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颶風過後，是所有人詫異的目光。
霍北寒大步走到佳沐面前，凝視著她憔悴蒼白的小臉，字句鏗鏘的道：“童童，跟我回去。”
聽到這句話，佳沐眼淚一涌而出，她咬脣道：“不……我不要跟你回去。”
霍北寒扯著她的手腕子，將她一把拉進了懷裡，緊緊抱住。
他身上帶著一陣寒氣，凜冽的鑽進她脖子裡，她下意識的顫抖了下。
霍北寒的手臂越收越緊，他低頭在她耳邊又說了一遍，“跟我回去。”
“我不要……”
佳沐在他懷裡無力的掙扎著，可霍北寒抱的實在太緊了，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
“以我的身份，這麼明目張膽的空降在柏林機場，你可知，有多危險？”
佳沐原本還哭著，聽著霍北寒這麼一說，抽噎了一聲，她紅著雙眼推他，“那你還不快走……”
沈浩就站在霍北寒身後，忍不住也道：“童小姐，您快跟首長回去吧，否則，再耗下去，真的不知道該出什麼事情了。”
“二叔，你憑什麼帶走佳沐？”
霍北寒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霍凌煬，驀然將懷裡的小女人打橫抱起，大步上了直升飛機，直升飛機旋轉升騰，霍凌煬在飛機跑道上猛然狂跑，“佳沐！佳沐……！”
半空中的佳沐，在飛機裡，哭著對霍北寒又是踢又是捶打。
霍北寒絲毫不在意，只冷冷盯著她。
佳沐打累了，趴在一邊無聲的流淚，霍北寒於心不忍，將她撈進了懷裡。
大手，輕輕撫到她平坦的小腹上，看著她蒼白的小臉道：“是我的孩子？”
雖是反問，但卻是肯定口氣。
佳沐咬脣撒氣道：“和你沒關係！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此時，她就在他懷裡，那麼真切的撒著小脾氣，使著小性子，霍北寒一肚子的氣，倒也莫名其妙的煙消雲散了。
男人薄脣湊到她瑩白的耳朵邊，勾了下薄脣，“你確定？”
那灼燙的熱氣，噴薄在她耳鬢和小臉上，佳沐想避開，可一歪開小臉，霍北寒又靠了上去。
“那天晚上，爲什麼要離開？”
提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佳沐只覺得委屈又心痛，他夢裡叫的是陸靈的名字，錢夾裡放著陸靈的照片，這還不夠明顯嗎？
“我不要當陸靈的替身！你放我下去！我不要跟你回去！”
她的口氣，又強硬起來。
霍北寒擰眉，大手摁住她亂動的小身子，“誰說你是陸靈的替身了？”
“難道不是嗎？你對我好，不就是因爲我和陸靈長得像？”
“你可沒人家陸靈長的好看。”
霍北寒忽然冒出這樣一句，佳沐氣的小拳頭捏的緊緊，紅紅的眼睛狠狠瞪著他，“霍北寒！你混蛋！我要下去！我不要跟你回去！你放開我！”
男人一把壓住她亂動的小身子，“再亂動我就在這裡要了你！”
“……”
佳沐被霍北寒狠戾的樣子，驚嚇到了一秒鐘，忽然大哭起來，“你混蛋！我不要跟你回去！我恨你！”
霍北寒徹底投降了，將她緊緊抱住，在她耳邊低聲哄道：“我的意思是，你和陸靈，不像。”
可女孩子的心，傷到了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復原？
霍北寒那句她沒陸靈長的好看，簡直傷透了佳沐的心。
“我知道在你心裡，我沒陸靈好，那你去喜歡陸靈好了！幹嗎要來招惹我？你放我下去！混蛋！壞蛋！”
“童佳沐，鬧夠了沒！”
霍北寒的聲音忽然提了一個分貝，佳沐被這兇巴巴的聲音給嚇住了，哭的髒兮兮的小臉愣住，直直的盯著他。
霍北寒眉心微皺，擡手輕輕颳著她小臉上的淚痕，“你要是真的和陸靈像，我現在就不會追到柏林機場。”
陸靈比她懂事，比她乖巧，比她聽話，比她會照顧人，哪裡有她這樣恃寵而驕，哪裡這樣將他的真心當成垃圾一樣隨便丟在一邊，陸靈更沒有像她這樣，記不住他的生日，也沒有像她這樣，永遠將他放在最後一位。
在她心裡，爺爺是第一，凌煬是第二，他霍北寒是第三。
佳沐聽的似懂非懂，眼淚滾滾的往下墜落，“可你睡覺的時候喊著她的名字，錢夾裡放著她的照片，二叔，你喜歡她對不對？”
霍北寒深吸一口氣，擡手抹了把臉。
他要怎麼回答她？
“童童，陸靈已經是個過去式了，她不會影響你在我心裡的位置。”
佳沐大概是聽懂了，吸溜著小鼻子委屈的道：“那、那你的意思是，陸靈在你心裡，無可替代，誰也沒有她重要對嗎？”
誰也搶不走霍北寒對一個死人的寵愛。
佳沐又氣又難過，氣的是自己怎麼會跟一個死去的人爭風吃醋，難過的是，二叔不僅僅只對她一個女孩好而已，二叔對陸靈更喜歡，更好。
“你不是不想替代陸靈？”
“我……我的意思是，我不想成爲陸靈的替代品，我不想變成她的替身，我更不想讓二叔把我看做是陸靈的影子。”
霍北寒盯著她憋屈的小模樣，足足有三秒鐘，沉著的薄脣，忽然勾了下。
“童童，你現在是終於有危機感了？”
霍北寒擡手，在她皺著的小鼻子上輕輕颳了下。
佳沐捏著小手，吸著鼻子可憐兮兮的說：“我不要跟你回去，我搶不過陸靈。”
“我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霍北寒將佳沐抱到懷裡，大手輕輕安撫著她的背脊，啞聲道：“別哭了，再哭眼睛就腫了。”
佳沐跟從心意的擡起小手，抱住他的脖子，“可我難過，你爲什麼心裡有陸靈，你爲什麼連睡覺的時候都喊著她的名字……”
陸靈爲他而死，這些年來，陸靈已經成了他心裡的一個夢魘，陸靈時常入夢，每次霍北寒都夢見她衝到自己面前，爲他擋槍子的樣子。
“我只是夢到陸靈活生生的死在我面前。”
“那也不行……”
佳沐仰著小臉望他，“二叔，你心裡，以後能不能只有我一個人？”
沒有陸靈，沒有任何人，只有她。
霍北寒失笑了一聲，擡手撫著她的小臉，“那你呢，在你心裡，我從來都不是第一位，你要求我心裡只有你，那童童你心裡，是不是應該至少將我放在第一位？”
佳沐垂著濃密蜷曲的長長睫毛，上面還掛著晶瑩的淚花，她難過的道：“本來爺爺是第一位，凌煬是第二位，二叔是第三位，可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二叔忽然就空降到了所有人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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