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瑤頓了頓,又道:“妾身本想著等太子殿下來了,只要殿下給妾身一個合理的解釋,哪怕是不小心也好,妾身也願意將此事就此平息。可太子殿下一入廣陽宮,便開始誣陷妾身,這讓妾身顏面何存?既然太子殿下不仁,那麼也休怪妾身將事實說出來了。”
說罷!側身對皇帝道:“皇上,您可一定要爲妾身做主啊!事情原本是這樣的。今夜乾兒一直哭鬧不已,妾身心想乾兒是餓了,便想帶他回宮。然而經過紫宸宮之時,突然看到一道人影閃過,妾身見今日宮中有夜宴,怕是混入了歹人便跟了過去。不料在太液池邊,那道黑影突然不見了。妾身心中膽怯,正欲回走,便碰到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說,想抱抱乾兒。妾身心想他是乾兒的皇叔,抱抱他也沒什麼,便將乾兒遞了過去,誰知太子殿下剛一碰到乾兒,便,便……”
“一派胡言!”太子忍不住再次怒喝道。
他從未見過像曲清瑤這麼恬不知恥的人。竟然把黑說成白,把白說成黑,還能說的如此繪聲繪色。
曲清瑤見此,仿若受了驚嚇一般,立即跌坐在了地上,瑟瑟發抖的低聲道:“太子殿下何必如此惱怒妾身。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太子殿下敢做,爲何不敢承認?妾身知道您記恨四皇子的才能,可乾兒是無辜的啊!他才三個月,他也是您的第一個侄子,您爲何這般很般狠心,連他這般小的嬰兒都不放過?”
四皇子見此,也立即護了上來。面色嚴謹道:“皇兄有什麼委屈,與父皇解釋便可,這般恐嚇臣弟的皇子妃,算什麼正人君子?”
“你,你們……”太子氣的瑟瑟發抖,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這二人的巧舌如簧,他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皇帝見此,面色微怒的問:“太子,你可還有什麼要解釋的?”
太子心中一涼,立即撲倒在皇帝的面前,痛哭流涕道:“父皇,兒臣冤枉,兒臣真的冤枉啊!兒臣真的沒有拋下小皇孫,是皇子妃她自己將小皇孫拋下了太液池。此事就算兒臣身邊的奴才不能作證,可安平郡主可是親眼目睹,她一定能幫兒臣做主啊!兒臣真的冤枉,是太子妃想要誣陷兒臣啊!”
皇帝不語,面色嚴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決斷。因爲這二人都有誣陷對方的嫌疑,所以現在也只能等著霍承歡前來作證了。
霍承歡自然不是真的累暈。她只不過是想借此,讓曲清瑤無法從一個爲了救她兒子,還險些累死的人身上多做文章罷了。
不過,她也未打算一直裝下去,畢竟此事既然讓她遇上了,那便自然脫不開關係。該來的,遲早都會來。更可況,那太醫開的藥實在是太苦了。所以,她只是假裝了一晚。
翌日一早,當陽光的餘暉從窗柩的縫隙間灑落進來,她飽飽了睡了一宿,裝作輾轉醒來。
秋水不知道霍承歡是裝暈,趴在牀榻前守了一晚。霍承歡一醒來,她便驚醒了過來。見霍承歡終於醒來,頓時喜道:“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您可知道,您險些嚇死秋水了。”
霍承歡歉意道:“對不起秋水。”爲了讓皇上不懷疑,她只能騙了所有人。不過,既然她能安全的在清漪殿中睡到現在,那應該說明小皇孫沒事了吧!
“小皇孫怎麼樣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
秋水有些不滿。“小姐怎麼還想著小皇孫啊!你可知此次爲了小皇孫,你也險些將命給陪進去了?要不是太醫說小姐的那些做法,好似確實對小皇孫有用。又有四皇子爲您求情,您現在還哪能舒服的躺在這裡啊!”
霍承歡被氣笑。什麼叫好似有用,若是沒有她那幾下急救辦法,小皇孫指定現在一命嗚呼了。只不過四皇子會爲她求情這點倒是令她十分的驚愕。
看來,四皇子也不是一個蠻橫無理,不明是非之人。
不過既然小皇孫沒事了,她也就放心了。雖然她很想去看看那小傢伙,不過一想到曲清瑤,如今又是多事之秋,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以她入宮這兩年的經驗,沒有哪個地方會比清漪殿更安全了,未免再被人設計,她決定以後沒事還是不要出去瞎逛的好。
如今的她,可是寶貝自己這條命的很。老天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可並不代表會給第二次。
經此一事,她算是領教後宮的危險,也算是徹底的看清了曲清瑤。心中嘆息,也不知那小皇孫遇到了給這樣的娘,到底是有多倒黴。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夏草前來稟報,說是皇帝請她前去廣陽宮一趟。心中哀嘆,這皇帝老兒果然是不給她半分喘息的機會。
也罷,去便去吧!只是令她爲難的是,該如何說?
真話顯然不能說,畢竟此次曲清瑤也是爲了除去太子幫助楚墨殤纔會如此。可太子又何其無辜,她也不願幫著曲清瑤誣陷太子。
如此一來,她便只能選擇一問三不知了。總之,不能與此事牽扯上關係。
霍承歡一去,便見太子朝她撲來,語氣十分討好的道:“安平郡主一定要爲本太子作證啊!昨晚,你離的不遠,應該看得清清楚楚,到底誰是清白的。”
霍承歡眉目微蹙,暗惱太子愚笨,這不是逼著她兩頭爲難嗎?再看太子這般懦弱的樣子,分明就是一草包,那裡像是一個能擔當明君之位的太子。
這時,曲清瑤也上前道:“對!安平郡主倒是說說,昨晚你看到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對於曲清瑤處事不驚的說謊態度,霍承歡除了給滿分,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再看曲清瑤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在告訴她,她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所以她一定要選擇幫她!
她心中雖然不願意相助曲清瑤,卻也知道沒有揭穿她的必要。
皇帝也道:“如今安平郡主是唯一一個看到真相的人,還望安平郡主能實話實說,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