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兄弟也看到了，像曲平村一樣依附在基地的村鎮不少，現在少說也有四五萬人，要是能將這些人擰成一股繩，絕對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暗中我也聯絡了一些可靠地頭領，我們也初步達成了共識?！?

“你們想聯合起來推翻基地的統治者？”

寇莽苦笑，“推翻，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只不過想在夾縫中求生存而已。城中的統治者之所以敢肆意欺壓我們，就是因爲隨手可以覆滅我們，一旦我們聯合起來，即便不能撼動他們也足以逼迫他們做出讓步。”

“謀劃了這麼多年你們都沒有實施，看來計劃進行的並不怎麼順利?！?

“莊兄弟說得對，城裡的人不是傻子，他們不會放任我們團結起來的。一方面他們剝削我們，另一方面也扶持一些村鎮分化我們。

而且，爲了更好的震懾我們，去年，一個村子五百多口人一天時間被屠殺一空，連嬰兒都沒有放過，參與屠殺的那個劊子手更是在村子裡支起了一口鍋，當衆烹飪嬰兒，邀請我們所有村鎮的首領品嚐，那簡直就不是人啊，血腥味連幾裡外的變異獸都引來了?！?

“大哥，我說爲啥那次你回來以後，就再也不吃肉了，原來……這羣畜生?！?

“這些年，每當躺下，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都是那些小孩悽慘的叫聲，活活在鍋裡慢慢死去啊……”

聽到這裡，莊翼也動容了，壞人他可以原諒，但是沒有人性的畜生他絕對不會放過，“我能爲你們做什麼？”

“那些畜生的暴行，大家有目共睹，這些年已經有大半人聯合起來，只有少數人爲了自己利益，或是對那些畜生心存幻想，依舊不願意加我我們。爲了生存，我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必要的時候，將這些勢力徹底摧毀。”

“這麼說，你是想讓我爲你們除掉那些不服從計劃的頭領?！?

“是，但也不單單是這樣。我知道，殺這些人對你來說或許……”

“不，你錯了，我並不是一個迂腐的人，那些人爲了自己生活的更好與基地的統治者狼狽爲奸並沒有錯，當然你們爲了更多人生存下去也沒有錯。就憑寇老大的盛情，我也有足夠的理由站在你們這邊。”

“好！”寇莽一拍桌子，大聲說，“我果然沒有看錯莊兄弟，就憑莊兄弟這句話，我也要敬你一杯。”

那天的好酒早已經沒了，今天的酒都是粗製濫造的果酒，味道很不好，而且發酸，所以莊翼並不怎麼喜歡，但寇老大一口乾了，他也只能一飲而盡。

寇莽喝完，繼續說道：“當然，如果沒有莊兄弟，這件事我們付出點代價還是可以完成的。但另外一件事就難了，一旦計劃開始實施，一盤散沙肯定是不行的，必須有一個領袖，一個精神和行動上的領袖。我們這些人雖然目標一致，但彼此之間互相不服，誰做了大家的頭領，另外的人肯定不服氣。”

莊翼心中嘆氣，果然不管什麼時候人都不會改變對權利追求的本性。這計劃還沒有實施，就開始勾心鬥角想著怎麼牟取勝利的果實了。

寇莽坐直了身體，笑著看著莊翼。莊翼不解問道：“寇老大這笑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這個領袖的位子莊兄弟來坐最合適，我相信只要莊兄弟振臂一揮，曲平村絕對有一多半人站在你那邊，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你已經成了曲平村的精神領袖?！?

聽得自己大哥要捧莊翼做大家的老大，牛大彪坐不住了，在他心中，不管怎麼樣，老大的位子當然是自己大哥的，別人休想染指。

“不行，不行，我牛大彪承認莊翼厲害，但畢竟他還太年輕，在村民心中威信不夠，其他老大也不會同意的，還是大哥你合適?！?

“你給我閉嘴，這件事我自有辦法，到時候，我會提議大家，誰只要幹掉了那些不願意聯合的頭領，誰就可以做領袖，憑莊兄弟的身手，這領袖的位子誰也別想爭?！?

莊翼不屑地看著牛大彪，“你以爲這個領袖是好當的，一旦村民與基地對立起來，那些大佬們最先想幹掉的就是這個頭領?！?

寇莽讚賞地點了點頭，“佩服，莊兄弟果然非池中之物啊，要是尋常人面對這麼大誘惑，早就迫不及待了，那還會思考什麼利害。就是因爲知道其中的風險，我纔會經過深思熟慮，打消這個想法。”

“寇老大過獎了，所謂福禍相依，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清楚其中的風險?！鼻f翼越來越佩服老祖宗的智慧了，人世間的蠅營狗茍的事，老祖宗早就看透了。

“話雖這麼說，但那些頭領們，哪個不是挖空心思想坐上領袖的位子。道理世人大多能看清，但能剋制自己的並不多，大多數人都是心存僥倖，鋌而走險。”

牛大彪半天也終於想到了反駁莊翼，“對對，他們都爭著當，一定是好處多的，誰知道你動不動心。”

對於牛大彪寇莽也沒了辦法，爲莊翼斟滿了酒，“莊兄弟，咱們別理這個愣貨，不管莊兄第怎麼選擇，莊兄弟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荒野上沒有酒，咱們今天一醉方休?！?

平心而論，莊翼站在寇莽他們位子上想想，這兩個計劃都是可行的，畢竟已經走投無路了。但他自己並不認爲這是什麼高明的計劃。

就遷徙而說，一旦在在荒野上遭遇了大羣的變異獸，只有全軍覆沒一個下場。而第二個計劃同樣冒險，依照基地統治者的行事作風，一旦寇莽他們脫離控制，很可能遭遇血腥鎮壓。即便是成功逼迫基地做出讓步，以後呢，基地憑藉強大的資源和武器裝備，用不了多久就能分化了這個各懷心思的聯盟，進而各個擊破。

見莊翼不說話，牛大彪一旁冷嘲熱諷，“還以爲多能耐，這別人一說讓他走啊，什麼就都露餡了?！?

莊翼自動過濾了這個傻大彪的話，對寇莽說道：“寇老大，實話說，不管哪個計劃風險都太大，你確認要賭嗎？”

“莊兄弟，你認爲我們還有選擇嗎？風險我當然清楚，但豬狗一樣的日子我實在過夠了，老話說，不成功便成仁，即便是死，我也甘願一搏?！?

“寇老大的苦楚我當然明白，遺憾的是，我只能……”

“別說了，莊兄弟，咱們一醉方休?！彪m然沒有報多大期望，但寇莽依舊不免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