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桐芮今天洗了牙齒,過曉對著鏡子扒開自己的嘴,自言自語,“我也該去洗牙了,牙齒上的煙漬已經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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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芮都懶得看她,毫不留情拆穿,“你可別糊弄天真的少女了,你那是喝可樂喝的。”
過曉撇撇嘴,“改天我去洗牙,你陪我啊。”
“我不去!”桐芮反應激烈,雙臂在胸前交叉。
過曉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感覺下一秒就會流出淚來。
桐芮一點都沒讓步,不是她不夠姐妹情深,溫尤許她真的是怕啊。
桐芮一再的往後退,“小姐姐,你能不能過一陣在洗,等我探清溫尤許是敵是友後你再做決定。”
過曉挑眉,“你緊張啥?我又沒說要去他醫院洗牙。”
桐芮恍如靈光乍現,對呀,她怎麼沒想到,錫州又不是隻有他一家看牙的地方,她也可以去別家的啊。
過曉就怕她有這種想法,忙勸她,“你都在他那把錢花完了,就別去別的地方浪費了。”
“關鍵我害怕溫尤許報復我。”
“你聽我的,溫尤許現在肯定還喜歡你,要報復你今天早就動手了,還能等到下次?”
聽過曉說完,她想了想覺得還算有道理,也就打消了去別的地方的念頭。
桐芮從過曉家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回到家正好四點。
她在樓下超市買了堆糧食,準備這幾天蝸居在家。
拎著兩大袋子食物回家時,卻看到自己的經紀人加助理的段樂小姐站在她家門外。
段樂看見她回來,幫忙接過去兩袋食物,接的時候,兩條胳膊一同下沉,“嗬,你這買了多少東西,這麼沉?”
“一週的糧食。”桐芮開門,讓段樂先進去。
“這一週的糧食你可能白買了,咱們大後天飛上海。”
“後天幾點的飛機,我那天要去口腔醫院複診。”
段樂掏出手機查時間,手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後天早晨九點,咱們要提前一小時出發。”
“那我就不能去複診了。”桐芮皺眉。
“你改天吧,這次活動你也知道,很重要。這次的來一時裝週秀公司一共派了十位模特去,你的名額是我費力爭取來的,千萬別出岔子。”
來一時裝週被評價模特界伯樂場,原因是這裡集聚了大量的時尚品牌,一不小心你就有可能簽下千萬合約。
至美公司對此次活動下了血本,勢必要簽下大單。
作爲至美的老人,桐芮的壓力一直不小,早年她青春靚麗,爲至美創造了至今不可能突破的成績,可最近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衝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網上對她一片罵聲,流失了很多大單。
這一次來一之行,不單單是爲了公司業績,還是爲了自己,她要證明,只要她努力做就沒有做不成的。
“我問問醫生,能不能提前一天去。”
桐芮開始翻手機找溫尤許微信,段樂捂著半邊臉,唉聲嘆氣說,“唉,忙過這陣子我也得去醫院拔牙了,這幾天後面的智齒一直痛。”
“痛的時候不能拔牙,你得吃消炎藥吃到不疼才能拔。”
段樂很意外她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問她,“你怎麼知道的?”
桐芮面不改色,“我拔過智齒當然知道。”
她纔不會說自己是被溫尤許耳濡目染的。
那時候溫尤許忙著期末考試,每天泡在圖書館裡,什麼口腔病理、口腔修復,需要背的一大堆,而且其中個別知識點特別拗口,特別煩人。
很多知識點溫尤許會在她耳邊念上數十遍,想記不住都難。
她說明自己大後天要去上海蔘加活動,早晨八點的飛機,問能不能改早一天去換藥。
溫尤許常規問了她牙齒的膿包消沒消,她說消了。
溫尤許:那你後天來吧,後天我患者很多,你儘量晚點來。
桐芮:好的,你晚上幾點下班?
溫尤許:五點半。
桐芮:那我五點到。
溫尤許:可以。
桐芮要出差了,在超市買的那些麪包糧食成了問題,她買的麪包保質期都很短,她很怕自己回來後滿屋子是麪包腐敗的味道。問了過曉,她說吃了沒營養不要,可她身邊再也沒有能送禮的朋友了。
不對,還有一個。
複診那天下起了小雨,她在羊毛衫外面套了一件灰色風衣,風衣一直長到小腿,她穿單褲也就不覺得冷了。
雨傘是最近逛街買的透明櫻花傘,買了有大半個月,終於等到一場雨。
她出門的時候過曉發來一條微信。
大作家過曉:今天下雨了,帶著你的傘出來玩啊?
大明星桐芮:我現在要去醫院複診,要和我一起去嗎?
大作家過曉:哎呀,我編輯又催我了,溜了溜了。
大明星桐芮:你可真慫。
她是掐著點出門的,預計是五點到悅齒,可她千算萬算沒把雨天路滑算進去。天已經黑了,遠處商場的霓虹燈像眨眼睛一樣,忽明忽暗。
六點整,她終於到了悅齒,可醫院的大門已經鎖上了,她趴在玻璃門往裡看,黑裡咕咚的啥也看不見。
她給溫尤許發微信說自己到了,溫尤許幾乎是秒回。
溫尤許:我已經下班了,你回去吧。
桐芮:溫醫生,我錯了。
溫尤許:我真的走了。
桐芮:溫醫生,外面好冷的。
溫尤許:最後再說一遍,我已經到家了,你也回去吧。
桐芮:你別給我開玩笑,我知道你在裡面,快給我開門。
溫尤許:我真不在,要不要給你發張我在家的照片?
桐芮:我沒穿秋褲,你再不開門我就凍死了。
桐芮:明天一早,你們醫院就上都市新聞頭條。
桐芮:妙齡少女離奇死於某口腔醫院門口,疑似是......
桐芮:好可怕,剛纔有個路過的大叔一直看我。
她腦袋裡一下閃過好多妙齡少女遇事的新聞,越想越害怕,如果溫尤許真不在醫院的話,她真要回家了。
她編輯完信息,就聽見醫院裡面傳來急快的腳步聲。
很快,醫院大廳亮起一盞燈,她看見一個白衣公子翩翩而來。
桐芮很少看見他穿白大褂釦子是敞開的,而她卻非常喜歡電視劇裡白大褂敞開的男醫生,爲此她央求了很多次想看他敞穿白大褂,但他都拒絕。
他總說:那不是醫生樣子,不成體統。
但他也偶爾穿一次給她看,不是在醫院,是在他租的出租屋裡。休息的時候敞穿一天白大褂,讓她過足眼癮。
今天再見到,是不一樣的感覺。
潔白的衣角被風帶起分開兩邊,那雙曾經隱藏在白大褂下的筆直大長腿像櫃檯上的展品一樣,讓她直勾勾的移不開眼。
溫尤許手叩玻璃門,隔著門縫說:“傻了?”
桐芮縮縮肩膀:“快凍傻了。”
溫尤許把門打開,讓她進來。
感受到室內的溫暖,舒服到每個毛孔都打開了。
溫尤許在後面鎖門,一回頭看她手裡拎著兩大袋東西,問她,“你剛纔去超市了?”
“沒有,哦,這是我給你帶的,我前幾天去超市買各種麪包,我明天去就上海了,怕放壞。”
“我不要。”他冷著臉拒絕,走過去的時候,衣角輕輕的刮過購物袋。
“莫名其妙啊。”桐芮摸不清他突然生氣的原因,但這些東西她真的捨不得扔,她小跑幾步追上去,“唉,剛纔你衣服碰過了,所以你必須要。”
“桐芮,沒有你這樣算的,如果……”他突然停住,不想再和她糾結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
“如果什麼?”她故意聽不懂,逗弄他。
“沒什麼。”他移開眼睛,拿出檢查盤,“躺上去。”
桐芮撇撇嘴,躺在椅子上。
他簡單問了幾個問題,麻利的幫她換完藥就讓她起來。
桐芮感覺牙齒上面補了東西,不再是之前的棉花了。
她剛要問現在這個是什麼東西,就聽見他在問自己。
“這次多久回來?”他在收拾用完的一次性盤。
桐芮沒認真聽,說句不知道想含糊過去。
沒想到她話剛落地,就聽到“巴嘎”一聲,剛纔給她用的塑料探針已經被他橫腰掐斷。
“我好像去兩天。”她哆嗦回答。
“那東西我可以收下。”
平白無故讓人家等了這麼久,桐芮說什麼也要請他吃飯。
溫尤許拒絕了,說家裡還有狗子等他回去喂。
桐芮一聽,羞紅了臉。
沒想到幾年不見,溫尤許竟變成這般重口味的人,不過這是什麼特殊癖好,不叫女朋友叫狗子?
既然他家裡有人等著,她也就沒強求,和他在醫院門口分開後,去馬路對面叫車。
雨天路滑,出租車成了搶手貨,她站在路邊等了十分鐘,一輛車都沒等到,兩條腿凍得直打哆嗦。
這時,有一束亮光穿破她周邊的黑暗,一輛寶馬X6停在她旁邊。
溫尤許降下車窗,“你怎麼還沒坐上車?”
她剛要問你要送我嗎,就有一輛煞風景的出租車開過來。
溫尤許慢慢搖上車窗,“有車了,趕緊坐車走吧。”
桐芮張張嘴吧,他已經駕車而去。
溫尤許把桐芮買的兩袋子食物拎回家。剛開門,草貝搖著尾巴走過來。
“草貝,聞一聞有沒有毒?”
草貝配合的嗅了嗅,喘兩口氣,走了。
他無奈的晃晃袋子,嘆氣,“也不知道買的什麼啥,連草貝都不吃。”
他把袋子拎到客廳地毯上,一件一件拿出來。
裡面除了麪包就是一些短期的垃圾食品,裡面竟還有一根她吃到一半的火腿腸。
驚喜太多了,他把購物袋放在一邊,躺在地毯上閉目休息。
草貝過來舔舔他的臉,貼心的幫他翻購物袋。
他已經快睡著了,卻被草貝用尾巴打醒。
他睜開眼睛,看到草貝嘴裡叼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
他拿過去,紫色的包裝袋上畫著熟睡的小人。
再結合下面的一行小字,想到是什麼後臉瞬間就紅了。忙又把那些零散的東西裝進袋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