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黃去儉更鬱悶的是,他生氣了,生氣的他瘋狂地進攻。夏小雪雖然是元嬰期,平時練習(xí)的防守也很嚴密,但畢竟沒什麼實戰(zhàn)經(jīng)驗,在黃去儉的瘋狂進攻下不免手忙腳亂。黃去儉覷準夏小雪的一個空檔,立即挺劍朝她刺去。劍尖離夏小雪胸口只剩半寸距離,黃去儉突然感覺握劍的大拇指一痛,飛劍立即就拿捏不住。
鑽心的疼痛讓黃去儉收手,白白失去一個殺掉對手的機會。黃去儉與穆恩重一樣,右手剛纔就被鋼珠打中,現(xiàn)在又一次被打痛上加痛,也是眼淚差點就出來了。
黃去儉惱羞成怒,顧不得運功療傷轉(zhuǎn)身向張秋然撲去。老夫兩次被你用鋼珠打手,這是奇恥大辱,今日不殺了你難消心頭之恨。然而,黃去儉剛剛轉(zhuǎn)身還沒前進兩尺就立即停步,張秋然的十丈長繩伸得筆直,繩梢正正地指著他的腦門印堂穴。
黃去儉連做幾個假動作想晃過去。黃去儉往左,繩梢偏左;黃去儉往右,繩梢偏右;黃去儉後退,繩梢前進。黃去儉前進,沒前進,那是找死。
黃去儉舉劍削向長繩。長繩前端一軟,沒削著。黃去儉沒削著長繩,而長繩卻往起一跳在他腮幫子上抽了一下。黃去儉整個左臉腫了起來,槽牙脫落兩顆,只痛得想跳腳。可是,但是,卻不能跳腳,踏著飛劍在半空呢。跳腳,一個不好就要摔下去。
黃去儉與張秋然對峙了一小會,突然一個轉(zhuǎn)身。他想起身後還有一個女娃,如果此時偷襲他就算死了。
夏小雪沒偷襲。她像好學(xué)生做早操一樣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只要別人不動手,她是絕不會打人的。
黃去儉突然又一個轉(zhuǎn)身,他想起後背暴露給那個更厲害的女娃了。張秋然也沒偷襲,甚至連長繩都收了起來。她也是隻要自己或同伴不受傷害,從來都不主動攻擊人。
黃去儉糊塗了。這,這,這打的是什麼架?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黃去儉是老牌修真人,也是老牌陰謀論者,凡事都往陰謀上想。
想不出來。越是想不出來就越覺得陰謀巨大。黃去儉朝元響看去。元響正與一個小夥子打得難分難解,飛劍對狼牙棒,一個輕盈靈動一個力大招猛。
再向穆恩重看去。似乎,好像,穆恩重剛剛吃了虧,正在運功療傷。與他對戰(zhàn)的女娃好整以瑕站那兒,軟鞭筆直地對著他。
再看看兩個金丹期的徒弟。這兩個徒弟打得非常辛苦,被一個女人及一個小夥子壓著在打。那女人使一根龍頭柺杖,小夥子使一對狼牙棒,兩人都剛猛異常,徒弟在苦苦支撐。
今天輸了。黃去儉正確的評估了形勢。只是不知會輸成什麼樣,會不會留條命回去。黃去儉再次評估剛纔的得失,自己是被那個使長繩的女娃搶得先機,一招輸滿盤輸。必須先將眼前這個最差勁的女娃幹掉,然後再突襲使長繩的女娃。這樣纔可能扭轉(zhuǎn)敗局,纔可能留條命回去。
黃去儉依然瘋狂地向夏小雪發(fā)動進攻。平生大小無數(shù)戰(zhàn),黃去儉已經(jīng)看出使長繩的女娃只要同伴沒危險,她就不會出手。黃去儉放心地將後背賣給張秋然,只注重進攻夏小雪。不過他也暗暗打定主意,殺這個女娃時一定要出奇不意,然後立即轉(zhuǎn)身防備使長繩的女娃。
今天算是給夏小雪一個教訓(xùn),進攻纔是最好的防守,最起碼也要像張秋然那樣守中帶攻。像她這樣的只守不攻,沒一會就遭遇危險。
黃去儉心想主動權(quán)在我,時刻注意以左側(cè)對著你,既可以進攻又可以防守,鋼珠總打不著我的右手吧?可是他錯了,在一次絕好的可以斬殺對手時,鋼珠還是打中他的右手大拇指。
沒人能破解粘字訣。而粘字訣只要張秋然的神識能看到的東西,它就可以粘上。神識可以轉(zhuǎn)彎,那麼粘字訣也能帶著暗器轉(zhuǎn)彎。運用粘字訣發(fā)暗器,其實只需做個引導(dǎo),粘字訣自會以最佳的路線將暗器引向目標。
黃去儉右手的大拇指今天算遭了大秧,一連被打了三次,痛得他全身抽筋,懷疑大拇指要斷。黃去儉一邊運功療傷止痛,一邊不無怨毒地暗罵,這打的是什麼架?有這樣專門打人大拇指的麼?你還不如干脆打我眼睛,打我太陽穴,一下將我打死算球!不過他也承認這兩個女娃有一門好,只要他不主動進攻,兩個女娃都不反擊。
黃去儉想好了,不打了,我們就這樣青獅對白象地站著,一直站到別人打完。是輸是贏都不管了,打完就回家,從此不來大陸,除非是與師傅一道。
黃去儉站這兒不動。元響卻與吳痕打得焦燥。他兩人修爲不相上下,武功也不相上下。元響就不明白,這麼年輕的一個人,修爲怎麼這樣高呢?我可憐獲得元嬰都二百多年了,到目前也就這樣的修爲,他是怎麼修煉的?
其實吳痕也就僅僅是元嬰與元響差不多。真要論境界論見識,吳痕與元響這樣的老牌元嬰期相比還差得太遠。但吳痕有一門好,他沉穩(wěn),幹什麼事都沉穩(wěn)。所以與元響打到現(xiàn)在,快一個小時了都沒落下風(fēng)。但也僅僅不落下風(fēng)而已,他殺不了元響。吳痕與夏小雪的想法一樣,拖,拖到張秋生來。這小子鬼明堂多多,總有辦法收拾這幾個老頭。
鄧二丫也是在拖。她比吳痕與夏小雪都困難。金丹對元嬰本來就懸殊極大,僅憑武功高強是不行的。鄧二丫現(xiàn)在只能儘量節(jié)省體力,就盼著秋生快來。
元響一時半會戰(zhàn)不了吳痕,但也不怕吳痕能打死他,於是就有精力觀察四周情況。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徒弟與使一對狼牙棒的小夥子打得太辛苦,幾乎是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站在旁邊掠陣的女娃可以幫同伴,那我爲什麼不能幫?想到這兒,元響手一揮,一件法寶打著旋向?qū)O不滾頭頂飛去。
元響的遠祖是元楚那個門派山下一個村子裡做豆腐的。元楚的師傅見他資質(zhì)尚可就將他收爲門下。後來他修行有成就爲自己煉製法寶,這個法寶就是一個磨盤。
法寶剛剛煉製好,就被師傅看見。師傅檢查了一番,誇獎了幾句,又給他做了幾處修改,並給法寶取名叫翻天銅磨,意思是這個法寶抵得上封神裡廣成子的翻天印了。這個,當然是吹牛。不過,也說明這法寶的厲害。
元楚偷了師傅的多寶幢幡。師傅一氣之下解散了門派。元響的遠祖就跟上了元楚。
翻天銅磨一出手就變成圓桌大小,可以供十二三個人坐著喝酒的圓桌。銅磨旋轉(zhuǎn)著,發(fā)出尖銳的嘯聲向?qū)O不滾的頭頂砸去。
孫不滾擡頭一看,立即覺得大事不好。銅磨雖然只有圓桌大小,卻將他前後左右所有的退路全罩住,無論怎樣避讓都逃不了被砸的結(jié)果。只要被銅磨砸中,絕對會死得很慘。
正在孫不滾惶急之時,張秋然的長繩揮過來。一卷,再一帶,銅磨像陀螺一樣旋轉(zhuǎn)得更快,但方向卻被帶得稍稍偏離了一點。張秋然再一連兩個粘字訣,將銅磨引向地面。
張秋然的粘字訣是仙訣。銅磨再麼厲害也不過是飛昇期修真人煉製的法寶,根本敵不過仙訣,何況還一連兩個粘字訣。
轟然一聲大響,銅磨砸到地面。地上的李滿屯等人正在打坐,時盈盈等女生在愈傷訣的作用下已經(jīng)痊癒正在沉睡,這些人都被大響驚醒。
李滿屯等人很淡定,扭頭看了看正逐漸縮小的銅磨,閉上眼睛繼續(xù)打坐。他們同學(xué)沒誰有這樣的玩意兒,毫無疑問是敵人的法寶。既然被打掉下來,就說明敵人太不濟,沒必要大驚小怪,還是繼續(xù)打坐恢復(fù)法力纔是正經(jīng)。
三個女生被震醒,一下就驚呆了。乖乖,可了不得了。天天在一起的同學(xué)竟然是神仙,他們會飛吔!女生們張著可愛的小嘴睜著美麗的大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形容此時的心情。
擡頭看看,半空中,同學(xué)們正在與壞人打架。能飛也就算了,居然還可以在空中打架,這就叫,就叫什麼,就如同書上說的,那個,什麼,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了吧?
哎呀,媽呀,在一起待了這麼長時間,竟然不知道他們是神仙。難怪他們平時都牛皮哄哄呢!神仙在凡人面前,當然是要端個架子,當然是要擺個譜的。要是我,要是我會飛,架子比他們端得還厲害,我攔著大馬路都不讓人走。
想不到小雪姐也是神仙,平時就算她最不顯山不露水的。鄧二丫的那個鞭子舞得真漂亮,早就知道她武功超羣。現(xiàn)在想來,神仙嘛,武功當然是超羣的了。
江小嫺看著孫不滾舞著兩支狼牙棒,真威武吔,簡直酷斃了!可是,可是,孫不武怎麼不上去打,而是在地上坐著?江小嫺趕緊問道:“孫不武,你怎麼不上去打,受傷了嗎?”
沒有,孫不武閉著眼睛說:“我打過了,現(xiàn)在輪到我休息。”
哦,你們是輪番打。江小嫺又問道:“幹嘛要輪番打呢?你們上去,兩個打一個不是更好嘛?”