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嫂難爲(wèi)252再生一計
這頭,方辰和趙立年正在高興劉家終於坐不住要出面替王家收拾爛攤子了,那下一步肯定也會幫他們找出幕後之人，那一頭，方怡和趙立夏卻因爲(wèi)得知了幕後之人的真正身份而徹夜難眠。
當(dāng)年是白城山將他們一家從那小小山村帶進(jìn)城裡，又一步一步的引導(dǎo)著他們在城裡站穩(wěn)腳跟，而左穆父子對趙家的恩情卻是知遇之恩,是他們將趙家兄弟幾人從平凡商戶帶上了另一條能飛黃騰達(dá)的康莊大路，沒有他們,就沒有趙家的今天！如今查出想打他們趙家注意的人居然是左穆身後左家的人，這讓方怡和趙立夏如何睡得著？
根據(jù)王家兄弟的描述,趙立夏畫出了那人的面相,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左家的人,不是左穆所在的左府,而是左穆身後的左氏家族，左穆年幼的時候曾被過繼給無子的大伯家，結(jié)果沒過上幾年，大伯又有了個白胖的兒子，這一下，左穆的身份立刻就尷尬了起來，少年時期幾乎嚐遍了人情冷暖，卻漸漸養(yǎng)出了一副張狂的性子，後來更是負(fù)氣出走，直至他功成名就，左家才又出面將他接回了左家，不過左穆人雖然回去了，卻再也沒有住在左家，而是自己在城裡建了宅子，就是如今的左府。後來更是非逢年過節(jié)不歸，即便回去了也不過是礙於禮節(jié)見見族裡的一衆(zhòng)長輩罷了，對於昔日的父親如今的族長沒有半點(diǎn)親近之心，對於左家後輩更是完全沒有提攜之意，爲(wèi)此沒少被左家的人埋怨，可今日的左穆早就不是當(dāng)初那個親爹不愛後爹不疼的可憐孩子了，他可是整個天下的人都要尊稱一聲的大名士！左家就算背地裡對他有再多的不滿，當(dāng)面也絕不敢多說一個字。
而想要買葡萄酒釀酒方子的人，正是左家現(xiàn)任族長的親生兒子名義上也是左穆的二弟，倒不是他親自來的，而是派了身邊的管事來，之前趙立夏在左府曾見到過他幾回，所以這會兒才能認(rèn)出來。
左家的事不論是左穆還是左柳左竹都沒有避諱，偶爾談及的時候也是一臉的無奈，家家有本難唸的經(jīng)，誰都會遇到幾個極品的親戚。眼下，這極品的親戚被擺在了方怡和趙立夏的面前。
方怡可以毫不猶豫地對王芊芊的那幾個叔叔下手，是因爲(wèi)那幾個人當(dāng)初對王芊芊的所作所爲(wèi)差點(diǎn)兒就要徹底的毀了她，是因爲(wèi)知道王芊芊心裡對他們的怨恨以及毫不留戀。但是左家不一樣，對方怡他們來說，左家就是左穆的親戚，除此以外，別無其他，他們是左穆的晚輩，沒有資格對左家多做置喙，所以這件事不好辦。
兩人一夜無眠，直到天亮都沒想出個什麼法子來，趙立夏嘆了口氣，帶著畫像又去了趟附近的村裡，給幫他們種葡萄的那兩戶人家看了，卻見他們搖搖頭，說不是這個人來要他們給葡萄動手腳的。趙立夏有些意外，隨即明白這次趁機(jī)對他們下手的居然不只兩家。
方怡輕嘆一聲：“如今看來，如果我們還想要繼續(xù)達(dá)到預(yù)期的目的，那就只能找出這第三隻幕後黑手了。用他來殺雞儆猴。”
“我只擔(dān)心左家不會善罷甘休，他們怎麼好端端的想到要我們的葡萄酒釀造方子？”
方怡皺了皺眉：“我也奇怪，左家如今也算是這城裡數(shù)得上的大戶人家了，有必要盯著我們這個小小的葡萄酒方子不放麼？”
“是看先生對我們好，所以心裡不滿了吧。前年的時候，先生不是還拒絕了左家族長的要求，只肯讓左家那些孩子旁聽一個月，不肯收他們爲(wèi)徒嗎？爲(wèi)了這事兒左家族裡的老人都出面了，先生卻以身體不好爲(wèi)由推拒了，那些孩子裡頭，好像就有左家族長的孫子。”
方怡哼了一聲：“自個兒當(dāng)年做的過分，現(xiàn)在還想別人以德報怨，當(dāng)這天下人都是聖子聖母呢！依我看，既然先生都這麼不給左家面子，我們何必還要忍讓？”話雖如此，方怡心裡卻清楚，這話她也就是說說罷了。
原本打算繼續(xù)在城外多呆幾天的兩人因著這意外結(jié)果，不得不盡早趕回城裡，因爲(wèi)他們需要一點(diǎn)建議。當(dāng)他們把這件事說出來的時候，一旁的白城山方辰和趙立年全都愣住了：“左家？”
白城山嘖了一聲：“如果是左家的話，那可就真不好辦了，畢竟你們都是左大名士的學(xué)生。”
方辰和趙立年默不作聲，看樣子也是贊同白城山的話的。趙立夏和方怡互看一眼，默默嘆了口氣，這次的悶虧也只能這麼吞下了去了。
就在趙立夏和方怡回來沒多久，劉家又投了拜帖過來，方怡親自接了拜帖，並表示明日便會去劉府拜訪，送貼的人滿心歡喜，一路狂奔回去，心裡琢磨著等會兒能收到多少賞錢。
雖然說吃這麼大個悶虧很不爽，可一旦下了決定，也就沒必要再去糾結(jié)此事，方怡這一晚倒是睡得不錯，不過在起牀之後，卻被方辰拉到一邊：“姐姐，我心裡有個計謀，卻不知該不該說出來。”
方怡何等聰明，立刻就明白方辰的這個計謀必定跟左家有關(guān)，而且應(yīng)當(dāng)也算不上是太光彩，於是她也壓低了聲音道：“那你偷偷說與我聽，若是可行，回頭我便說是我自己的主意，若是不好，就當(dāng)沒提過好了。”
方辰點(diǎn)點(diǎn)頭，附到方怡的耳邊如此這般那般地說了幾句，方怡的眼睛微微一亮，道：“這事我來辦，你就當(dāng)不知道好了。”
“嗯。”
方怡看著方辰的神情，又道：“你也別覺得對不起先生，左家與先生不是一樣的。”
“我知道，先生當(dāng)年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卻不能拿左家如何，我們?nèi)绻@次能成功，也算是替先生出了口小氣，先生必不會怪我的。”
方怡笑道：“你能這麼想就再好不過了。”
……
姐弟兩說了幾句悄悄話，一同去吃了早飯，早飯過後，方怡稍稍打扮了一下，便帶著兩個丫鬟去了劉家，一到劉家，早有候在那裡的丫鬟們將她引進(jìn)了後院兒。後院兒裡，劉老夫人也是早早地就準(zhǔn)備好了一切，甚至還拉上了王芊芊的娘王夫人一同作陪。方怡也不意外，笑盈盈地衝兩人行了禮，稱了聲夫人。
劉老夫人笑容滿面，神情和藹：“你今兒有空來坐坐可算是再好不過了，自從芊芊去了邊城之後啊，我這侄媳婦就一個勁兒的跟我念叨，總擔(dān)心自個兒女兒在外頭，又說邊城那邊兒還打著仗呢，這要萬一有個什麼，可怎麼得了哦！”
方怡一面笑著應(yīng)了聲，一面看向王夫人，好一陣子沒見，王夫人的氣色倒是好了不少，看來劉老夫人倒是也履行了她對王芊芊的承諾，王夫人的面上帶著一絲歉意，也不出聲，只看著方怡微微笑著。對於王芊芊的娘，方怡心裡還是喜歡的，當(dāng)即柔聲笑道：“邊城有方侯爺在，比我們這兒還要安全著呢！之前我去看她的時候，氣色紅潤，笑意盈盈，想來過的是不錯的。而且如今立冬娶了媳婦，三媳婦是個性子直爽的，成天姐姐姐姐叫的可親密了，剛好給芊芊作了個伴。”
王夫人這才笑道：“你們都是好孩子，立秋更是個疼媳婦的，芊芊有你們照顧我放心的很。”
“你啊，這會兒倒是會說體己話。”劉老夫人笑了一聲，又衝方怡道：“立冬這就娶了媳婦了？我先前聽說的時候還當(dāng)你們這次過去是替他們訂親呢，回頭可要補(bǔ)上一份大禮！”
方怡笑道：“您太有心了，立冬的這門親事，說來也是他運(yùn)氣，他去年不是救了一位將軍麼？那將軍父女兩都是重情重義之人，覺得立冬爲(wèi)人還算不錯，便把女兒嫁過來報救命之恩，思及兩人年紀(jì)都不算太小，便索性把親事給辦了，倒是省去不少繁文縟節(jié)。”
劉老夫人聽得津津有味：“這可當(dāng)真是一段佳話啊！”
“那可不是，立冬的這位媳婦還是軍中副將，職位遠(yuǎn)在立冬之上，當(dāng)年立冬剛?cè)サ臅r候，還在她手下被訓(xùn)練了兩個多月，是個真正的巾幗英雄！”
這回，連王夫人都來了興致：“還是位女將？難怪性子直爽又重情重義。”
方怡笑得很自豪：“是啊，她自幼在軍中舞刀弄槍地長大，跟我們這些人可完全不同，她那眼裡最是容不得沙子的，你們是不知道，結(jié)婚那日，正巧蠻夷不長眼地想要來偷襲，她一把掀了蓋頭，飛身上馬，同方侯爺一道上陣殺敵，直等到把蠻夷都擒獲了，這才半夜裡又跑回來，小心翼翼地生怕我責(zé)怪她。”
劉老夫人的眼角頓時一跳，連笑容都有些僵硬了，倒是王夫人是真心地覺得不錯：“果然是個巾幗英雄，那她的性子可好？”
“好著呢，一點(diǎn)兒架子都沒有，就像個孩子，剛來的時候還要跟我和芊芊學(xué)著做飯，結(jié)果光是切菜就差點(diǎn)兒把砧板給剁穿了，芊芊還跟我開玩笑說回頭家裡要多備些砧板和磨刀石呢。”
“倒是真像個孩子。”王夫人笑得眼睛都彎了，一點(diǎn)兒都不介意自己那小姐出身的女兒在別人家裡乾洗衣做飯的粗活兒，只要她自己過的開心，只要她自己願意，她這個當(dāng)孃的還有什麼不樂意的呢？
方怡知道王夫人關(guān)心自己女兒，當(dāng)下又說了不少邊城的事兒，當(dāng)然，更沒少強(qiáng)調(diào)秦曉月的“厲害”，只聽得劉老夫人心驚膽顫，暗自慶幸這位女副將此刻沒在趙家，否則她那幾個不爭氣的外甥恐怕早就被打殘了吧！
瞅著劉老夫人不自然的神色，方怡面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一張巧嘴只把王夫人哄得眉開眼笑，她就是要通過劉家讓大家都知道，他們趙家如今可不再都是“文人”了，還有兩位“武將”，再想打他們的主意，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劉老夫人破費(fèi)了些心神才讓自己重新鎮(zhèn)定下來，眼下這臉還沒撕破，一切都還來得及，聽著方怡那頭已經(jīng)說完了邊城的事兒，正在說回來之後的事，劉老夫人斟酌了下言辭，正要開口，卻再度被搶了先。
方怡收起笑容，認(rèn)真道：“劉老夫人，我今兒來，除了是探望您們，還有件事想要告訴劉老夫人。”
劉老夫人眼角一跳，張口道：“可是爲(wèi)了我那幾個不成才的外甥的事兒？”
方怡點(diǎn)點(diǎn)頭，從袖子裡取出幾張薄紙，遞到劉老夫人的面前：“我這次回來，發(fā)現(xiàn)家裡那幾間鋪?zhàn)拥恼茩櫝弥覀儾辉趧恿诵┦帜_，還打了我們的人，原本我以爲(wèi)就是那幾個掌櫃見錢眼開，想要私吞鋪?zhàn)友e的銀錢，卻不料一問之下居然牽涉到了王家舅舅，這些都是他們的供詞，還請劉老夫人您先看看。”
眼見說到正事兒，王夫人也收斂了神情，靜靜地坐在一旁，劉老夫人接過東西，只看了一張就變了臉色，失聲道：“這，這是真的？”
方怡一臉誠摯道：“那幾位掌櫃本就不是多實(shí)誠的人，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就未必都是真的，所以我纔要拿來給您看看，我自是不相信王家舅舅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畢竟幾間鋪?zhàn)犹潛p的銀兩加起來也就百餘兩，哪裡值得王家舅舅大費(fèi)周章？更何況我們還是親家不是？哪有親家打親家的主意？”
這話聽在劉老夫人的耳裡，就好似打在她臉上似的，這麼丟人的事情偏生就是她那幾個外甥做的事兒！害得她如今想要開口辯駁幾句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眼瞅著劉老夫人有些說不出話來，方怡嘴角微微上翹，又道：“劉老夫人，不瞞您說，我覺得這事兒蹊蹺得很，因爲(wèi)前幾天我去了趟城外，發(fā)覺不只是那幾間鋪?zhàn)拥恼茩櫟模瓦B我請的那幾戶專門幫我種葡萄的人家也被人收買了，據(jù)他們說，收買他們的人正是王家舅舅。不止如此，昨兒我去了城外的莊子，那兒酒窖的夥計跟我說，王家舅舅還想要買我家葡萄酒的方子！”
“這不可能！他們絕不會做出這樣卑鄙無恥的事！”劉老夫人的語氣斬釘截鐵：“你王家舅舅不是那麼聰明的人，他們想不出這些招兒來，更別說去做了。”
連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可見劉老夫人的心已經(jīng)有些亂了，方怡忙坐到劉老夫人身邊，乖巧道：“我當(dāng)然相信王家舅舅不會做這樣的事，所以我才覺得蹊蹺，這是有人在挑撥我們的關(guān)係啊！都說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立秋能和芊芊成爲(wèi)夫妻，是幾百年修來的福氣，我們能當(dāng)親家，又何嘗不是幾百年的福氣？哪能隨便就讓人給挑撥了呢？”
劉老夫人連聲稱是，王夫人也應(yīng)和了一句。
方怡又道：“所以啊，我覺得，這回咱們得聯(lián)合起來，一同把這個處心積慮想要破壞我們情誼的人給揪出來！就算不能把他怎麼樣，至少也要讓人知道，我們是同氣連枝的好親家，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能來挑撥的！”
劉老夫人一拍手：“是這個道理！”
於是，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劉老夫人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入了套兒，反而覺得方怡是真真的體貼，還很光明正大，把什麼事兒都坦坦蕩蕩攤開了說，就連那幾份簽字畫押的紙也都留下了，完全沒有之前傳聞中想要告王家的意思，這纔是真拿他們當(dāng)親家啊！
反倒是劉老爺，在聽了下人們轉(zhuǎn)述方怡來時發(fā)生的事，說過的話，心裡頭總覺得不大對勁兒，趙家這是擺明了想要藉助劉家之手查出幕後之人，可他們原本也確實(shí)是打算查出幕後之人再去跟趙家討個人情，怎麼方怡來了一趟，這事兒還是劉家去做，卻成了劉家欠了他們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反倒是劉老爺，在聽了下人們轉(zhuǎn)述方怡來時發(fā)生的事，說過的話，心裡頭總覺得不大對勁兒，趙家這是擺明了想要藉助劉家之手查出幕後之人，可他們原本也確實(shí)是打算查出幕後之人再去跟趙家討個人情，怎麼方怡來了一趟，這事兒還是劉家去做，卻成了劉家欠了他們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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