不知道程藝馨發生了什麼,也不敢多問,只好找來了洛安安,想著能帶著藝馨出去散散心也好。
“這週末遊輪嘉年華,我們一起去啊!”洛安安興奮的從包裡拿出維納斯之星豪華遊輪的宣傳冊。
這時,蘇凌然端著剛剛切好的一盤橙子走到程藝馨身邊。“聽說上面還開party,很好玩的。”
“就是就是,你想啊,飄在大海上唱歌跳舞喝雞尾酒,多麼愜意的生活。”洛安安說的眉飛色舞,甚至站起身來把蘇凌然手裡的水果盤擺在一邊,拉著蘇凌然的手翩翩起舞起來。
“第二天早上迎著海風看日出,等到遊輪靠岸,我們順便去香港shopping一下。”洛安安真誠的按著程藝馨的肩頭,頭頂上方似乎都有朵雲循環播放著洛安安期待的美好畫面。
“不了,你們去吧。”程藝馨禮貌的拒絕,蘇凌然和洛安安默契的相視一眼,果然跟蘇凌然料想的一樣。程藝馨肯定有問題!
“藝馨,其實什麼事都有解決的辦法的,出去玩玩也好呀,我們仨也有一頓時間沒出去玩兒了吧。”蘇凌然拿了一片橙子放到程藝馨手裡。
“可是……”程藝馨欲言又止,讓這一切看起來更加詭異。
“哎呀!你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看著蘇凌然
和程藝馨兩人話裡有話,糾結無限,洛安安忍不住了,當即了斷的問道。
蘇凌然皺了皺眉,用胳膊蹭了洛安安一下。程藝馨本來就是個敏感的女生,洛安安這麼直接的問,讓程藝馨怎麼回答。
“這個……”程藝馨頓了頓,強裝出笑顏,“我沒事啦,你們想太多,這個週末我有點兒事,跟朋友約了去看電影了。不好意思哦,安安,凌然,你們一起好好玩吧。”程藝馨說完,把橙子又放回了盤子裡,拿著外套走出了宿舍。
宿舍裡,蘇凌然和洛安安坐在牀上,也不說話,沉默讓氣氛凝重的嚇人。
從那天起,程藝馨再也沒有回過宿舍,兩年的朝夕相處並不代表你會知道她的一切。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是嗎?後來有人說程藝馨退學了,也有人說程藝馨終於嫁入豪門。
至於,真相是什麼?對於周圍的看客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只要故事夠狗血,夠離奇,就會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津津樂道,好像在說一部泡沫連續劇。
閃著紅燈的手術室指示燈終於滅了,厚重的門被拉開,護士推著一張病牀從手術室裡慢慢走出來。
站在手術室門口,護士看著文件夾裡的病歷表,“程藝馨的家屬?誰是程藝馨的家屬?”
手術室門口等候著不少陪同病人的家屬,看見有人被推出來一哄而上,聽見了程藝馨的名字,又怏怏的四散開去。冷眼看著病牀上躺著的,這個臉色蒼白的姑娘。
“程藝馨的家屬是哪位?”護士一邊喊一邊不耐煩的皺著眉頭,嫌棄的看著病牀上的程藝馨。
多次流產至子宮壁受損,未婚,這些刺眼的字眼足以讓人浮想聯翩。讓眼前這個長相俊秀的姑娘和腦殘,風騷這些字眼很自然的聯繫起來。
程藝馨皺著眉頭,慢慢睜開眼睛,拉著護士的手臂,虛弱的說道,“我沒有家屬。”
護士一臉的鄙夷,“真麻煩!”粗暴的推著病牀往病房走去。
程藝馨閉上眼睛,儘量不讓眼淚很沒種的滴下來。好巧不巧遇到生育高峰,原本兩人間的病房裡,擺了六張病牀,除了程藝馨,其餘都是待產的孕婦。丈夫們端茶送水,還有好多婆婆媽媽圍繞在周圍。
乍一聽還以爲來到了菜市場,各種吵雜的聲響讓程藝馨根本沒辦法休息。無奈於心中的自卑,也不好說些什麼,甚至都不敢跟他們四目交匯,生怕心裡的秘密被看穿。
腹腔鏡手術沒有刀口,程藝馨身體還算好,觀察幾個小時就可以回去調養了。不過……
“哎,這邊有個一會兒就能走的,讓23號先住進來吧。”護士抱著病歷表徑直走到程藝馨的病牀前,指著程藝馨毫不客氣的說道。
程藝馨捂著肚子,隱隱的疼痛讓她很不舒服,麻藥的副作用也讓她很
沒有精神。沒有過多交流,一位孕婦在衆多家屬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嘴裡還不停的“噯喲,噯喲……”
“這上面怎麼還躺著個人啊!沒看見我疼的很啊!”孕婦的話一個字一個字都刺在程藝馨的耳朵裡。
護士把孕婦及家屬引進來之後就走了,此時的程藝馨距離做完手術不過一個小時,麻藥的暈眩感還沒有完全退去,整個人難受的不想睜開眼睛。
“你這人怎麼回事,家屬別沒事賴在牀上!”站在孕婦旁邊的老女人發話,一臉惡相,不知道是惡婆婆還是傲嬌岳母,反正這長相就非善類。
程藝馨並不想理會,閉著眼睛權當是眼不見心不煩。
只是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女人並不是省油的燈,人都說女人絕經以後荷爾蒙水平會不一樣,所謂的溫柔、善解人意就都跟今後的人生無關了。看這個架勢還要再加上一條好鬥!
絕經老女人咋了咋嘴,嘴裡開始不乾不淨起來,嗓門大的恨不得整層樓都聽得見。
“我剛做完手術。”程藝馨皺著眉頭虛弱的說道,“醫生讓我休息一下,觀察沒有問題再走。”
絕經老女人一時沒了理由,都說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小孩,經證實,這位絕經老女人應該這位孕婦的媽。因爲孕婦二話不說就坐在了程藝馨的牀上。
“啊!”程藝馨的腿被壓得生疼,喊出了聲,此時病房裡的氣氛格外微妙。
剛纔還哼哼的其他孕婦聲音好像都自動調低了,各位家屬也時不時瞄向這裡,注意著事情發展的動態。
程藝馨看了一眼孕婦,孕婦看著窗外一副洋洋得意,好像佔了多大的便宜似的,再看扶著她的她媽,動作神態表情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站在身邊的丈夫早就離開了好幾步,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還站著幹嘛,我渴了。”孕婦轉頭跟她的丈夫說道。
“哦,好。”男人從包裡拿出了保溫杯,細心的倒上了一杯熱水,遞給孕婦。
孕婦結果杯子看了一眼,喝都沒喝,怏怏的抱怨著,“怎麼是水?我要喝番茄汁。”
“番茄汁太冷了,還是喝熱水吧。”男人的表情有些尷尬,甚至不敢輕易移動頭部,生怕看到什麼異樣的目光。
“呵!”程藝馨冷笑了一聲,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勉強坐起身來。
孕婦連忙又往上爬了幾步,脫了鞋,盤腿坐在牀上。程藝馨看了一眼男人,男人雙手作揖,滿臉都是抱歉。程藝馨微微點了點頭,蒼白的臉上硬是擠出了一絲微笑。
“我差不多了,讓你吧。”程藝馨慢慢下牀,撐著痠痛的腰,踉蹌地往前走。
“早走不就好了。”孕婦的聲音格外令人作嘔,“媽快坐下吧。”指著旁邊還放著程藝馨包包的椅子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