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牙把自己嗆死，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眼前的方迪看起來不怎麼聰明，但絕對也沒有蠢到這種地步。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方正腦海中出現，沉聲講道，“方迪，我們都是方家人。”
“你要相信我，你的死不簡單啊！”
“你先跟我回地府，這裡不安全，剛剛附近有厲鬼靠近。”
方正神色肅重，方迪卻根本不信。
“什麼厲鬼？”
“我都已經死了，不也是鬼？”
還有直播間的水友，也都不相信。
“主播是想先忽悠回去，完成業績吧？”
“地府工作也太糊弄了，刷牙把人刷死就算了，又拿厲鬼嚇唬人。”
“糾正一下，是嚇唬鬼，他已經死了。”
“反正都已經死過了，大家都是鬼，誰怕誰啊！”
直播間裡你一言我一語，質疑的彈幕接連飄過。
一時間都上升到地府的層面，還有鬼差的工作態度。
方正有心解釋，但時間卻不允許了。
厲鬼身上陰氣重，會影響附近的陰陽平衡，他們身上的寒冷的陰氣，很難遮掩。
“方正，他好像又來了…”
察覺到房間裡再度瀰漫森寒的陰氣，蘇靈緊張的抱住方正胳膊。
這次厲鬼靠的很近，就連方迪我察覺到了。
“是不是他害死我的？”
厲鬼害死方迪，只不過是方正大膽猜測。
方迪死因蹊蹺不明，厲鬼又找上門，這種巧合碰巧合，幾乎等同於不可能。
方迪的話讓直播間裡激烈討論起來。
“地府也夠亂的，厲鬼害人是歸地府管嗎？”
“就說刷牙不能把人刷死，肯定有內幕。”
“厲鬼害人，這事地府得負責吧？”
“每天都有厲鬼，厲鬼很多嗎？”
“幹得漂亮，嚇得我已經把腳縮進被窩裡了。”
方正深吸口氣，擡起哭喪棒，魂力凝結成一條繩索，纏繞著把方迪給捆起來。
當務之急是儘快把方迪帶回地府，至於解釋和替地府證明，留在以後也不遲。
方迪還沒有化身厲鬼，束魂術很輕易的把他捆起來。
正在他奮力掙扎的時候，洗手間的洗手池和馬桶裡，不斷有血水涌出來。
“嘩嘩譁…”
眨眼間血水就淹沒到腳踝處，方迪被驚呆了，也不再掙扎，瞠目結舌的看著越來越多的血水涌出來。
蘇靈柳眉一撇，眼神裡滿是厭惡。
她從小在地府長大，這點小場面，還嚇不到她。
然而看直播的水友，直接就把彈幕刷滿了。
“我靠，靈異事件！”
“在差爺面前還玩這套把戲？”
“我滴媽，這什麼情況？”
“好傢伙，我直呼好傢伙，恐怖電影都不敢這麼拍！”
方正臉色陰沉的看著血水涌出來，之後又消失不見，這都是低級的障眼法。
“跟我回地府，他是衝你來的。”
說完，方正就拉著他走出洗手間。
然而窗戶那裡卻站著一個人影，渾身上下溼漉漉的，還有血水從他頭髮上滴下來。
他慢慢擡起頭，眼神空洞，臉色黑青，詭異死板的望著方正他們。
他的出現，讓方正心裡一驚，也嚇壞直播間的衆多水友。
“臥槽，還真有啊！”
“真有厲鬼啊，那主播不能捱揍吧？”
“主播已經加強了，遇見厲鬼，不得把他抓到地府啊？”
“真會玩，說有厲鬼就真的有。”
直播間的觀衆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更不清楚眼前出現的厲鬼，有多難對付。
相比於汪飛，眼前的厲鬼道行就深多了。
“地府鬼差引渡亡魂，你擋在這是什麼意思？”方正神色陰沉的低喝道。
聞言，窗戶邊的厲鬼臉色露出恐怖詭異的笑容，避讓到一旁，用怪異的眼神盯著方正他們。
“什麼情況？”
“厲鬼害人，主播不把他抓到地府嗎？”
“就這？就這？”
“明天我要去求張平安符了，地府的鬼差太沒用了…”
直播間的彈幕上都是風涼話，卻不知道方正的難處。
眼前厲鬼的道行很深，牛頭馬面都夠嗆能收他。
而且他還不是方正管轄區的厲鬼，方正的業績一直都是鬼差隊伍裡的天花板。
從做鬼差到現在，地府下發的每一批引渡名單，都一位不差的全都引渡回地府了。
眼前的厲鬼，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方來的。
“走！”
方正眉頭一沉，帶著蘇靈和方迪離開。
厲鬼空洞可怖的眼神一直盯著方正他們離開，直到車子消失在小區。
蘇靈坐在副駕駛翻看引渡名單，心有餘悸的問道，“方正，剛剛的厲鬼是從哪來的？”
方正早就把引渡名單記在心裡了，剛剛的厲鬼不在名單上。
“不用找了，不是我管轄區的。”
“他有幾十年的道行，時間太早了。”
迄今爲止，是方正在地府當陰差的第五個年頭。
幾十年道行的厲鬼，最起碼是上一任陰差的責任。
方迪坐在後面，伸著腦袋問道，“鬼差大哥，你剛剛爲什麼不把他抓到地府？”
哪壺不開提哪壺…
直播間裡又開始說風涼話，冷嘲熱諷。
“嘿嘿，當然是因爲打不過嘍。”
“識時務者爲俊傑，主播好樣的。”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主播這叫明知。”
“以卵擊石，太過愚蠢…”
方正深吸口氣，坦然承認，沉聲講道，“厲鬼有幾十年的道行，我不是他的對手。”
“憑我完全收不了他，這件事要上報地府處理。”
說完，方正也不再多解釋，下車去找這批引渡名單上的最後一位。
最後一個亡魂是在醫院，資料上寫的是手術意外死亡。
但方正心裡總覺得沒這麼簡單，邁步來到醫院五樓。
太平間門口，值班的醫生正在打瞌睡。
方正走進太平間裡，要引渡的亡魂並不在這裡。
方正一跺腳，就穿過地板，來到醫院四樓。
醫院五樓是太平間，但四樓的陰氣貌似更重。
方正在四樓開始找，在一間主任辦公室裡找到他。
“許…”
方正剛走進辦公室，兩個目光齊刷刷的看過來。
最後一位亡魂名叫許強，他能夠看到方正走進來也就算了。
可怪異的是，主任竟然也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