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面孔的人議論紛紛,話雖不同,可他們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前面爲首的那個中年人身上,他們在看著他,就好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一樣。
站在最靠前的中年男人面孔嬌美,像個女子一樣,可身著打扮卻又是一個男人的打扮,他冷冷地看著前面的天空,看著那無數(shù)黑雲(yún)般的大手,不動聲色。
“族長,我們該怎麼辦?”
終於,有人忍不住問了,當這個聲音出現(xiàn)的時候,所有人都停下了討論,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中年男人,等待著他的答覆。
“等?!敝心昴腥酸輳废ё秩缃?,僅僅說了一個字。
“怎麼等啊,族長,再這麼等下去,我們可是要參加這個世界的戰(zhàn)爭的,很明顯那個死神已經(jīng)盯上我們了。”有一個老人面如死灰的,話語之間透露的全是絕望。
“要不然呢?”中年男人稍稍偏了一下頭,掃了那個老人一眼,愣是讓他嘴裡還想繼續(xù)的話憋進了嘴裡。
中年男人撫了撫袖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看命數(shù)吧,現(xiàn)在的我們可沒有選擇的權力,運氣好,等待到五靈獸完全恢復,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運氣不好……”
在這裡,中年男人微微停頓了一下,溫和的眼神當中透出了一絲決然:“那我們就做好全面迎戰(zhàn)的狀態(tài),要知道,我們可是靈族,不參戰(zhàn)是原則問題,參戰(zhàn)就是底線問題,冒犯底線,即便永遠留在這個世界,那也無所謂。”
說完,中年男人拂袖便回到了大殿當中,不再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而其他的人原本衍生出來的恐懼也隨著族長的這句話化爲了雲(yún)煙,儘管有的人還是怕,但已經(jīng)沒有了那種絕望的程度,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自然……無所畏懼。
其實不僅僅是靈族一脈,在這個世界的其他勢力或者組織也在進行著各自的打算,其中也有貪生怕死之輩,飛快地朝著死神封印之地飛去,想要急於投誠。
但很多,還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投降,妥協(xié)這些不是他們想要的,他們更多的是想著通過自己的雙手來這絕境一般的境遇當中破出那一線生路。
而在世界的一個角落裡,那裡有一座建立在衆(zhòng)多墳墓之上的城堡,此時正在聚集著一批人,統(tǒng)一的著裝,統(tǒng)一的黑色,統(tǒng)一的……坦然。
“這個時候終於到了?!笔齻€人當中有一人斜斜地躺在頂部的吊燈上,笑容戲謔,似乎有什麼開心高興的事情發(fā)生了。
“天翔,你還是吊兒郎當?shù)睦蠘幼?,讓我看起來真不爽。”另一個端正地坐在桌前椅子上的黑袍人有些不滿地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天翔,直白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嵐,你這句話在這無數(shù)的歲月裡說了多少遍了,就不嫌煩嗎?”天翔伸了一個懶腰,懶散道:“我都嫌煩嘍!”
“好了,你們兩個就別拌嘴了,該聊正事了?!痹谧雷拥牧硪慌宰粋€面容姣好的女人,她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聲音輕靈道。
“嗯,是該聊正事了,雖說我還想和你們每個人都拌幾句嘴,畢竟今天之後我們可就見不到彼此了,”天翔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低。
沒有人說話了,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悶。
“我理解你的心情,畢竟當初那幾個人裡面也就剩下我們十三個人了,這無數(shù)歲月的情分還不是一般的深厚?!弊谧雷由系氖橇硪粋€黑袍人,他是暗雲(yún)第十一使境界者,天視。
“可是啊,這種無數(shù)歲月又何嘗不是一種囚禁呢?”另一個黑袍人說話了,他的目光有些深邃,像是望著悠悠的過去。
“我們都是曾經(jīng)將靈魂出賣給死神的罪人,有這樣的懲罰也不過分。而且,現(xiàn)在機會不是已經(jīng)來了嗎,你說是吧,天修羅?”坐在最末尾的那位黑袍人說著話,同時將目光看向了坐在首位的那個黑袍人。
這個坐在首位的黑袍人明顯與其他黑袍人與之不同,他不僅衣服上的城池顏色更亮,並且臉上還戴著殘缺的面具,只是遮住了一張嘴和一個眼睛,看起來有些怪異。
被注意到的天修羅並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給予了肯定。
“死神那傢伙要破開封印了吧,在這樣一個時刻,他又去哪了?”又有黑袍人提出了問題,他在看著天修羅,樣子很明顯,就是想要從天修羅口中得知一些事情。
“他去了大陣的核心?!碧煨蘖_說話了,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他去了核心?”除了天修羅之外的所有黑袍人都是一愣,隨後都恢復了常態(tài)。
也難怪,除了這個傢伙外,也沒有人可以距離死神那麼近而不受任何的影響了,畢竟他可是當初第一批將靈魂出賣給死神並且唯一活下來的傢伙。
“看來,我們的計劃要開始了。”天翔坐在吊燈上面搖搖晃晃的,嘴裡喃喃道。
“對,他給我們的命令就是,按照之前的安排,激活困神大陣,爭取爲那些傢伙們拖到更多的時間?!碧煨蘖_面不改色地將那個“他”的安排說了出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傳達命令的標準機器。
“嗯,明白了,”天翔點了一下頭,掃視了一下衆(zhòng)人,語氣略微有些輕佻:“嘿,大家就此別過了?!?
臉上帶著那種很陽光的笑,天翔的身影毫無徵兆地便消失在了衆(zhòng)人的眼中,他們知道,天翔先一步去了。
“就此別過了,各位?!庇忠粋€黑袍人站了起來,看了一下週圍的這些夥伴們,僵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柔和。
緊接著,他也消失不見了。
“就此別過?!薄熬痛藙e過。”“就此別過?!薄?
又是一聲聲的問候,又是一個個黑袍人的身影消失不見了,他們各自前往了他們要去的地方,去作爲激活大陣的陣眼,發(fā)揮他們最後的餘熱。
“別過?!弊钺峋褪O铝颂煨蘖_一人,他看著周圍空蕩蕩的座位,聲音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