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絲看了眼坐在位置上,面帶淺笑的白牧憶,知道她不願意和自己親近,這讓她感覺很受傷,她露易絲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的討好過人,連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兩個小子,她都沒有這麼上心過,然而白牧憶就是這個態(tài)度對她的?
她心裡怎麼想的,面上自然不可能表露出來,只是失望的神色還是在她的眼底泄露了些。
白牧憶看的清楚,但也沒有多大的觸動,露易絲一個剛出現(xiàn)在她的世界沒有多久的人,就想用支票買斷她和鴻叔的親情,這種做法讓她明白,露易絲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和善,只是在她面前有所收斂而已。
這種收斂,她不能把它定義爲是長輩對晚輩的疼愛。
她覺得露易絲那種孤傲自我的性子,反而對自己那麼和藹可親,應該是存在什麼目的。
三個人的心裡都裝了沉沉的心事。
露易絲率先打破了這個沉默的氛圍,從身邊的座位上拿起一款愛馬仕手提包,上面的包裝袋和標牌還在,顯然是新的。
她親自把手提包送到白牧憶的面前,眼神帶著希冀的光,也有三分討好道:“小白,這是小律前段時間央我?guī)У陌f他當時把你的包弄髒了,因爲是限量版,所以國內(nèi)找不到貨,你看看,喜歡嗎?”
白牧憶一眼就看出自己沒有這種款式的包包,應該是限量發(fā)行的階段在她資金不足的時候,而且她也不記得姚律什麼時候有弄髒過她的包包了,聯(lián)想起之前的事,這更像是露易絲藉著姚律的名頭給她送東西。
她並沒有接受,反而笑的很有禮貌道:“姨可能記錯了,律哥並沒有弄髒我的什麼包包?!?
“聽說,他和秦先生打了一架,惹的你把包包都扔地上了,白色包包髒了很難洗乾淨,他就說要給你買個新的賠禮?!甭兑捉z說著也沒有繼續(xù)在手裡拿著,而是把限量版的白色愛馬仕放在白牧憶隨手可拿的桌子上。
她說的那麼仔細,姚律和秦頌打架,以及她氣的摔包包的事,僅有一次,時間過去太久,不提起來她都忘記了。
白牧憶看著已經(jīng)走回座位上的露易絲,心裡有一絲絲的歉意,不過很快就被她的理智壓了下去,想了想,如果把包拒絕掉,她和露易絲的關係只會弄的更加糟糕,但收下的話,她內(nèi)心又有些抗拒,無功不受祿啊。
孫國鴻都這些包包什麼的,不太懂,但也看出了白牧憶爲難的地方,給她解圍,找個不得不收下又不會太複雜的理由道:“小憶,長輩賜不可辭,姚夫人是你親大姨,第一次見面給你送禮物也是應該的,你就收下吧?!?
白牧憶誒了聲,然後說好,帶著七分笑意跟露易絲道謝,笑意真假難辨。
不管怎麼說,白牧憶願意收下這款她費了些功夫才弄到手的限量版,總歸是讓她的功夫沒有白費,眼底也溫和了些。
只是,她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孫國鴻,他剛纔的話,明顯是把她推的更加遠了,一點都拉不近她和白牧憶的關係!因此,她心裡對孫國鴻這個人更加的不喜。
“這都十二點了,我們先點餐吧?!彼f著,眼睛卻是看著白牧憶的,顯然是在諮詢她的意思。
這就讓白牧憶心裡有些舒服了,明明說好她帶她鴻叔來,方便露易絲給鴻叔道歉,結(jié)果,這露易絲好像在故意忽視她鴻叔,那她帶著她鴻叔來是爲了什麼?難道是爲了讓他難堪?
她立刻就看向?qū)O國鴻道:“叔叔,你也點吧,我記得這個餐廳有幾樣招牌菜挺拿的出手的,我覺得會合你的口味,你快看看菜單。”她給孫國鴻找回了點面子,又跟露易絲道:“說的對呢,姚姨,您也點吧,這家餐廳的西點還是可以的,你嚐嚐看,看合不合胃口?!?
一句姚姨讓露易絲臉上的微笑盛開的更加燦爛,她低垂著頭看菜單,緩了緩生氣的情緒,繼續(xù)用溫柔的嗓音道;“好,我會認真品嚐的?!?
姚姨這個稱呼,顯然比姨差的不止是一星半點。
白牧憶感覺自己的話好像玩過了,被對方那種銳利的目光盯著,她心裡生出了怯意,但骨子裡的倔強在支撐著她在僞裝鎮(zhèn)定,終於,過了一會後,那目光在她淡然如水的態(tài)度下,找不到把柄,便收了回去。
這纔是真正的露易絲嗎、好有壓迫感。
三人沉默的點了兩道菜,白牧憶就沒有點了,目前的菜完全夠吃。嗯,也有一種可能是吃不下。
服務生取了菜單就出去,整個包廂裡就只有他們?nèi)齻€人,露易絲已經(jīng)主動開了兩次口,這回她只是靜靜的坐著飲咖啡沒有再出聲。
孫國鴻則在品茶,白牧憶就只能捧著她的甜牛奶當個小透明。
她時不時的瞄瞄孫國鴻,她叔叔十分淡然,不急不躁,更沒有開口的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靜到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這壓抑的氣氛,把送菜進來的服務生都嚇的一跳,小心翼翼放輕手腳把菜給端上桌,連介紹都沒有介紹一下,留下一句各位請慢用後,麻溜的推著上菜的餐車走了。
桌上的人四菜一湯,兩葷兩素都在勾引人享用,孫國鴻的茶水還有一大半,露易絲的咖啡也沒有見底,只有白牧憶把300ml的牛奶給喝了個乾淨。
她深深的反省自己,定力竟然不如露易絲和鴻叔,所以決定上個洗手間,回來再戰(zhàn)。
因爲這次守在包廂門口的人是有力和永利,而且露易絲是一個女人,她叔叔不會打女人,可也不會被女人打,於是,她十分放心的起身道:“姚姨,叔叔,我先失陪一下出去接個電話,很快就回來,你們先吃?!?
露易絲和孫國鴻都微笑著讓她早點回來,當然也都注意到了她空空如也的牛奶杯。
等白牧憶出來包廂後,低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有力和永利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一齊悄聲問:“夫人,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白牧憶擡頭,無語的看了他們一眼,“我急著去洗手間!”
有力和永利:“……”
包廂裡,因爲白牧憶的離開,露易絲和
孫國鴻反倒是說上話了。
“怪不得不把我的威脅放在眼裡,原來已經(jīng)有了後路,明知道小白會幫你洗白,所以才那麼有恃無恐?”露易絲嘲諷的瞥了孫國鴻一眼,依舊是很看不起人的態(tài)度。
孫國鴻很少和人做這種口舌之爭,只是最近邢佑爲了逗他高興,蒐集了好多嘲諷人的相聲小品給他看。
這會兒,他不知多淡定的回露易絲道:“你渴望的得不到的在我身上,你嫉妒我明白。小憶跟我的親情,是你想斬也斬不斷的。”
露易絲倒是沒有大動肝火,跟他說道:“你不會跟你道歉,今天也不過是來看看小白。”
“我知道,我並不接受你的道歉,如果不是小憶開口,我並不會出現(xiàn)在這裡?!?
這個他們兩個倒是達成一致了。
露易絲說;“如果我是你,就聰明的就跟小白斷絕一切關係,秦頌好歹會讓人有所顧忌,而你,和小白沾上關係,只會給自己惹禍根,我好心好意幫你,你卻不領情,以後自求多福吧。”
孫國鴻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話。
露易絲的見他真的柴米油鹽都不進,那就隨他去了。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們好,竟然不領情,出事的時候也別怪她沒有提醒了。
白牧憶從洗手間裡回來的時候,有力又忍不住問道,“夫人,包廂裡面不是也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嗎?你怎麼特意跑出來了?”
白牧憶是不知道有力的好奇心爲什麼這麼重,她也沒有打算多說,隨便找了個理由道:“裡面的馬桶壞了,如果你再好奇的話,可以進去幫忙把裡面的馬桶修好,當然是在我們吃飽以後,明白?”
”明白,夫人請進!”他打開門請白牧憶進包廂,在白牧憶路過的時候,快速說:“我以後再也不好奇了!”
白牧憶停下腳步跟有力說;“不,不好奇怎麼探索宇宙?好好努力,國家需要你!”
有利一臉被雷劈的神情。
他把門有一關,擡頭對上答應憋笑的搭檔。
“笑什麼笑?你有什麼好笑的?”有力冷漠臉。
永利也不敢在外面惹毛他,收起笑意道:“你看你又好奇了?!?
有力:“……”真是見了鬼,問個話都不行了。他嘀咕了一聲,拿出手機道:“看來是時候跟老闆彙報一下情況了。”
“喂,別亂來,老闆當真了,夫人回頭剝了你的皮?!?
白牧憶回到包廂的時候,意外的發(fā)現(xiàn)露易絲和孫國鴻再聊天,雖然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但這種感覺就跟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
“姚姨,叔叔,你們怎麼都不吃飯??菜都要涼了。”她坐下來問道。
孫國鴻說:“都還不餓,姚夫人剛纔在跟我道歉來著?!?
白牧憶怔愣,看向露易絲,對方含笑的跟她點頭。
她笑道:“那就好,大家都是親戚,不要鬧的那麼僵嘛?!?
不過趁著她離開道歉,是不好意思嗎?還是說,這兩個人再打什麼啞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