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見太后

萬壽節過去三日，正好到了向太后請安的日子。

這位上屆宮鬥贏家，終於肯從小佛堂裡出來了。作爲妃嬪，姜嫺的行程便是先到建章宮向皇后請安，再在皇后的帶領之下，到太后的長樂宮請安。

不少妃嬪斜著眼睛看姜嫺，暗中祈禱——

太后快快出手，收了這隻妖孽吧！

姜嫺卻沒多緊張害怕，她一向平常心對待。皇上現在對她尚算熱乎，既然他沒特地在她面前提起太后的事，想來太后也不是動輒發作宮妃的性情，要是受些敲打，也是應該的。

兩個宮女爲她挑選向太后請安的衣裳，眠秋拿了件墨綠的宮裝來：“這件莊重低調，正好能壓一壓主子的豔光，太后肯定見了喜歡。”

姜嫺卻搖頭：“換一件嫩綠色的來。”

“主子……”

“太后是什麼人？我纔多大，在她面前裝莊重成熟，既笨拙又顯得心思重，不如做回這歲數該有的樣子。”最好讓她一看就覺得皇上貪她年輕顏色好，得寵原因淺顯而懂，想必太后也懶得跟她計劃，在聰明人面前裝聰明最爲不智。

說到這個，孫自忠心中打起鼓，硬著頭皮回話：“新選入宮的小主裡，郭貴人拔得頭籌，顧貴人隨後。只是皇上只翻了郭貴人一天牌子，就沒再召幸過了。”

長春宮那邊，對倚竹軒也很是好奇。

“本月的話，因爲萬壽節事忙，皇上翻牌子的次數不多，其中新封的顧貴人被翻了五次，貴妃三次，宿在建章宮裡兩夜，陸容華和張才人各得一天。”

顧貴人。

太后再問起這次選秀裡有誰被召幸了。

太后問起敬事房的總管孫自忠：“皇上近來翻誰的牌子最多？”

聽了主子的話，枕秋便拿銅鬥將明日要穿的衣裳熨平。

太后還是淑妃的時候，聖寵平平，不算最受寵也沒被先帝冷落，沒嘗過靠丈夫任性妄爲的滋味。現在當上太后，靠兒子尊榮無限，比當人妻子是爽多了，午夜夢迴想起先帝急病去世，來不及再培養新兒子這件事，仍要努力回憶被先帝太妃，也就是如今的純密太妃欺辱的悲慘回憶，才能忍住瘋狂上揚的嘴角。

太后閉門禮佛是爲了皇帝祈求子孫，加上禮佛是皇室的“傳統活動”，哪怕真心相信神佛之說，也沒去掉凡心，對後宮諸事仍是很關心的。皇帝初登基時，太后就管過一陣子的宮權，後來對皇后十分滿意，才漸漸放手讓她去幹，自己則不問俗務，安心享起富貴來。

不過，太后想起萬壽節時姜氏所跳的一舞《無雙》，的確當得上是舉世無雙的舞姿，能得此妙人兒，難怪對同期入宮的興致缺缺。可她瘦得能在柱上起舞，綢緞上移步，真能爲皇帝綿延子嗣嗎？她不能生卻獨佔聖寵，豈不是耽誤正事？

竟是一個也未能引起皇上的興趣。

太后對自己兒子很是瞭解，他既愛梅花，又愛賞月，在萬壽節上提到了《上雲樂》，便是把姜氏比在月亮，是極高的評價，也是對她頗爲上心了。

爲了多納些新人進宮，太后可是精心挑選了不少相貌好的。

※

太后深深地憂慮起來。

“明日哀家要傳馮太醫來。”

馮太醫是太醫院裡的千金科聖手。

若姜氏是個不易生養的，她縱然不能把人打殺了，也得好好規勸皇上注意節制，別在她身上多作浪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