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正是初夏,網上曝光一組桐芮去醫院婦產科的照片,桐芮懷孕的消息就這樣傳出來了。
此時正是“指引”小電影開播的日子, 有專業人士從曝光的圖片中得出, 桐芮進組時疑似就懷有身孕。
桐芮懷孕了, 可一直沒有傳出她結婚的消息, 也有人猜測她和溫尤許已經分手, 桐芮每次看到這種評論都一笑了之,呵,真扯。
許老師問他們倆什麼時候辦婚禮, 桐芮想拖到生完孩子等身材恢復好在辦,現在的她不夠苗條, 皮膚狀態也不好, 她沒臉在親戚面前露臉。
許老師又問溫尤許, 溫尤許說聽桐芮的。
許老師無話可說,“既然這樣, 以後家裡有事我就直接和小芮商量了。”
——
桐芮肚子大一些的時侯就不接工作了,許老師怕她在家待著沒意思就把她接到家屬院去住。
回到家屬院,她可是太上皇的地位,被兩位老師每天伺候。
她被伺候的心裡發毛,如果孩子生完, 他們會不會讓自己加倍還回去啊?
想到這, 她就沒理由在躺下去, 穿上羽絨服出去溜達了。
家屬院就在錫州大後面一條街, 她站在小區街道, 聽著校區傳來青春洋溢的聲音,她搓搓手, 跳躍著往學校的方向走。
沒想到七年不見,錫州大變模樣了。
以前是那種一長條的電門,現在換成幾個小的電門了,每位同學進去還要刷卡。
她站在校門口的警衛室外面曬太陽,無視裡面大叔奇怪的眼神,一看到有同學刷卡進去,她一個箭步,緊跟著溜進去。
校園內的變化不大,主教學樓前面這片空地她覺得沒有以前寬敞了,以前整個口腔系在上面拍照都能裝得下,現在也就能裝下一半。
主教學樓後面是一個小的籃球場,她曾經在那看過溫尤許打籃球,這個小籃球場沒有變,有兩夥人在打籃球。
運動鞋與塑膠跑道產生“滋滋”的摩擦聲,那聲晃人的怒吼可是流行啊,真是青蔥少年。
她坐在場外的木頭墩子上,雙手插進兜裡佝僂成一團看他們打籃球。
看了一會兒,她瞭解到這是兩個系打的友誼賽,她還發現一個有意思的現象。
兩個系外面穿的籃球服顏色不一樣,一個是黃色一個是紅色,他們兩個系的啦啦隊手裡拿的啦啦花顏色也是相對的。
可每當那個穿紅色籃球服的男生投中球后,黃色啦啦隊的女生就會興奮的尖叫。
剛開始她還以爲這個男生是學校的校草,所有女孩子都喜歡他,可她看到黃色隊的一名球員後就否定了這個想法,明明黃色隊裡的那個更帥。
漸漸的她發現了一個現象,紅衣男投中後會不自覺的看向黃隊啦啦隊的女生,那時也是女生尖叫的時刻,她猜測那黃啦啦隊裡好像有他喜歡的女孩子。
她一個旁觀者莫名被甜到了,這種簡單直白又毫無顧忌的傳達愛意方式真的是學生時代無法代替的印記,這一刻,她好羨慕那個女孩子啊,她身邊的女同學肯定都羨慕死她了。
她就喜歡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
她看了眼被羽絨服蓋住的肚子,可她沒機會了。
她一直在搜尋那個幸運的女孩,終於被她看到點模樣,那個女孩一頭長髮,側臉對著她,她怎麼感覺這個側顏眼熟呢?
等女孩轉過頭來,桐芮看清面容,小驚了一下,怎麼是周茵啊。
周茵也看到了她,和同學說了幾句就往她這邊走過來。
桐芮也有一陣子沒看到周茵了,她頭髮長長了很多,矯正也還在做,氣色也紅潤了。
周茵喊了她一聲桐姐姐。
兩人挨著坐著聊了一會兒,球場上也漸漸人散去,剛纔在球場上的紅衣男和黃衣帥哥一起過來,周茵看到紅衣男彎了彎眉眼,桐芮就知道她遇到喜歡的人了。
周茵和紅衣男對望幾眼,輕微的搖了搖頭,紅衣男秒懂,拉著黃衣男走回球場。
他們已經打完球了,紅衣男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喊周茵名字,周茵和桐芮告別,小跑到紅衣男旁邊,兩人有說有笑走了。
球場上零星還有幾個人在收拾,桐芮坐了一會感覺涼意已經穿過衣服冰到內在了,她站起來抖抖身體,一擡頭,看到剛纔的黃衣男站在自己眼前。
“有什麼事嗎?同學。”
黃衣男磕磕巴巴,“那個……可以加個微信嗎?”
“不可以。”
桐芮張了張嘴,後知後覺這磁性的聲音不是出自己之口。
她驚喜回頭,果然看到了溫尤許。
溫尤許看她被凍得通紅的臉,伸出手幫她暖暖。
“有沒有好一點?”
桐芮乖巧點頭,“嗯。”
不需要在說什麼了,兩人之間的互動已經比任何言語都要有說服力。
黃衣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大概是桐芮的臉被捂熱的時候吧。
桐芮把手伸進他兜裡,兩人牽著手走回家。
知道桐芮懷孕後,桐爸桐媽滿不在乎說爭取在她生出來之前趕回來。
說是這樣說,可一放下電話就馬不停蹄訂機票回來。
桐爸桐媽回來後直奔桐芮公寓,發現好久都沒人住了,氣的火冒三丈,當即給桐芮打電話讓她回來。
此刻桐芮正在溫爸媽家包餃子,突然接到爸媽回來的電話,嚇的手抖,最後她帶著溫爸溫媽一起回去的。
桐爸本想好好教訓溫尤許的,誰曾想來的是他老子,看溫一壺一大把年紀,他還是忍了。
最後四位家長各坐兩邊開始商量兩位孩子的婚事。
溫尤許下班後直接過來了。
溫媽看見溫尤許後,兩眼都直了,臉上連怒氣也不見了,轉頭瞪了自家女兒一眼,“你怎麼不早說他像峰峰啊?”
番外——
2010年夏
又是一月的校表彰大會,溫尤許站在臺下背稿,教導主任又把抓到的說話的同學帶到臺下站著。
路過溫尤許的時候免不了對比,“你看看人家溫尤許同學,每個月都是優秀學生,這個臺子已經快被他站出坑了,你在看看你們幾個,臺子下面這個位置也快被你們站出坑了。”
溫尤許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對比,沒忍住笑出聲,他低著頭教導主任沒看見,以爲是抓到那幾個調皮同學笑的,逮到一個嬉皮笑臉的女同學以爲是她,又開始新一輪教育,“你還笑?你說我哪次抓不到你?臺下這幾個位置頂你的坑最深。”
這回女同學沒忍住,真笑了,還是捧腹大笑,這次被教導主任抓到現形了。
教導主任把他們幾個擺在臺下就上臺講話了,溫尤許心裡對那個女同學愧疚,擡頭望過去幾眼,正巧,那個女同學也看著他,一臉的燦笑。
“你好啊溫學霸,我叫桐芮。”
之後兩人每個月的總能臺下遇見,溫尤許每次看她,她都是一張無憂無慮的笑臉。
每個月固定頒獎的老師準備去買彩票了,溫尤許已經連著四個月是優秀學生,以前頻率也沒這麼高啊。
有一天老師好奇問溫尤許,是不是最近的獎品合心意,想全部帶回家?溫尤許搖頭,老師就問那是因爲什麼?
正處在青春期的溫尤許挺了挺胸膛,“爲了裝逼。”
——
桐芮早就知道他們學校的風雲人物溫尤許了,那彷彿就是小說裡的男主角,不光腦瓜聰明而且長的賊帥。
桐芮一直偷偷把他當成自己的學習榜樣,看他寫字好看,對比他的字買同樣的字帖練,知道他會彈鋼琴,哭求著讓她媽給報鋼琴版,知道他是站在領獎臺的男人,那麼她就要做講臺下的女人。
她第一眼就沉迷峰峰的顏也是因爲峰峰和他有幾分相似,她搜尋生活中和他有關的一切,小心藏在心底的水晶盒子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