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導，歡迎。”
“楊老師，久仰久仰。”
“楊老師，又見面了……”
看著藍莓臺這幫人面對楊睿的熱情，蔡亦儂氣得夠嗆。
同樣的一幫人，剛纔吵架時候好險沒把口水噴在她臉上。
勢利啊！
招呼了一圈後，衆人圍著餐桌團團而坐，開始邊吃邊聊。
上來的一通熱情客套，差點沒把楊睿噁心壞了，他是真不喜歡這種虛與委蛇的場合。
更讓他如坐鍼氈的，是那幾道炙熱的大嬸目光。
尤其是藍莓臺帶隊的那位波浪卷大媽，旁人不論職位大小都稱呼她一聲“汪姐”，那一雙眼睛都沒離開過楊睿，簡直像是要生吞似的。
酒過三巡，終於進入正題。
“小楊啊，這次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們臺裡損失可不小。”汪姐似乎有幾分醉意，“現在上面領導天天找我們過去噴唾沫星子，廣告金主也天天找上了門來拍桌子，這日子難熬啊！”
“所以也別怪我們爲難唐仁，我們也難做啊……”
楊睿連連點頭附和，啊對對對對。
而一旁的蔡亦儂氣得差點罵人，要不要臉啊，忽悠傻子呢？
知道你們壓力也不小，但這是你們反手背刺順帶著敲竹槓的理由嗎？
分明就是想趁火打劫撈一把，結果還非要又當又立。
嘴臉！
自說自話好半天后，汪大媽好奇問道：“聽小蔡說你有新項目可以幫忙補上這個窟窿，是什麼劇啊？”
楊睿搖頭而笑，“不是電視劇。”
汪大媽一愣，“那是什麼，電影？還是歌曲？”
“都不是。”楊睿正說著，一旁的顏丹辰已經從包裡拿出了文件夾，恭恭敬敬遞給了汪大媽。
看了眼青春貌美的顏丹辰，再想想自己人老珠黃的皮囊……大媽莫名感覺有點興致寥寥，甚至都不怎麼想翻開這份文件。
但是架不住身邊同僚急切的目光，她還是翻開了封頁。
只是看了個策劃標題，她當即驚了一下，“這是……綜藝？”
“對。”楊睿點頭，“我聽說貴臺正在籌備《且聽風吟》第三季，我有點想法都寫在裡面了，就當是拋磚引玉。”
汪大媽怔了片刻，趕緊喝口水醒醒酒，開始認真翻看起來。
雖然綜藝這一塊不歸她管，但終究也是自家臺裡的，如果能把這個綜藝盤活了……將功補過完全不成問題。
況且，要是這塊“磚”真的靠譜，到時候她在綜藝部那邊也能賣個好，到時候再買劇做宣傳的時候，綜藝部那邊肯定也會幫忙推一把。
絕對穩賺不賠的買賣。
關鍵是，這塊磚它得靠譜！
只看了不到半頁，汪大媽悄然皺起了眉頭。
邊上幾個助理和手下，見狀也悄悄湊了過去，圍在一起看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蔡亦儂有些緊張地探過頭來，小聲道：“靠不靠譜啊？”
楊睿自信而笑，“等著看吧。”
策劃書並不詳細，只是個大概的框架而已。
讀完最後一行字，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朝楊睿投來了驚豔的目光。
雖然他們不是專門搞綜藝的，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站在普通觀衆的角度，一個綜藝好不好看他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啊！
自家那個《且聽風吟》，搞了兩季了一點長進都沒有，至今依舊停留在——砸錢到處挖潛力股然後讓導師打分淘汰這種傳統模式。
誠然那些潛力股確實貢獻了不少技驚四座的名場面，但……終究會膩的啊！
而且在這個信息爆炸的互聯網時代，網絡上那些百萬調音師加持的“網紅歌手”，同樣能貢獻悅耳的歌聲，那麼《且聽風吟》的主打賣點還剩多少？
不用說外面的觀衆，就連臺裡的自己人都覺得有點寡淡無味。
但即便這樣，臺裡依舊年年撥款支持這個項目。
沒辦法，這年頭偶像文化大流行，選秀節目大行其道，馬桶臺有“天籟女/男聲”、明珠臺有“千禧好男兒”、大蒜臺有《未來巨星》……
人家都有，藍莓臺要是沒有就落伍了呀！
但終究是拾人牙慧的模仿之作，沒什麼新意，收視率不行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但這份策劃就不一樣了，雖然只是個框架，但裡面展現出的創意足以讓人眼前一亮。
背靠舞臺完全否決以貌取人的弊端，一定程度上消滅了選秀節目裡最大的爭議點之一——偶像派壓死實力派。
然後，不僅是導師可以選擇學員，學員同樣可以反向選擇導師，這種雙向的互動選擇，是市面上所有音蹤都沒有出現過的新鮮元素！
光是這麼幹巴巴的腦部，都能想像出好多新鮮有趣的名場面，這些都有可能會引爆收視率！
這哪裡是塊磚啊？
分明就是璞玉本玉！
“我服了。”合上策劃書，叮囑助理千萬小心收好，汪大媽一臉心悅誠服道：“難怪圈子裡都誇你是百年一見的天才，這份急智才華確實非同一般。”
“汪姐過獎了。”楊睿謙虛了一句，“我對綜藝沒什麼研究，就是一拍腦門瞎寫的，對你們有幫助就好。”
“有，肯定有。”汪大媽嘆氣道：“拿到這份策劃，綜藝部那幫人估計睡覺都能笑出聲來，唉，年末的績效獎，估計要被他們搶走一大半。”
都是老狐貍了，當然不會在這無病呻吟地抱怨，楊睿一耳朵就聽出了弦外之音。
“汪姐，不用急，這不是爲了先止損嘛。”楊睿笑道：“我們和唐仁又不是金盆洗手不拍劇了，以後還是可以繼續合作的嗎！”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汪大媽咧嘴一笑：“吶，你們都聽到了啊？以後你要是賴賬，我可是要去你們公司撒潑的！”
“不會。”
當然不會，楊睿又不傻。
自家的平臺建設和資源積累還需要時間，至少兩三年之內是不可能成氣候的。
除了A站這個流媒體夥伴以外，能有藍莓臺這麼一個固定的拍檔自然也是一件好事。
在肉眼可見的時間內，傳統電視臺的作用還是無法取代的！
雙贏的合作，自然是皆大歡喜，雙方幾乎是一拍即合達成了口頭協議。
至於正式的合作方案……那就是丁瀾和蔡亦儂的事情了。
“好了，這份策劃書我們是收下了。”汪大媽笑瞇瞇道：“現在，可以說說你的條件了。”
楊睿抿嘴一笑，可算來了。
還以爲你們要白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