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片刻的功夫,衆(zhòng)人便搬上了幾十壇烈酒,一張普通的紅木桌,椅子卻只有一把。是用青石雕刻而成的,靠背上雕刻者一頭青龍,栩栩如生,宛如活物,椅子是被十多個大漢一起擡過來的,他們氣喘吁吁,累的滿臉是汗。
這時候,骷髏跟著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走來,中年男子還沒有到,一股藥草味便已撲鼻而來。趙乾陽心底一寬,這應該就是大夫了。
中年男子徑直的走到了二寨主身邊,恭敬的鞠了個躬,然後問道:“二爺,可是您要我來的麼?”
“嗯。”二寨主瞇著眼點了點頭,一看骷髏滿臉不悅的樣子,想必又遭到了老陳的訓斥,老陳醫(yī)術高超,在寨子中的地位僅次於六個寨主,而且他睡覺的時候非常不願受到打擾,剛纔趙乾陽的怒雷驚醒了這麼多人,就沒有驚醒他。
二寨主瞇著眼睛接著說道:“老陳,你過去給他懷裡的那個姑娘看一看,有什麼傷的話就先治好一半。”
趙乾陽聽二寨主的口氣不小,連什麼傷都不問一下,便先說治好一半,想必這老陳的醫(yī)術一定十分高超。可是,這治傷怎麼樣才能算是治好一半呢,每個人對藥草的吸收都不一樣,誰能保證傷者不會在治療的時候痊癒呢?
老陳走到趙乾陽身前,打量了魅影一眼,說道:“你就這麼摟著她讓我看病麼?還不抓緊放下。”
四下只有一張桌子,要把魅影放在哪呢?二寨主抿嘴一笑,他知道修魂者的本領,這些雖然難不倒趙乾陽,不過卻能起到消耗他魂力的作用。
果然,趙乾陽揮手間就用魂力凝結出一張牀,七彩顏色流轉間十分絢麗,趙乾陽輕輕的把魅影放在牀上。
二寨主已經坐在了青石椅上,雙眼盯著趙乾陽七彩的魂力做成的小牀,流露出一絲詫異和驚歎,心裡嘀咕著,這小子的魂力怎麼這麼奇怪,聽都沒有聽過,不過魂力在怎麼奇怪,斗酒也是不可能勝過我的,等會我藉著酒力,把氣力全都使出來,你是修魂者又能怎樣。想罷,懶洋洋的往椅子上一躺,擡起一隻腳登在椅面上,隨手一招,便有兩個人抱著兩壇十多斤重的烈酒放到了桌面上。有酒,無碗,二寨主喝酒沒有用過碗,只有對著壇口喝才過癮。
“請,誰喝的多就算誰贏。”二寨主說著便打開了一罈酒,雙手抱起酒罈大口大口的喝著,好像這罈子裡面裝的不是酒,而是水。
“喔哦……”
“二爺威武……”
衆(zhòng)人又開始在後面起鬨,叫喧。二寨主是他們心目中的酒神,能見到這酒神發(fā)威的時候並不多。
二寨主瞇眼連飲了幾口,便把酒罈反了過來,一滴酒都沒有流出來,他的眼睛彷彿睜的大了一些,整個人彷彿沒有那麼多的睡意了。他得意洋洋的看著趙乾陽,嘴裡說道:“好酒,好酒,真爽快。”喝酒是他最拿手的,酒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趙乾陽見二寨主眼光中頗有譏嘲輕視之意,心中鬥志更勝,爲了魅影,爲了自己,他都必須贏,只能贏。只見趙乾陽一把抓過酒罈,用掌削去上面的蓋子,舉起來昂起頭直飲。酒水如設定好軌跡一般,豪不偏斜的淌入他的口中,一口氣,直接飲幹了一罈酒,中間沒有絲毫停歇。
叫喧的衆(zhòng)人突然安靜了下來,照著喝酒的架勢,好像比二寨主還厲害。
“好,好。”二寨主鼓掌叫好,轉頭看了看衆(zhòng)人說道:“你們怎麼不鼓掌?”
衆(zhòng)人這才鼓起一陣稀稀鬆鬆的掌聲,神色鄙夷的看著趙乾陽,第一罈酒就這麼逞能,看你能再堅持多長時間。
趙乾陽感覺這個二寨主倒是很坦誠,心中對他的印象稍有改觀。只不過酒入肚中翻騰起來,就如同刀割一樣。
又有兩壇酒放到桌面上,二寨主抓起一罈酒,和上次一樣,幾口的功夫便把一罈酒喝的一滴不剩,兩眼似乎要完全睜開了,整個人似乎清醒了一些。
趙乾陽心裡吃驚,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人,越喝酒就越清醒,這樣下去自己怎麼才能贏,想歸想。他的速度卻絲毫豪沒有慢下來,抄起一罈酒幾秒鐘的功夫倒進了肚中,就像倒回酒缸裡一樣快,隨手將酒罈撇到地下,趙乾陽感覺肚中的酒水翻騰的更厲害了,五臟六腑似乎都想要跟著攪動。
二寨主坐正身子,鼓掌說道:“好,不錯,希望你別喝的快,倒下去的也快。”在他的鼓掌下,後面的衆(zhòng)人也跟著一陣掌上,不過這次的掌聲更像是在嘲笑,譏諷,催促著趙乾陽趕緊倒下。
第三壇酒,二寨主滿面輕鬆得意的神色,他感覺勝券在握,酒罈在他手中旋轉,酒水像飛舞的帶子,舞起一條條優(yōu)美的曲線,酒水一滴不灑的落進了二寨主口中,他的眼睛完全睜開了,神采奕奕,精神飛揚。
“請,可別忘了,你若是輸了的話,你和她就隨我處置。”二寨主朗聲說道,在他看來,趙乾陽這第三壇酒下去後便要醉倒在地了。
“哼,我會輸,門都沒有,我這輩子就怕兩件事,別的什麼都嚇不到我。”趙乾陽大聲說道。
“哦?”二寨主笑瞇瞇說道:“你怕什麼啊,能不能說一下。”
趙乾陽瞪了二寨主一眼,也不答話,直接抓起酒罈仰頭就飲,烈酒入肚子,只覺得五臟六腑攪作成一團,趙乾陽強忍著把這一罈酒喝完,而後一拋酒罈,緊緊閉上嘴,不讓腹中的酒水嘔出來,整個頭混混沉沉的,身體好想是一團燃燒的火焰,而且重的不能再重。
“倒下去。”
“倒下去……”
所有的人一起吶喊,二寨主嘴角翹起的更高了。
趙乾陽可以聽到衆(zhòng)人的叫喊,如一根根針刺進心底,人影在他眼前打晃,腿有些發(fā)軟,不過他全憑著一股毅力繼續(xù)堅持,抓起第四壇酒,仰頭而入。頭更加昏沉了,可就在這個時候,靈魂中三百六十一符文一閃,如一道清涼的泓泉在體內流淌,趙乾陽便依法默唸起符咒,只覺得三百六十一個符文他腦內盤旋,身體裡那股清涼的泉水流淌的更快了,身體也沒有那麼熱,靈魂也跟著清醒了不少。
又是連著兩壇酒下肚,眼看著怪事發(fā)生了,快要倒下去的趙乾陽竟然慢慢的站穩(wěn)了,原本睡意濛濛的眼睛竟然漸漸清醒了,臉上的紅暈慢慢的退卻。全場爲之鎮(zhèn)靜,二寨主的得意和自信的笑容僵硬在那,這怎麼可能,他嗜酒如命,這些酒都是自釀的百烈泉,自然不可能有假,二寨主心裡有些慌了,在喝酒方面從來沒有被人擊敗過的他,心裡已經沒底了,他一咬牙,抓起酒罈一口灌入,酒水順著他的衣襟低落在地上,二當家一抹袖子,對趙乾陽說道:“來,快喝。”
趙乾陽反倒自信的笑了,不慌不忙的抓起酒罈,更是一滴不落。
二寨主心裡有些煩躁了,喝到:“快上酒,快點。”
一罈接著一罈,衆(zhòng)人都看的呆了,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對二寨主死否能夠獲勝已經沒有底了。
趙乾陽此時已經變得神采奕奕,醉像全無。二寨主憤怒的站起身來,一把將喝乾了的酒罈摔在地上,眼中精光爆射。
“到你了。”二寨主嚷道,他的胸襟前溼了一片,酒水不停地向下滴落。
趙乾陽一聲青袍光亮如新,上面滴酒未沾。他抓起酒罈一飲而盡,只要心中默唸這這三百六十一個魂咒,所有的酒精都能迅速的化解,其中的能量不僅能迅速填補他消耗掉的魂力,而且還能增強純淨靈魂,魂力是水,靈魂就是裝水的容器,只有靈魂足夠強大了,魂力才能精進,所以在二寨主越喝越有精神的同時,趙乾陽越喝靈魂越精純,魂力曰渾厚,而且酒水轉化爲魂力後,肚子也不會覺得脹痛。
二寨主一直把酒當成朋友,可是這個時候,朋友卻成了他的敵人,他的肚子越來越漲,幾十壇酒水在肚裡翻滾,他能喝下去的酒水已經不多了,雖然二寨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有過精神,不過他的肚子也從沒有這麼難受過,再喝下去簡直要要了他的命。心理面暗暗詫異,對面這小子怎麼就像個沒事人一樣,這麼多酒,體積都能趕上了他的兩個身體,可是他爲什麼還能站在這,像個沒事人一樣?
又是一罈酒,二寨主喝完後,一口酒憋在口中再怎麼使勁也咽不下去,手使勁撐在桌面上,看著趙乾陽不說話,地下的空酒罈散了一地,碎了一地。
趙乾陽隨手抄起一罈酒,“啪”的一聲響,酒罈在手中破碎,魂力包裹著就隨行成一條長線,華麗耀眼,被趙乾陽一吸入口。驚得衆(zhòng)人目瞪口呆。
二寨主終於忍受不住,一口酒水吐了出來,大喘了幾口氣,淡淡的說道:“我輸了,呼呼我竟然輸了……不過你別得意,還有比武呢。即使你是修魂者,也一定贏不了我。”
“贏不能贏,試試就知道了。”趙乾陽淺笑著說道,他反倒不大討厭這個二寨主了,很坦蕩的承認自己的失敗,這是多少人做不到的,可這個穿著邋遢的二寨主就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