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只有二樓有窗戶，而二樓距地面15米左右，相當於四五層樓高。而鄰近大樓的建築最高只有6米。將近10米的高度跳下來估計夠嗆。”
“20點31分之後，人影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
“沒有。警方到場之前，視頻裡的出現(xiàn)的人影只有那個報案的居民。”
劉成陷入疑惑。
女孩的死亡時間和人影出現(xiàn)的兩個時間點太符合邏輯了。如果人影就是兇手，那首先要解決的事情就是弄明白兇手用什麼樣的辦法消失在大樓裡。
他不相信兇手會什麼奇門邪術，他認爲，這裡面一定有蹊蹺。
突然，聽到接線臺處高花敏的聲音急促起來。
“這裡是110報警服務中心，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
“救救我女兒，救救我女兒……”
“您現(xiàn)在位置在哪？”
“在陽鷹路……陽鷹路45號，對，45號，公園西門這裡……”
電話那頭女人嘶啞的聲音讓人揪心。
“她身上到處都是傷，血根本止不住……怎麼辦，我女兒快不行了……”
“您撥打了120急救電話嗎？”
“我打了，我打了……但是……怕來不及了……她要不行了 ……”
一聽到報警，劉成瞬間激動起來。
如果這是同一個兇手第三起案件的話，那麼這次有機會活下來的受害人一定會成爲他們和兇手博弈的關鍵籌碼。
劉成跑到接線臺對高花敏說：“電話別掛。”
接著劉成立馬叫來醫(yī)學出身的賢安，讓他臨時教給這個急切的母親一些急救措施，並囑咐到，如果女孩要是死了，就讓他負全責。
出發(fā)前劉成看到大廳牆上懸掛的時鐘，正好八點半。
守城隊局設立在湖口路的一端，離陽鷹路45號的公園隔著一整條湖口路和半段陽鷹路的距離。儘管劉成和汪華杉駕駛著警車一路疾馳，趕到報案現(xiàn)場還是花了二十多分鐘。此時女孩已經(jīng)被救護車送去醫(yī)院了。
劉成找到女孩的母親時，她正趴在公園的石墩上哭泣。
“謝謝您能留下來配合警方，我們會很快地問完一些事情，之後便立刻送您到您的女兒身邊。”汪華杉蹲下來對女孩的母親這樣說。
“聽天氣預報說，過不久寒潮要來了。所以我就帶著小婕出去逛街，準備存一些暖和的衣服。路過這裡時，我看到對面有家毛衣店，於是我想買件毛衣給她。她嫌店裡悶熱，我就讓她在公園那裡等我。沒想到，一轉眼就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當時您離開您女兒身邊大概多久？十分鐘？二十分鐘？”
“十分鐘吧 ……”
“您有遇到過可疑的人嗎？”
“我，我記不起來了……我不知道……”
劉成對汪華杉的問話極不滿意，沒有一句話問到點子上，於是劉成搶來問：“女兒多少歲了？”
“下個月才滿十五歲……”
“學生嗎？”
“嗯，喻北中學的學生……”
“能描述一下你女兒當時的情形嗎？”
“她全身都是傷，全身都是……”
劉成拿出手機，翻到男孩屍體的照片，遞給女孩的母親：
“你應該聽說過這個男孩吧，你女兒身上是不是這一類型的傷口。”
她一看到照片，面色嚇得蒼白，頓時哽咽起來。
劉成繼續(xù)問了一些，但是女孩的母親除了哭泣沒有其他的表達。以她現(xiàn)在的狀況來看，任何一點細節(jié)就足以讓她痛至心扉。最後汪華杉攔住了劉成。
碰到這種事情難免情緒失控，但是劉成認爲，情緒只會壞事。
汪華杉安慰道：“您不要傷心，醫(yī)院那邊會全力搶救您的女兒，相信不會有事的。我們也會盡快抓到兇手，給您一個交代。”
不久，裕民帶著其他警員趕到現(xiàn)場。劉成招手叫來裕民，讓他送女孩的母親去醫(yī)院，隨時報告女孩的情況，也讓他從女孩母親那裡詢問出一些有用的線索來。
接著，劉成和汪華杉回到了車內，兩個人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爲什麼要刺激她？老師就不能考慮一下她的感受？您瞭解她有多痛苦嗎？”
“你瞭解嗎？”劉成反問道。
“我可以感受到那種心痛。”
劉成突然伸出右手揪起汪華杉的脖領，將他扯向自己：
“你能不能讓兇手也感受一下這樣的心情？”
“我問你，如果今晚就能抓到兇手，結果你明天才抓到，接下來在24小時之內慘死的人該由誰負責？兇手嗎？還是你？還是我？還是每一個人守城隊？”
“我告訴你，最後負責的不是兇手，也不是守城隊，是那些原本應該完完整整的家庭！”
“你真覺得你那點小心思能拯救世界嗎？”
卸完一連串的話，劉成鬆開手，打開車窗，扯了扯自己的領帶。
接著，沉默了半晌。
汪華杉說道：“對不起。”
劉成轉眼又想，他才24歲，需要磨練的日子還長著。
“算了。”
劉成搖上車窗，發(fā)動引擎。
“前輩要去哪裡？”
“天橋。”
劉成和汪華杉趕到天橋底下，花了一些時間從衆(zhòng)多的流浪漢中找到曾經(jīng)在大樓裡住過的那名流浪漢。
流浪漢看到守城隊，神情異常緊張。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從那長了苔蘚的被子裡出來，懷裡緊緊抱著一個布裹。
劉成一眼就注意到那個布裹：“那是什麼？”
流浪漢下意識地後退，後背已經(jīng)貼到了牆上。
“給我。”
流浪漢搖搖頭。
劉成伸手想要硬搶布裹。流浪漢以爲自己要捱揍，立馬把布裹送到劉成手裡，然後抱著頭縮在牆角里。
劉成翻開包裹，裡面放著一個耳墜。耳墜明顯是女式的。
“你從哪得到的？”
流浪漢被劉成戾氣的聲音嚇到了，嗚嗚呀呀地發(fā)出原始人一樣的叫聲。
果然和賢安說的一樣，他是個石頭，不會說話。
劉成對汪華杉說道：“讓他睡到警局裡去。”
汪華杉不明白·：“他不可能是兇手。”
“他在哪不都可以睡嗎？難道你還怕我耽誤了他的收入不成？”
劉成回頭看著汪華杉，眼神突然變得尖銳：“執(zhí)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