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興奮著,眸光異常明亮。
景袖嘴角噙笑,將目光收回,朝其他人望去:“好了,我也不跟你們繞圈子了,從今日起你們就是我雲(yún)景袖的人,是我的王者之師。當然,這個名字只要你們帶上,以後的生活必是血雨腥風,未來更是充滿荊棘。現(xiàn)在,再給你們一次選擇,最後一次選擇。走,每人從我這取一萬兩離開,我雲(yún)景袖不會有任何阻攔,你們後半生的生活也算有所依仗,不走,那麼從此刻起,你們的命便是我雲(yún)景袖的,沒有自由!終生效忠!”
話落,身邊的風揚取出懷裡的銀票,七十六萬兩,早已準備好。
鬨鬧,譁然,衆(zhòng)聲議論,一萬兩,這是什麼概念,他們怕是當五六輩子兵也掙不來。
人羣中有一人站了出來。
“王妃,抱歉,我只想和兒子媳婦過些平淡日子,他們需要我照顧。”是個看上去忠厚老實的漢子。
景袖點頭,沒有半點責怪,身邊的風揚立馬遞上銀票。
漢子有些無措,第一次見著這麼多錢,有些心動,又不敢拿。
“拿著吧,過好自己的生活,若是你想再當兵,也可以回雄風。”景袖說道,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衝動跟來是一回事,選擇生命效忠又是另一回事,選擇不同很正常。
“謝謝王妃,謝謝,謝謝。”漢子終於下了決心,接過風揚手裡的錢匆匆走了,有了錢,他當然不會再去當兵,隨便做點小生意也能過好一家生活,只要媳婦兒子好,便足已。
有了他的帶頭,陸續(xù)又出來些人,他們的理由基本相同。
景袖不管真假,統(tǒng)統(tǒng)履行了承諾。
等所有人選擇完畢,場上只剩了五十三人了,雖然少了近三分之一,景袖的信念卻更加堅定。
因爲她知道,這些選擇留下的,定是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一個人若沒有牽憂的,才能成爲更好的強者,她的王者之師正需要這樣的力量。
“選擇好了?”
“是!”齊聲,驚撼九天。
景袖想的沒錯,剩下的這些基本都是獨身亡命天涯的漢子,要不是日子不好過,誰會跑去當兵。
此時,他們心裡齊齊升起股信念,跟著眼前這人,一切將會改變,名譽,力量,尊重……他們通通會有。
多少年後,當這支隊伍叱吒三洲五國的時候,他們無比慶幸今日的選擇。
景袖脣角勾起,露出個風華無雙的笑:“很好,那麼就先來見見未來半月,訓練你們的魔鬼教官了。”
她雙手緩拍,隨著清脆的掌聲,山道盡頭一個漆黑的身影傲然走了出來,黑毛,巨身,兇眼,長尾。
這……這是……
將軍!頂著霸氣側(cè)漏“王”字威風凜凜走來的將軍!
衆(zhòng)人面面相覷,雖然昨日見識過這兇犬的厲害,可訓練他們的是隻犬,這……
“主子,我們這麼多人,它是不是訓不過來呀。”赤影委婉的道,希望景袖改變用犬來馴他們的注意。
歷來人馴犬,哪有犬馴人的呀!
景袖仿若未解,悠然的道:“所以我家將軍還請了不少幫手呢。”隨著話落,衆(zhòng)人擡眼望去,瞬間瞳孔放大,滿臉驚色,因爲……
犬,密密麻麻的犬,五十隻還是一百隻?總之,很多,它們?nèi)可聿母叽螅惭冷J利,尾
隨在將軍身後,走得是威風凜凜。
這……
“即日起,你們每日卯時都來此跑步,繞封正山三圈,每三日再增加三圈,依次後推,半月後,我親自檢驗效果,若是到時候誰跑不過它們,那麼就等著我親自調(diào)教好了。”
親自調(diào)教?衆(zhòng)人聽著這話只覺背脊發(fā)涼,冷汗直冒。
“汪!”
一聲驚天犬吠,遠處而來的百隻狼犬齊齊動了,呲牙咧嘴,煞氣洶洶狂奔而來。
“媽呀!跑啊!快跑!”
還未來得及再問些什麼,一聲大呼,只見五十三人撒了腿的開始狂奔。
煙塵肆起,漫了整個山路。
“主子,這能行麼?”風揚疑道,用犬訓人?這方法還真沒聽說過。
景袖眸光凝望著奔跑的隊伍,她未出聲,眸光卻是滿滿的堅定,因爲她知道行,絕對能行,她歃血暗衛(wèi)就是這麼跑過來的,只是……當時不是狼犬,而是真正血腥兇猛的豺狼。
“對了,你也跟他們一起,帶上紅妖子馬甲和木頭,明天卯時加入他們,要是做不到,呵呵。”景袖微笑著,手上卻做了個抹脖的動作。
風揚眼皮猛跳,只覺全身寒毛豎起。
完了,好日子到頭了。
煙霞奼紫,雲(yún)色妖嬈。
等一羣人跑完三圈,已是大喘著粗氣累癱在地,渾身凌亂不堪,衣服碎成一片一片,到處都是被啃過的痕跡。
但是,無一人說退出!
南封長街已經(jīng)全部騰空,裡面東西雖然不一,用來簡單安置這五十三人已經(jīng)足夠。
剩下的只等景袖改造一翻,把各家掩人耳目的生意做起來。
若是要建勢力,真正的基地當然不會選在皇城,那必是一個極致隱蔽安全的地方。
只是,景袖現(xiàn)在還沒找到。
霄王府,央未苑。
四處敲敲打打聲音,谷玉白峰天翼連著管家都被拉來使活,搬著磚瓦,砌著亭臺,補著青牆……毫不停歇。
而他們的主子,北雲(yún)霄卻站在苑子中心死死盯著大木頭。
木頭一動不動,一站就是幾個時辰,北雲(yún)霄便置氣的死死盯了幾個時辰,眼睛發(fā)酸,腳腕發(fā)麻,暗裡氣得牙癢癢卻不動分毫。
“爺真是毅力堅強。”扶正小盆栽,管家感慨道。
“哼!堅強有屁用,就知道奴役下屬。”谷玉哼道,拿著磚頭猛敲。
“就是!”白峰接道,神情憤憤,還是跟著偶像輕鬆,跑單子就好了,哪用的著三天兩頭幹苦力。
種著新竹的天翼瞄了一眼,一看就知道這傻漢子想什麼,搖頭輕嘆,太單純啊!
“喲,你們這玩啥呢?”苑口奚笑聲傳出,是長公主,穿了件翠雲(yún)煙裙,梳著流雲(yún)髻,顯得風韻十足。
瞧著來人,北雲(yún)霄眸眼一亮,大呼口氣,擡腳便迎了上去:“嵐姨,走走,我們?nèi)空f。”行色匆匆,許是站的久了,走路的姿勢怪異著。
瞧著這般熱情,北雲(yún)嵐嘖嘖稱奇,她哪次來不是被這小子嫌東嫌西的。
待兩人走後,苑子一羣人齊齊放鬆了下來,聊天的聊天,說笑的說笑,反倒是一直呆著未動的大木頭腳步一摞,幹啥?竟然搬著廢瓦片,忙碌了起來。
這……
衆(zhòng)人瞪眼。
“這人有病麼?”
“是呀,居然都不知道偷懶。”
話出一半,戛然而止,衆(zhòng)人眸眼大瞪,瞳孔急劇收縮。
苑口,不知何時景袖立在那裡,素裙迎風揚起,面上冷色,一眼環(huán)視苑中情形,看著那人不在,清澈的眸子瞇起,寒光一閃而過:“很好,居然敢無視她的話。”擡步,徑直向屋裡走去。
身後,沙沙風聲,衆(zhòng)人望著勤勞刻苦的大木頭一片驚悚。
“好有心機。”
“好腹黑。”
“王爺又慘了!”
呆目的眸子依舊呆木,刻板的來來回回。
書房。
剛進屋子,北雲(yún)霄便一屁股坐下,歇腳歇腿,沒有半點要邀請北雲(yún)嵐的意思。
鳳眸一瞇,北雲(yún)嵐寒氣嗤嗤,感情她這是被利用了。
不過……
“聽說你在追景袖?”尋到案桌一側(cè)的太師椅坐下,北雲(yún)嵐隨口問道。
北雲(yún)霄眸色一滯,忽又勾脣一笑:“嵐姨消息真靈通。”
哼!
冷哼,北雲(yún)嵐一臉不爽,她當然消息靈通,當她這麼多年暗衛(wèi)白安的呀。
北雲(yún)嵐卻不知,她所謂的暗衛(wèi)早已叛變,現(xiàn)在早就是霄王府的人了。
北雲(yún)霄若不想,這世上任何人都休想查探出霄王府的消息,不過……她是長公主,也是他的嵐姨。
“你說你,連追女人都不會,還耀天戰(zhàn)神呢……”噼裡啪啦一串教導(dǎo),北雲(yún)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急色,她這兩天聽著消息簡直就要暴走,又是燒房子,又是做點心的,最後連血霄軍的名聲都輸了,告白的話還沒說全過。
碧眸閃爍,北雲(yún)霄覺得腦袋生疼,袖袖就是他的死穴,他有什麼辦法。
“啪!”敲桌聲猛地響起,就見長公主巧首一揚,雙手叉腰信誓旦旦的道:“這事就教給我了!”
北雲(yún)霄沒有吱聲,定定的望著北雲(yún)嵐,眸裡明晃晃的懷疑加嫌棄。
不是他不相信,好吧,他就是不相信。
“臭小子,你那什麼眼神!”柳眉一豎,長公主暴怒拍桌。
砰!又是一聲巨響,是白峰從門外慌張衝了進來。
“王爺,不好了,王妃回來了。”
“什麼!”驚呼,身形一起,飛掠了出去。
被徹底無視的北雲(yún)嵐氣的胸腔起伏,就要暴走,忽又嘴角微勾,露出個別有深意的笑,臭小子,你這是徹底栽進去羅。
央未苑。
瞧著一衆(zhòng)暗衛(wèi)別有深意的目光,北雲(yún)霄心頭咯噔一跳,直覺有什麼難事臨頭。
果然,門房吱呀打開,正是景袖立在門口,身邊將軍還捂著嘴偷笑。
涼氣至腳底躥上,北雲(yún)霄訕笑道:“袖袖,你回來啦。”
景袖眨眼,瞄著對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忽又覺得好笑,這男人真是耀天戰(zhàn)神?怎麼這副沒有氣概的樣子?
雙手環(huán)胸:“我這屋子是你補的?”
還好,這屋子大窟窿已經(jīng)補齊,否則她今兒定要削人。
“是是,袖袖是我補的。”此話一出,連正在葺花臺的大木頭都擡眼望來。
呆木的眸子轉(zhuǎn)呀轉(zhuǎn)呀,明明什麼表情都沒,卻能看出赤裸裸的嫌棄。
那些個暗衛(wèi)沒有什麼表情,氣氛卻怪異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