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二 木已成舟
當(dāng)這個事情從蘇寧的嘴巴里面說出來，然後被王氏聽到了之後，王氏倒還真的有些小小的吃驚，本來吧，月華已經(jīng)是自己的貼身侍婢了，一開始雖然有些芥蒂，但是小姑娘長得好看，人又勤快，什麼事兒都會做，搶著做，不挑不揀，每日伺候得相當(dāng)殷勤，嘴巴也甜，時日一場，王氏也就漸漸的喜歡上了這可人的小姑娘。
按照常理，每日一早月華都是第一個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伺候自己洗漱整理的，此後的相當(dāng)好，而今日睜開眼睛之後，竟然沒有看到月華的身影，這讓習(xí)慣了月華高水準(zhǔn)伺候功力的王氏特別的不習(xí)慣，正準(zhǔn)備吩咐人去找月華，問問是什麼個情況，結(jié)果兒子蘇寧就神情不對勁的跑了過來要拜見自己。
王氏很奇怪，兒子只要在家，都會在吃早飯的時候再拜見自己，當(dāng)然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兒子都在忙於國務(wù)，幾乎都不在家裡面住，王氏一方面爲(wèi)兒子取得如此成就感到驕傲，同時也對兒子的身體感到擔(dān)憂，這樣下去，小小的年紀(jì)如何承受得了？王氏甚至想在什麼時候碰到皇帝的時候是否可以請求皇帝，讓皇帝少給蘇寧安排一些公務(wù)，讓他多在家裡面待一會兒。
今天不太對勁，兒子什麼時候跑到臥房裡面來拜見自己了？這不科學(xué)啊？
而且王氏看得出來，蘇寧這神色不太對勁，好像在擔(dān)憂著什麼，當(dāng)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蘇寧一進來就把所有的僕人都給趕了出去。就留下母子二人，這讓王氏非常的不理解，於是開口問道：“寧兒，你這是做什麼呢？爲(wèi)何要將下人全部趕走？有什麼事情不能說嗎？”
蘇寧神色愈加尷尬，良久才跪倒在王氏面前道：“母親，孩兒犯錯誤了。”
王氏一驚，要說這兒子給母親下跪倒不是什麼稀罕事兒，可一般都是犯了錯誤的時候，而且這些錯誤還不是公務(wù)上的錯誤，犯了公務(wù)上的錯誤需要向皇帝請罪。而不是母親。向母親請罪的唯一理由就是生活作風(fēng)問題，這一下子王氏的面色就變得有些陰沉了，雖然說夫死從子，但是那是在大事上。在生活上。母親對兒子還是擁有決定權(quán)的。
“又犯了什麼事兒了？嗯？上一會你去青樓爲(wèi)孃的就不說你了。你要知道你自己目前的身份！你是個侯爺，是大唐的侯爵，高級貴族！你的臉面就是咱們蘇氏的臉面你可知道？你去一兩次無所謂。爲(wèi)孃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如今你已經(jīng)訂婚了，對象還是郡主，那可是皇族啊，你怎麼著也要注意一點啊！”王氏站了起來，很是不高興的說道，她覺得自己有些太過疏於管教了，太過於溺愛蘇寧了，十多年失散，只想著補償，但是有一句話說的好啊，慈母多敗兒啊！
更別說孩子他爹已經(jīng)不在了，我這做孃的就更要注意管教兒子了，否則一著不慎，豈不是害了整個蘇氏？寧兒這孩子弄出來的動靜已經(jīng)夠大了，看來是時候要管教一下他了！
蘇寧則聽的鬱悶，敢情自己在母親眼裡就是個貪酒好色之徒？無奈之下蘇寧說道：“母親誤會了，孩兒甚是喜歡芮涵，又如何會在成親之前去那種地方？孩兒並未去過那裡，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孩兒再未踏足過青樓等處，可都是在忙於公務(wù)啊！”
王氏一愣，蘇寧說的也對，這孩子的確是忙得很，家都沒時間回去，哪裡還有空去青樓？那是怎麼回事？王氏開口問道：“既然不是此事，難不成你作奸犯科，或是仗勢欺人了？”
蘇寧更鬱悶了，連忙說道：“母親，孩兒一向遵紀(jì)守法，否則，莫要說皇帝了，就算是師尊也不會放過孩兒的，您可曾聽到師尊說過孩兒品行不端？孩兒也是寒門出身，如何會苛待百姓？行那無恥之事？”
王氏想想也對，蘇寧還有李靖這位師傅在震著，而且他也不是壞孩子，哪裡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自己兒子的品德還是靠得住的，嗯，那麼，又會是什麼事情呢？王氏只好問道：“那你還不快說到底是何事？”
蘇寧鬱悶了一會兒，說道：“這事兒，和月華有關(guān)……”
王氏一驚，月華？對啊，今兒一早就沒看到她，如今寧兒又來告罪，難不成發(fā)生了什麼命案？寧兒失手把月華打死了之類的？於是王氏勃然大怒道：“好你個逆子！月華有何處做的不好你要那般對待她？她雖然出身不好，但是性子溫婉，是個好孩子，伺候爲(wèi)孃的也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她還是你給帶回來的！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蘇寧一聽就暗叫不好，看來母親已經(jīng)猜到了，可是，可是，這個事兒，它也不能怪自己啊，這都是酒水惹的禍！不過聽起來孃親好像對月華比較滿意，這樣的話，倒也是件好事，於是蘇寧一拜道：“娘，這個事兒是孩兒做得不對，但是，但是那是有原因的，昨夜，昨夜孩兒多喝了點兒酒，什麼都不記得了，結(jié)果一覺醒來才發(fā)現(xiàn)做了錯事，悔之晚矣，如今也只有接受了，否則……”
蘇寧的話還沒有說完，王氏就一巴掌拍了上來，一邊哭一邊喊道：“爲(wèi)娘今日非要好好教訓(xùn)你不可！你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哪裡去了！你跟著那位老神仙都學(xué)了些什麼！慈悲心腸你可明白？咱們蘇氏出身寒門，和月華也差不了多少，如今你做了侯爺了，就了不起了是嗎？就敢如此胡作非爲(wèi)！
你眼裡可還有爲(wèi)娘！月華可是一直伺候爲(wèi)孃的，伺候的多好暫且不提，多好一個姑娘，你如何下的了這個手！她才十七歲啊！你竟然把她給殺了！爲(wèi)娘可是存著心思把她調(diào)養(yǎng)好了，等你和郡主大婚之後留給你做個妾侍。好爲(wèi)咱們蘇氏多多傳宗接代，開枝散葉，你倒好，多可憐的姑娘，你如何下的了這個狠心啊！
月華啊！苦命的孩子啊！我怎麼就生出了你這麼個混賬逆子啊！哎喲！夫君啊！妾身對不起你啊！妾身沒有教育好這逆子啊！他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啊！妾身有何面目去面對列祖列宗啊！今日，今日爲(wèi)娘非打死你不可！你這逆子！混賬……”王氏一邊說一邊拿東西捶打蘇寧，直把蘇寧給捶懵了……
殺了？我殺了月華？這這這這，這從何說起啊？
蘇寧連忙抱著頭四處竄逃，一邊逃一邊喊：“娘啊，娘啊。您且住手啊。這，這，這，這孩兒沒有殺了月華啊！真的沒有啊！她好端端的啊！娘啊。你怎麼會這樣想啊！哎喲。娘。疼！”
王氏愣住了，揮打的手臂也停在了半空，眼淚水兒也不留了。手裡舉著的木製托盤隱隱覆蓋著蘇寧的面部，蘇寧喘了一口粗氣，連忙說道：“娘，您想到哪裡去了！孩兒何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啊！月華沒死，活的好好的，沒事啊！”
王氏看著蘇寧，眨巴眨巴眼睛，然後從嘴裡蹦出一句：“這，這是怎麼回事？”
蘇寧鬱悶之極，說道：“就是，就是昨夜孩兒喝多了酒，沒能把持住，就把月華給，給，那個，月華現(xiàn)在躺在孩兒的牀上，身子有些不方便，孩兒是想過來給月華拿一套衣服的……”
王氏突然咳嗽了幾聲，蘇寧連忙上去給王氏拍拍後背，扶著王氏坐了下來，王氏咳了一會兒順了氣，看著蘇寧就多了一些責(zé)怪：“你這孩子，說話不說完全，害的爲(wèi)孃的還以爲(wèi)你真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這，這娘沒有打疼你吧？”眼中慢慢的擔(dān)憂和自責(zé)，蘇寧哪裡還能說些什麼呢？
“娘，沒事兒，孩兒身子骨結(jié)實，孩兒過來就是要告訴娘昨夜的事情，誰知道娘會這樣理解，孩兒雖然是上過戰(zhàn)場的，但也不至於嗜殺成性啊，月華她，是個好姑娘，孩兒如何會狠得下心做那種事情？”蘇寧陪著笑臉道。
王氏順了順胸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點著蘇寧的腦袋露出笑容：“你還說，小小年紀(jì)還未及冠就染上酒，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看到?jīng)]，出事兒了吧？也就是月華，換做其他人娘可要好好兒的收拾你！今後可不準(zhǔn)喝酒了！外邊娘管不到，在府裡面，一滴酒都不許喝，直到你及冠之後，可明白？”
蘇寧苦逼的點頭認栽，而後王氏看了看四周，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寧兒，你當(dāng)真和月華？”言下之意溢於言表，蘇寧點頭：“當(dāng)真，月華已經(jīng)是孩兒的人了，孩兒也許諾了，和芮涵成婚之後，就納她爲(wèi)妾，也算是個補償，將來對她好一些，讓她有個依靠。”
王氏鬆了口氣，點點頭道：“都是苦命的姑娘，你這樣做倒也是給了她一條活路，本來爲(wèi)娘也挺喜歡她的，而且看她身子骨不錯，是個好生養(yǎng)的，給你做個妾，爲(wèi)咱們蘇氏開枝散葉，旁人也說不得什麼，郡主畢竟不是公主，你二人感情也好，這個事兒郡主不會阻撓的。
現(xiàn)在雖然早了一些，但是吧，這也是遲早的事情，早些確定了，免得夜長夢多，娘也就不說什麼了，但是，河間郡王府那邊兒，還有郡主那兒，你可打算說些什麼？若是不說的話，倒也無傷大雅。”
蘇寧搖搖頭：“孩兒以真心待芮涵，芮涵也以真心待孩兒，這些事情芮涵應(yīng)該知道，全是孩兒酒後亂性之錯，怪不得旁人，這個事情孩兒會親自去和芮涵說，其他的，還請母親多擔(dān)待些了，還有大兄和大嫂以及大伯母那兒，也都讓他們知道，剩下的也就不要說了，這個事兒說出去多少不好聽，也麻煩些。”
王氏點點頭：“那倒也是，就是感覺對不住月華那孩子，算了，爲(wèi)孃的且去看看她，在你屋子裡面是嗎？”
蘇寧點頭：“是的，孃親，再拿一套衣服，月華的衣服，那個，都破了，穿不得了，所以……”
王氏瞪了一眼蘇寧：“叫你喝酒，竟然如此粗魯，女兒家可不是蠻族，這裡也不是戰(zhàn)場！真是混賬！唉，也不知月華傷到了哪兒沒有，你這逆子，當(dāng)真混賬！”
蘇寧連連吃癟，只能連連接著，誰讓她是母親呢？再說了，這也的確是自己的錯誤，把月華弄的傷痕累累，估計等王氏從屋子裡面出來，自己也少不得一頓臭罵暴打，唉，酒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