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俜靈繼續(xù)擡頭看著長子記憶追溯，她要看之後魏瑕之後人生。

畫面出現(xiàn)新的一幕。

嘭！

老舊的搪瓷碗幾乎是丟在魏瑕面前，濺出一片湯水。

清晨，有心事姥爺姥姥老兩口輾轉(zhuǎn)難眠，剛剛做了早飯。

魏坪生，魏坪政、魏俜央、魏俜靈四個孩子面前都是大米粥，煮雞蛋，鹹菜。

唯獨魏瑕面前，是一碗黃米湯，黃米稀疏，米湯也算不上濃稠。

縱火燒房事情在前，姥爺程忠心裡有氣，壓根沒問魏瑕一夜未歸究竟去哪，連看都不看魏瑕一眼，只管給其他四個孩子夾菜。

虛弱一夜，魏瑕也不在意，大口喝米湯，補充體力。

之後吃完飯，還笑著收拾碗筷，幫助洗碗。

飯後二弟魏坪生開始讀書，如今他十一歲，正是初中年紀(jì)。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衣不如新......”

魏瑕擦乾手，和煦笑著。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出自兩漢古豔歌，講的是勸誡人們珍惜眼前，不要喜新厭舊。”

魏坪生聞言厭惡轉(zhuǎn)頭，不屑望著魏瑕：“用你說？管好你自己吧！就知道惹禍！”

聽到二弟開口，魏瑕沒在意，只是傷口愈發(fā)疼痛，讓他不時皺起眉頭，表情幾乎失控。

弟弟妹妹沒注意，甚至沒人願意理睬，也不曾看出來。

三弟魏坪政在院子裡修自行車，鏈條半天套不上，皺著眉頭。

魏瑕取來小棍子放在鏈條空心處拉動，腳蹬轉(zhuǎn)動帶上鍊條。

見魏瑕出現(xiàn)，魏坪政煩躁起身離開，低聲嘟囔著。

“哪都有你！”

仔細(xì)端詳?shù)艿苊妹媚樱鸿ιn白麪色露出笑意，喃喃開口。

“你們都要好好的。”

“都會好好的。”

沒人聽到，也沒人在意那個他蹲在自行車前的虛弱身影。

魏瑕只是笑，發(fā)自內(nèi)心，目光純粹而期待。

時間再度拉回25年，療養(yǎng)院。

已經(jīng)退休，昔日主辦人販案副局孫海洋也在看著。

那個孤獨蹲在自行車前，滿眼都是弟弟妹妹的少年，終於讓他老淚滾落。

視線模糊中，思緒再度回到三十年前。

“孩子，疼嗎？”

“沒事，叔叔墊付了......”

那孩子從來不喊疼，出了那麼大事也沒有家人來。

原來只是不想讓人知道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不想將兩老和弟弟妹妹牽扯到危險中。

他從來都只打算自己扛下一切。

後來開車途中經(jīng)過，看到那些搜山村鎮(zhèn)，民兵，這孩子還會仔細(xì)詢問人販子情況，是否抓到可疑人物。

直到最後，孫海洋腦海中忽然響起那句稚嫩低語。

“弟弟妹妹終於安全了。”

眼淚崩塌！

看著被弟弟妹妹嫌棄，連姥姥姥爺都厭惡，吃不飽，被孤立身影。

孫海洋蒼老面孔滿是哀傷，聲音沙啞顫抖。

“你啊，你啊！！！”

“你的一生，怎麼可能只有表面上那麼普通。”

【魏家二子——魏坪生模擬長子畫面】

人生對比。

冬日，大霧，陽光微弱。

從小姑家醒來，魏坪生坐在窗邊，思緒複雜。

如今一大家子都住在小姑家裡，吃喝住行都需要用錢。

短時間內(nèi)小姑還能撐住，可時間一長，只怕小姑不說什麼，姑父也要心生嫌隙。

而且無論養(yǎng)活弟弟妹妹，還是培養(yǎng)他們，用到的都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缺錢，缺錢！

冷靜下來，魏坪生開始思索在這個時代如何賺錢。

只是還沒個頭緒，門就被推開，弟弟妹妹涌入。

“哥，這道題怎麼做？你快幫我看看。”

“我自行車壞了，鏈條上不去。”

“哥，你看，妹妹又哭了，餓了。”

雜七雜八，讓魏坪生思緒徹底紛亂，但他還是壓著煩悶，耐心一一解決問題。

隨後直接離開家。

賺錢是當(dāng)務(wù)之急，他必須賺錢！

走出來後他才感覺壓力重重。

除了錢之外，他沒忘還有兇手在窺探。

“我要賺錢。”

“你看好了，我才適合當(dāng)大哥，因爲(wèi)我不會把弟弟妹妹交給任何人！”

“弟弟妹妹有我保護，我會給他們想要的一切，魏瑕，你看好了，什麼纔是老大！”

攥緊拳頭，自言自語的魏坪生堅定自信。

自己纔有能力撫養(yǎng)好弟弟妹妹，一定有！

魏坪生對商機嗅覺敏銳，很快，通過走訪城市鄉(xiāng)村，魏坪生目光鎖定在土雞蛋，泥鰍等食品上，開始倒騰賺取差價。

第一批貨他前往農(nóng)村搬運，雖然在城市販賣被驅(qū)逐，勒令交了一百多塊攤位費，但魏坪生還是賺取了八十塊差價。

星夜，當(dāng)魏坪生將錢交到小姑手裡，終於也看到姑父勉強點頭的模樣。

只是很快，他眼底化作惶恐。

有撞擊凹痕的陌生面包車緩慢駛過院外，愈發(fā)讓他面色蒼白，聯(lián)想到兇手！

魏坪生壓著手抖，一把關(guān)上大門，回到房間。

“哥，這篇古文是什麼意思？”

“老師說下週要舉辦自行車比賽......”

弟弟妹妹雜亂聲音響起，緊張疲憊混雜，魏坪生終於壓不住煩躁吼道。

“能不能安靜點！”

這一刻，或許兇手就在周圍，魏坪生疲憊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